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聿北扁嘴,“我怎么知道这小畜生会咬我,你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强词夺理!
“是,自然没你的狗儿子听话。”
月歌将乌龟重新放回鱼缸,扭头道,“我看看,咬得怎么样?”
乔聿北这才将手伸了出来。
月歌……
伤口是没有,就看见一个浅浅的牙印,连红都没怎么红,这家伙,装得跟真的一样,她还以为咬成什么样了呢!
“活该!”
月歌看完,丢给了他两个字,乔聿北嘴角抽了抽,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以前怎么没见过这只龟,你什么时候养的?”
“之前就有啊,”月歌想了想道,“可能保洁拿去换水了,你没注意到。”
乔聿北“哦”了一声,“怎么养这么个玩意儿?”
沈月歌下意识道,“你哥说,办公室养鱼调节心情,我养了死了八条,干脆换成了乌龟,这东西特别耐养,两天不喂食,都死不了。”
乔聿北……
又是乔锦年!
他盯着那只乌龟,眯着眸子盘算,什么时候把小白带来,干脆一口将这玩意儿给吃了,省得看见心烦!
“它有名字吗?”
乔聿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啊?”
月歌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谁给乌龟起名字啊。”
乔聿北又有点开心,给乌龟起名字的多了去了,只要不是乔锦年取的就行。
“那我帮它取个名字?”
月歌看着他,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这小混蛋道,“天天缩着个头,就叫龟/头吧。”
沈月歌……
龟你大爷!
她就知道这小混蛋没憋什么好屁!
乔聿北看着她的表情,眯着眸子打趣,“我给它起名字,你脸红个什么劲儿,沈经理,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闭嘴!”
月歌咬牙切齿,“不想在这儿呆着,就赶紧滚!”
撩拨完沈经理,小狼狗神清气爽,在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半躺在沙发上,翻了起来,
这回总算是安静下来,月歌瞧着这家伙的背影,心中有些怅然,她好久都没有这么跟人嬉闹过了,跟乔聿北在一起,似乎连心态都变得年轻起来。
那本书,乔聿北也不知道翻了几页,反正月歌忙完的时候,乔聿北不知道何时都已经睡着了。
公司已经下班很久了,月歌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她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拿过椅子上的空调被,走到沙发前,给乔聿北盖上。
这家伙手长脚长,她这沙发也就一米多一点,乔聿北窝在上面睡得极不舒服,所以她一碰,他就醒了。
睁开眼,还有点茫然,看见沈月歌,才慢慢清醒过来,“下班了?”
他的嗓子有点沙哑,声音有股奇异的性感,震得月歌耳朵有点酥麻,本能起身跟他拉开距离,“八点了。”
乔聿北这才坐起身,发了会儿呆才道,“看电影。”
月歌……
都睡了一觉,居然还没忘记这茬,乔聿北的记性,跟针对点,总是让人出乎意料,然而更出乎的意料的是,她居然真的就陪他出来看电影了。
多久没跟人一起看过电影了?
不知道,印象中,回国之后,看电影一直都是她自己一个人。
月歌喜欢看电影,这话如果说给公司那些员工听,大概没人会相信。
沈月歌这样一个生活被工作充斥着,除了上班,基本上没有娱乐生活的人,居然会喜欢看电影?开玩笑的吧。
事实上,沈月歌不仅喜欢看电影,还尤其喜欢那些浪漫爱情剧,跟迪士尼的动画。
一个活得如此现实的人,却喜欢这种浪漫梦幻情怀的电影,的确会让人觉得奇怪吧。
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只要一有新电影上映,她一定会去捧场,那时候年轻啊,室友朋友一大堆,只要想去,总能找着陪同的人,当然,除了楚河。
楚河这一点跟她完全相反,他不喜欢看电影,甚至有点反感电影院那种嘈杂的地方,刚谈恋爱的时候,虽然陪她去过几次,但是月歌又不瞎,看得出他有多不情愿,所以后来,她想看电影的时候,就不再叫他陪着,甚至怕他敏感,连那些朋友也不再叫了。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一个人看电影,这个习惯,就算是回国,也没有改过来,基本上每个月她都回去两次电影院,而且只看午夜场。
午夜场安静,看电影的人没有几个,坐在电影院,跟着那些角色或悲或喜,没有人会看见,也没有人会关心。
习惯了午夜场的清冷,一下子在电影院看到这么多人,月歌还有点不习惯。
乔聿北从下车就紧紧拉着她的手,他的掌心宽厚温热,透过她的手指,一直传到她的心里。
她低头看着,突然动了下手指,乔聿北回头看她,“怎么了?”
