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窗外寒风瑟瑟。
傅漴从三楼顺着阶梯下来。
漫不经心瞥一眼茫茫夜色。
已经入冬年底了。
再不久,就到春节。
娱乐间里依旧热闹,秦安正跟另外两个人打台球,瞧见傅漴回来,身边也没小嫂子陪着,但神情挺轻松自在的。
秦安笑问“哎哟,漴哥,去哪儿了”
“随便转了转。”傅漴风轻云淡。
秦安继续调笑“嫂子呢,怎么没见着人啊。”
“送她回房休息了。”说完,傅漴心里记挂着快过年的事,转头看向谢泓修“帮我从你叔叔那买个好点的紫砂壶。”
谢泓修忽然被点名,把台球打出去后,直起身子满脸好奇“漴哥要买古董”
印象里,漴哥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这还是头一回,他主动开口,想买个好古董。
以前兄弟团聚会闲聊的时候,谢泓修自己提过,叔叔是个古董商人。
光是做民间收藏的古董买卖,一笔就是百十来万。
只要眼光准,运气好。
白手起家也能拥有海边小别墅。
王子嘉把球杆给了傅漴。
他接过球杆,神色淡淡“给老爷子买的。”
老爷子喜欢古董,傅漴身为孙女婿,多少知道一点。
听到这话,弟弟们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傅漴口中的老爷子,是温家老爷子。
他爷爷奶奶去得早。
爸妈又离婚。
这次跟温妧结婚后,连带着,也多了个温暖的大家庭。
算是慰藉了。
谢泓修点头答应,笑嘻嘻的“放心吧漴哥,我回头去叔叔那,绝对帮你拿个好的。”
旁边的穆成策也听见了这话。
手指夹着香烟,吞云吐雾的跟朋友说“傅影帝还挺宠媳妇的啊。”
因为宠,所以她的家人,也会被放在心上。
在这样的气氛中。
杨璐作陪在身旁,双眉微蹙,眼眸瞧着清峻的傅漴,脸色有点不好。
明明之前他谁都不接受的。
圈子里,哪个女艺人都撩不动的。
可偏偏,他对待温妧是个例外。
杨璐咬唇,恨恨的想。
如果不是温妧,即便自己没有跟傅漴在一起,他会清冷寡淡,不属于任何人。
她讨厌温妧。
甚至,有点怨恨。
那边。
傅漴弯下身子,下颌与球杆的距离拉近。
漂亮的一杆进洞。
他直起身子。
勾了下唇角,朝着谢泓修道“谢了,兄弟。”
回眸,不经意瞥过穆成策,以及杨璐。
对上他快速的视线。
杨璐的表情收了怨恨,立刻深情款款起来。
傅漴仿若没看见,冷漠掠过。
三局结束。
他放下球杆,侧过脸看向王子嘉。
像个大哥哥询问自家弟弟“不玩了,你玩不玩。”
“玩”
王子嘉刚学台球不久,正新鲜着呢。
兴致冲冲凑过来。
几分钟后,傅漴上了楼。
他来的次数不少。
二楼三楼都是随便住过的。
房间里各带一个小阳台,毕竟属于私人的别墅,不是外面那种豪华酒店,没配电视,但有榻榻米和电脑。
床不算小,睡两个人很足够。
浴室的灯光留了一盏,房间里朦朦胧胧,充满了夜的静谧。
她躺在素净的被子里,耳朵戴着耳机,枕边是亮着的手机,屏幕正播放着综艺搞笑的视频。
温妧很安宁乖巧,似乎睡着了。
房内静悄悄的,只有帘子后的玻璃窗微微敞着,传来隐隐的风声。
傅漴当然没舍得吵醒她,一直到洗了澡从浴室出来。
他躺在她枕边,柔软的床随之轻微凹陷,温妧这才迷迷糊糊睁眼,伸手摘掉了耳机。
她没完全睡熟。
只是半睡半醒。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九点半了。
温妧今天喝的酒不多,就一点点,没傅漴躺在身边,她睡觉不太踏实。所以也在刻意等他回来。
