话是这么说,后来苏折还是容她缓缓,没再折腾。主要是他要再来,可能沈娴就真要把他赶出屋子了。
她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得英年早逝在他床上。
起初苏折保证不乱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沈娴压根不信:“昨晚你也是这么保证的。”
苏折一本正经道:“今晚是真的。我若再犯,你踢我下去好了。”
两人僵持了半晌,沈娴最终才决定再相信他一次。
他拂灭了灯,从身后拥她入怀。只是抱着她,果真没再剥她衣裳。
他微微俯头埋在她颈边,气息温热,直往她耳朵里钻。
沈娴身子骨越来越软,最终懒洋洋软绵绵地窝在他怀里。
他低声又问:“我老吗?”
沈娴觉得好笑,他竟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她躲了躲他的唇,道:“你比小年轻还精力旺盛、体力充沛行了吧。”
苏折道:“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
他越是这样,沈娴就越是不想让他得逞,遂笑道:“那就是老当益壮。”
“老当益壮?”苏折语气有些危险。
沈娴一听,玩笑开不得了,赶紧改口道:“说笑的,不老不老,这几天你已经充分地证明了你自己不是么。”
她成功地把那危险的气氛给压下去了。
后来她扭身转过来,与他面对面,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又笑道:“过去了这么多年,仔细看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她手指抚上他的下巴,轻声又道:“若真要说哪里变了,大概就只有气质变了,看起来比以前更成熟有味道一些。”
她眼里坦然、宁静,嘴角笑意安稳:“终有一天,我们都会慢慢变老。我也期待,与你一起慢慢变老。”
苏折深深看了她片刻,而后揽过她,亲了亲她的唇,道:“还睡不睡,不睡我们可以做点别的。”
沈娴立马闭上眼,发出了两声插科打诨的呼噜声,引得他低低地笑。
这夜静谧,她终于能一觉睡到天亮,起床时伸了伸懒腰,精神显然好得多。
翌日沈娴准时准点儿地去佛堂听僧人们做早课。
苏折送她到佛堂门前便止步,没进去。
沈娴邀请他道:“何不同我一起进去听听?”
苏折笑了一笑,风清月白道:“还是算了,佛不渡我这样的人。”
这话沈娴听来怪不是滋味的,微微拧了拧眉头,道:“苏折,有你这样妄自菲薄的么?”
苏折抬手轻轻拢了拢她耳边发,轻声细语道:“有你渡我,足矣。”
沈娴愣了愣,抬头看他,他笑眯着眼道:“快进去吧。”
她一直觉得,世间没有任何东西有他的笑容美好。
诚然,他这样的人,也不需要佛来渡。
沈娴挑唇道:“其实我也不需要佛渡我,纯粹是图个清静。我恋这人世,还想渡到哪儿去?”
说罢她转身就进去了,拂了拂裙角,在一个蒲团上跪坐下来,再抬头看向门口的苏折,只见他挽着手斜倚着门框,两人相视一笑。
殿中梵音起,沈娴置身其中,神色安宁。
只不知让她安宁的是这满殿梵音还是门外那一人。
苏折转身面向山门外,远处山影苍渺、雾霭茫茫。
他听着诵经声,守着里面的人,却也觉得岁月如水般悠然。
等佛堂早课结束,沈娴从里面出来,抬头可见他坐在菩提树下。
旁边红泥小炉烹着茶,他面前摆好了一副棋盘,笑问她道:“来一局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