月歌摇头,轻轻勾了一下他的手指,“没事。”
乔聿北眯着眸子打量着她,突然道,“你是不是第一次跟男人进电影院?”
月歌……
“是不是?”
她的表情,让他误以为自己猜中,催促的样子还有些兴奋。
月歌叹了口气,“乔聿北,我十六岁初恋,我现在二十六,你觉得我是有多纯情,连跟男朋友电影院都没进过?国外那么开放,谁给你灌输的这种想法?”
乔聿北一下就黑了脸,“你说什么?!”
月歌闭上嘴,眼神四处飘。
乔聿北磨着牙,冷笑,“十六岁初恋,沈经理,你够早熟的呀。”
还行。
月歌心里默默的回嘴,面上却半句话不接,她敢回一句,这家伙当场就能发起飙来。
她不说话,乔聿北憋着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干脆甩开她的手,径直进了放映厅。
月歌摸了摸手指,突然有点怀念刚刚的温度。
明明那么好的气氛,她干嘛总说些不讨喜的话呢。
她对着生意场上那些人,哪一次不是只捡好听的说,怎么对上小狼狗,就非得要跟他抬杠,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幼稚了?
她懂事起,就没再怎么任性过,顾一念还夸她没有叛逆期,看来自己的叛逆期是迟到了。
今天周五,看电影的人还挺多,乔聿北订的票,月歌也不知道是什么电影,进来的时候整个放映厅都是黑的,只有银幕上有些淡淡的光,月歌看不清乔聿北的位置,也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儿。
她找了半天,最后干脆放弃,径直走到最后一排,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电影放的是一部国产的爱情剧,男女主因为时空交错,在同一套房子里跨时空相遇,剧情虽然狗血,但是还挺有意思,月歌看得有点入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椅子震了一下,她扭头就看见乔聿北不知道何时坐到了旁边。
她勾了勾唇角,继续将视线落在银幕上。
乔聿北对她的反应非常不满,“你在跟我置气吗?”
“没。”月歌实在是冤枉。
“那你为什么坐这么远!”
月歌无奈,“你走那么快,我追不上你,放映厅太黑,我又看不清楚,只能坐后面了。”
乔聿北勉强接受了她这个说法,但还是不高兴。
月歌只好将注意力从银幕上转回到他身上,“这么黑,你怎么看见我的?”
“感觉。”
乔聿北这俩字说的有点中二,月歌有点想笑,傻了吧唧的。
傻狗回过头很得意道,“无论你在哪儿我都能找到,我能闻见你的味。”
月歌没忍住,乐了,“对,我忘了,辨味寻人,也是狗的一项技能。”
乔聿北脸一黑,“你骂谁呢!”
“别闹,”月歌狡猾,最擅长转移话题,“看电影呢。”
乔聿北不爽,磨着牙,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将她就地正法。
沈月歌看电影看得很专注,乔聿北对这类电影兴趣缺缺,倒是对身边人的兴致盎然,沈月歌看电影,他就看她。
放映厅光线不好,但是并不影响他观察身边这女人,从额头,到下巴,平心而论,漂亮是漂亮,但是要说多惊艳,倒也不见得,可他就是喜欢,看见的第一眼,就喜欢。
“西雅图好玩吗?”
冷不丁的,乔聿北来了这么一句。
月歌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去过西雅图?”
乔聿北有点失望,垂下眼帘,懊恼道,“不知道,随便问问。”
月歌看了看他,也闹不清楚乔聿北到底怎么了,沉默了几秒道,“很浪漫的一个城市,去过就不会忘记。”
结果乔聿北更生气,“我看不见得吧,我现在都忘了那地方长啥样了。”
沈月歌……
这小祖宗,脾气向来阴晴不定,就算沈月歌之前将他的脾气摸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儿也不知道这祖宗究竟在气什么,索性闭上嘴,不说话了。
但是没过几分钟,乔聿北又开了口,“你——”
但是这次没等他说完,月歌突然捂着肚子道,“我先去下洗手间。”
摆脱了乔聿北,月歌从放映厅出来,才松了口气。
她再不出来,这小混蛋怕是要把她恋爱史全都调查一遍,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但是她并不喜欢这种有点带着质问跟怀疑的语气。
特别是关于楚河那一段感情,她其实挺不愿意对别人提起,但也更不喜欢对感情欺骗,所以才选择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