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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后的天台有些凉苏格坐在大玻璃花房内将点的饭菜重新摆了一遍。花房里吃饭的除了苏格还有不远处的两个年轻男人看起来也是来旅行的两人吃着糌粑聊着天还不时看向苏格她却然没注意只专注眼下的餐食。
两人投过来的视线越来越频繁孟斯年进来的时候便见到这幅场景他冷了脸闪身进去坐到苏格一侧挡住那两人的视线:“怎么点这么多?”
苏格见他来拿起筷子:“我饿了。”
孟斯年没动筷拿了一旁的甜茶倒了两杯递给苏格一杯苏格吃着藏面随手接了过去。孟斯年看着她觉得拉萨冷硬的风并没有把她的皮肤吹粗糙只是稍微黑了一点总体来说还是当初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苏格的睫毛很长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小巧挺翘的鼻子薄唇和尖尖的下巴组合在一起让她显神精致又耐看……
孟斯年发现自己的视线在她脸上定格太久随即收回侧头看了看那两个人因为他的到来那两人早已放弃前来搭讪的念头孟斯年这才有了吃饭的心情。
苏格推给他一碗酸奶:“我喝不惯酥油茶阿玉推荐的这个酸奶还挺好喝的。”
孟斯年却突然伸手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她的下巴:“瘦了是不是很多东西都吃不惯?”
苏格慢慢咀嚼着嘴里的牛肉:“没有这个干炸羊排和凉拌牛肉超好吃的。”
“肉食动物。”
孟斯年将羊排和牛肉换了地方离她近近的。
这两盘她认为最好吃的肉是她之前摆到他跟前的现在又被换了回来苏格看向他他又在帮她倒甜茶递杯子过来的时候还顺手扯了两张纸巾给她。
一顿饭下来苏格觉得自己被伺候得很舒服比平时多吃了三分之一她感叹道:“果然都说年龄大的会宠人。”
孟斯年双手轻轻地扯着她的脸颊:“你再说一遍试试。”
玻璃花房不知道何时只剩下他们两人连服务生都偷懒离开了苏格笑嘻嘻地躲开走到那此刻无人光顾的秋千处转身坐了上去:“孟斯年你来推我。”
孟斯年走过去:“结实吗?”
“结实的我见阿苍坐过。”苏格跷着腿仰头看着秋千后的他。
孟斯年前后轻轻推动秋干的绳索突然问她:“苏格你信佛吗?”
苏格仰着头靠着楠背看着玻璃房顶外的天空星星点点弯弯的月亮仿佛就在眼前比她以前任何时候见到的都大。她说:“本来不信的但爷爷生病后总觉得有个寄托挺好的。”
“去了很多寺庙吧?”孟斯年的声音说不上多有特点但就是好听不管是正常说话还是刻意压低声音带着笑意或者冷冷威胁每次回想苏格脑中总会溢出几个字——洋洋盈耳余音袅袅。
他说话不快缓而沉在这样的夜晚添了几分温柔苏格不自觉也温声细语起来:“所有的都去遍了。”
“求了什么?”他问她时嘴角噙着极浅的笑意“苏老先生的健康还有我们……百年好合?”
苏格没想到他会直接问出来她转了转眼珠随后定了定神依旧跷着脚在悠悠晃动的秋千上看着天上月:“拉萨很少有求姻缘的庙。”
“你还看功能拜佛的呀?今天不是跟财神求了姻缘吗?”他居高临下看着她说话时微低头。
苏格嘟了嘟嘴:“有人跟我说周三可以在扎基寺求有所求。”
“这样啊。”
“是呀。”
苏格望着明月闻着花香身边还有个推秋千的美男觉得人生好不惬意随手摸出烟盒刚要抽出一支这才想起孟斯年勒令她不许抽烟的事再想装起来为时已晚烟盒再次被没收。
后面那人将烟放进自己兜里冷冷地道:“苏格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是吧?”