傅漴把她揽进怀里,垂下眼看她,低声“把你吵醒了”
他怀里很温暖,比柔软的被子,还要让人着魔。
温妧依赖的靠在他胸膛,小手搭在他腰侧,语气有点撒娇的意味“没有,我就闭眼躺着,没你睡不好。”
他安安静静的,唇角微弯,带着浅浅宠溺。
大手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低下头,给了她一个绵长深入的亲吻。
温妧在他怀里却不老实。
丝滑的小手从胸膛滑到小腹,在摩挲到后腰。
傅漴忍了忍,握住她到处乱放火的小手。
再亲下她的额头,声音有点低哑。
“忘了带那个。”
温妧像只小野猫。
隐隐绰绰的光影中,就看见她从枕头下掏出藏好的方方正正的小包装。
塞到他手里,她微仰脑袋,不足一个手指的距离,两人贴的很近。
傅漴呼吸越来越沉。
他低低笑了下。
下一秒,不再克制。
直接将怀中的姑娘压在蓬松柔软的床上。
温妧搂着他的脖颈,也很主动。
唇舌间缱绻濡湿。
他身上的肌肉很紧很硬。
合二为一的时候。
他呼吸沉沉的在她的耳边。
温妧迷醉了。
似乎灵魂完整了,身体也是。
那高度的契合,令她无处可逃,浑身忍不住轻颤。
贝齿间溢出一声又一声他的名字。
傅漴沉沦为臣民。
他低头,亲吻住她红软的唇瓣,怜爱至极,难以自控加快了动作。
那软紧的身子,包裹着他的坚硬。
她就像是一个小妖精,却还带着印象中少女时期的纯真,让他食髓知味,尝多少遍都不够。
冬日的风,吹过脸颊耳朵,微微的凛冽。
寒假来临不久,也到了年末。
鹅毛大雪再次翩然降落的时候,是过年前的一天。
春节是个大节。
温妧和傅漴约好了回娘家吃饭的时间。
两人一起到了超市,逛了好几个小时,买了很多东西。
车子驶向老宅子的路程中。
温妧发现后座放着一个锦缎的盒子。
她吸着热乎乎的奶茶,随口咬了咬吸管,好奇问傅漴“那盒子装的是什么”
“给爷爷的专属礼物。”
温妧一听是给爷爷的。
更加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把奶茶放在一旁,去拿过那个锦盒。
打开盒子以后,发现里面装着的是个松竹梅的紫砂壶,虽然不是内行,但看紫砂壶的浮纹与颜色,感觉挺贵挺精致的。
到温家后。
老爷子见到孙女格外高兴。
人老了,就想图个陪伴和热闹,尤其是温妧回来,孙女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一个顶一好几个。
老爷子在收到孙女婿的礼物,更欣慰的不得了。
这只紫砂壶确实属于宝贝。
是何道洪松竹梅紫砂壶,上次露面是在香港拍卖会,起拍价360万。
除夕这夜。
老爷子心情不错,对待总惹他生气的儿子竟也慈眉善目的。
吃完晚饭后,看了会儿春节联欢晚会。
窗外,深夜已至。
老爷子年纪大了,熬夜有些撑不住。
没守到最后,就回房去休息了。
临走前,没管儿子和儿媳,只温声嘱咐妧妧不要熬太晚,守完岁就早些去睡。
温言睿和姜双在沙发,夫妻俩看着春晚的后半部分。
院落的小亭子里。
温妧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强撑着精神,不让自己有困意。
她跟傅漴手握着手坐在一起,等待共同的跨年。
飘摇的大雪落灯光下,昏黄轻盈。
零点,附近钟楼的古钟敲响。
寓意着辞旧迎新,新的一年已经来到。
温妧鼻尖被风吹得略红,她抬眸,欢喜的看着傅漴。
“以后每一个除夕迎新年,你都陪着我一起过,好不好。”