苏格:“……”
刚刚那个夹菜倒水温声细语的孟叔叔呢?
“我好久没抽了真的。”苏格坐起身转身将腿跪搭在秋千上看着秋千后的孟斯年冲他哈了口气“不信你闻。”
孟斯年眸子顿时一冷苏格盯着这双眼睛又微微倾身弯着眉目冲他笑又哈了口气:“是不是没有?”
因为她的动作秋千顺势朝他晃去他向前挪动一步伸手扶住秋干另一只手覆盖住了苏格握在绳索上的手随即星眸微转波光激滟苏格差点沉醉其中。
之后他突然弯腰低头含住她微张的红唇。
他的唇柔软温热带了牦牛酸奶的味道是苏格最近贪恋的那个酸奶蛋糕的原材料。这次他比第一次温柔也更有耐心苏格轻轻地推拒并不能影响他丝毫再后来她下意识地回应让他更加用力地将她往自己怀里扯直到她在他唇齿间挤出一个“疼”字他才倏然放手。
苏格揉了揉被秋千椅背硌着的肚子也不去看他脸颊绯红地忙转过身坐到秋千椅上:“这次你可没喝酒赶紧想想别的理由。”
孟斯年失笑他是见识到了女人真的记仇。他绕到前面蹲在苏格面前双手搭在秋干椅两侧帮她固定不稳定的秋干:“‘喜欢你’这个理由行吗?”
没想到暗示之后他会明说。
漫不经心的笑黑眸紧锁着她神色严肃。
苏格突然开始胡思乱想觉得孟斯年这表情比她小时候加入少先队宣誓时还郑重。
苏格突然起身:“和我预想的不一样啊你的节奏怎么突然加快了等我回去想想对策。”
孟斯年跟着起身看着溜走的苏格神色——更加严肃了。
想他孟斯年生平第一次表白得到的回应竟然是一回去想对策?
他曾是有多难搞让苏格对待他时步步为营。
即使他明确表露了心意她依旧小心翼翼。
从苏格那儿没收的烟盒里只有两支烟了孟斯年在花房抽完烟扔烟盒时想到苏格那儿肯定不止这一盒于是他决定下楼来个突击检查。
苏格果然还有烟。
孟斯年敲开门时屋内淡淡的烟味随着苏格身上清淡的花香味一起飘来他努努嘴示意她让开他要进去。
“是不是躲在房间里抽烟呢?”孟斯年进去后环视了一圈没发现烟灰缸。
“没有。”她关上门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孟斯年才不信她伸出手屈了屈指:“交出来。”
“真没有不信你搜身啊。”
苏格换了家居长衣长裤和以前那些毛茸茸的衣服比这一套纯棉的衣服显得她纤瘦苗条。她学他傍晚时的样子扯了扯衣服领口“用不用脱衣服呀?”
见她的动作孟斯年眼睛闪过一缕光随即微敛神色伸手抵在门上将她禁锢到他与门之间低头鼻尖抵着鼻尖低低地哑着嗓子警告:“苏格你别撩我你以为我还跟以前一一样你跟我耍流氓我不搭理你吗?”
苏格并不怕他的警告与威胁她歪头看他认真的样子让他眼中火意更盛地慢悠悠地说:“你和以前怎么不一样了?”
“你今天敢脱衣服”孟斯年说话间唇就靠近她几分“我今天就敢在这……”
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咬着她的唇说的后几个字他声音越发低仿佛被他喂进她口中。
苏格觉得自己之前那些小打小闹的勾引简直是班门弄斧孟斯年要是性感起来她能从脚尖麻到头发丝。
苏格用最后一丝理智推开了他:“别动手动脚的你还没洗白呢。”
看来这就是她想的对策——继续吊着他。孟斯年笑道:“好。”
苏格是个很敏感以及没有安感的小姑娘她渴望感情包括亲情友情爱情但是她又总是却步她怕失去。
对待同学以及程蓝几人对待大伯几位亲人她都不曾尝试走近只对他鼓起勇气努力过。
虽然她的努力和以前那些喜欢他的女孩比不是非常明显。
甚至没有一句表白。
但两人都懂。
如果他的主动能让她心安一些他会努力“洗白”。
苏格坐进那个铺着五颜六色毛呢毯子的沙发上:“你怎么突然……解放天性了?”