傅漴伸手摸了一下她黏在发间的雪花,眸子满是深情。
他柔声应着“好。”
当夜回房睡觉,傅漴跟着温妧到了她以前未出嫁前睡的房间。
姜双已经提前换过枕套被单这些床上用品。
桌子的抽屉里,还放着一盒未拆包装的杜蕾斯。
不知道是谁为他们准备的。
当天夜里,温妧照旧热情似火去搂着傅漴脖子亲。然后,又做了。
做完后,已经很是疲倦。
睡着后,她还无意识的往他怀里蹭。
傅漴觉轻,被她微微弄醒。
然后大手一伸,便把她揽过来。
他静静的帮她捋了捋脸庞的发丝,怀里抱着她的身子,躺在温家的房子里,忽然间,竟然有了心安回家的感觉。
自从父母感情破裂后。
这么多年。
他终于又有了一个可以感受到家的温暖的港湾。
新年之后。
即将迎来三月初的金辰电影节。
去年温妧演了不少影视剧,演技颜值在线,再加上有两部跟影帝傅漴搭戏,收获了许多关注,播放完结的成绩都挺不错。
今年,毫无意外的,她入围最佳女主角奖项。
最佳女主角奖,究竟花落谁家,需要在电影节当晚揭晓。
前阵子温妧忙于学业,基本处于半退圈状态。
她没多少行程,何菀菀就空闲出来。
但公司不会让化妆师闲着,很快将何菀菀安排到紧急岗位。
旗下的哪个女艺人急需化妆师的时候,何菀菀就过去替补一下。
何菀菀最不喜欢碰到的,就是难伺候的杨璐。
可偏偏,杨璐的化妆师阑尾炎,请了半个月的病假。
公司就把何菀菀暂时补过去。
今年,温妧是进了最佳女主的提名。
参加电影节的礼服,公司都是按照艺人的三围请大师定制的。
除了温妧的白底酒红色暗纹的礼服,还有一件金光闪闪的拖地礼服裙。
那件金色礼服裙,是杨璐的。
杨璐已经连续入围最佳女主角三年了。
但每一次,奖项都与她失之交臂。
金辰电影节的前一天。
杨璐要为国内大名牌的香水拍摄cf,拍摄地点就在b娱乐的大楼内部。
何菀菀兢兢业业给她化妆的时候,其他工作人员把温妧的那件礼服送过来,挂在衣柜里。
衣柜的门没关,敞开着。
杨璐全程默默瞧着。
这才想起,温妧今年也是进了最佳女主的提名。
白底酒红色暗纹。
不愧是出自大师的手艺,衣服很精致美丽。
杨璐看着那件礼服盯了半晌。
忽而,
不屑冷笑。
“你,去帮我泡杯热咖啡。”杨璐语气傲慢,颐气指使着何菀菀。
“”
何菀菀才b娱乐才一年。
又只是个化妆师兼职小助理,人微言轻,即便不愿意,也只好强忍着。
何菀菀出去后。
化妆室门被关上。
杨璐拿过化妆包里的鲜艳口红,缓缓拧开。
踩着高跟鞋款款走向衣柜。
胡乱涂鸦了几下后,她满意笑笑。
纤纤十指闭合住衣柜。
将那件脏了的礼服,关进黑暗中。
金辰电影节那天。
不凑巧是个周五。
温妧跟选修课老师请了假,急匆匆从学校赶来化妆室。
却见何菀菀都快急哭了,正跟经纪人厉源商量着什么。
而厉源则紧皱着眉头,似乎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温妧放下包,赶紧过去“怎么了”
何菀菀擦了擦眼泪,眼里还是泪盈盈的,小声道“今天一直被杨璐带在身边,下午才刚被放回来,一会来就发现柜子里的礼服脏了。不知道是谁弄的可待会温妧姐你就要穿了,怎么办啊”
温妧接过礼服,低头看了看,
深红色的污渍,明晃晃挂在雪白底色的礼服裙上。
后腰的位置,几乎全是。
作者有话要说滴,爪爪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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