孟斯年失笑道:“这叫解放天性?”
他发现苏格对自己的吸引力从而正视自己的内心她却这么形容。
“不然呢?是什么让你突然跟老流氓似的?抢我人设。”
孟斯年:“……”
洗白什么的突然不想努力了。
其实孟斯年看心理医生的主要原因是他经常会无法完整流畅地弹奏自由曲子男女感情这方面卓悦认为他是因为魏澜姗从而对女性有了抵触。
如果卓悦认识以前的他她大概会将治疗重点放到别处他对女性兴致缺缺这事儿历来就有主要还是因为他一挑剔。
而关河和魏澜姗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年三十那天和苏格通话后他给卓悦打的那个电话让他彻底释然。
卓悦说:“孟先生不是每个人都是关河程蓝和关河不一样你若是因为程蓝而不给你和苏格彼此之间一个机会这对你和苏格都不公平。”
他其实已经做了决定只是想听到卓悦肯定的话来让自己更坚定。
“你想过苏格如果和别人在一起了你会怎么样吗?”
“我不想去想。”他直言道。
“我建议你想一下。”
大概会嫉妒死吧。
所以苏格所谓的“解放天性”没什么值得说的契机在电梯中迈出那一步后后面就没那么难了再加上她突然的失联卓悦的鼓励就到了如今这样了。
“格格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他这句话说得随意又自然。
“后天吧。”
离开那天阿玉和阿苍丧着脸将两人送到门口。阿苍是舍不得苏格阿玉是因为没凑成完整的故事。
孟斯年拖着苏格的行李箱还不忘抽出手将苏格羽绒服的帽子给她扣上阿玉恋恋不舍地拽着苏格的手:“你俩结婚时别忘了给我发请束啊。”
“不用给我寄。”阿苍哼了一声扭头看向一边。
苏格瞪大眼睛眨巴眨巴半天才说了句:“谁要和他结婚啊。”
孟斯年放好行李边关车门边问:“那你要和谁结婚?”
苏格瞥他:“我把你当叔叔你却想当我老公?我爷爷托你照顾我可没说让你这么照顾呀。”
阿玉立刻两眼放光又知道了些信息感觉好有戏剧性。孟斯年走过去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苏格你的戏真多让你玩音乐真屈才了。”
戏精一个。
苏格挺高兴能和孟斯年一一起回太京但真离开这里她发现竟有点舍不得。看着越来越远的苍玉客栈利客栈门口目送他们的姐弟俩苏格探出头对他们摆手:“我以后再来找你们玩儿。”
孟司机立刻阻止:“不行。”
“为什么?”苏格回身系好安带。
“等阿苍结婚后再来吧。”他语气谈谈的。
“阿苍怎么了?”
“听说你俩去羊卓雍措玩了好些天?”
“没呀我们十几个人呢当时穗穗还在。”
“哦。”
苏格看着他眼珠滴溜溜转懂了他的意思抿嘴一笑:“我过段时间就来找阿苍玩你管不着。”
孟斯年瞪她一眼:“你说等我洗白的你看我管不管得着。”
“我偷偷来。”
“腿给你打折。”
苏格笑意更浓这样幼稚的孟斯年……真可爱。
孟斯年的那位朋友等在机场负责接他也负责送他孟斯年将车钥匙送还给那人。
那人看着苏格打趣道:“你怎么还拐了一个回去?”
“这趟就是来拐她的。”孟斯年说。
那人恍然大悟地看向苏格苏格对于他看过去的目光看起来似乎是不太想理后又犹豫了一下抬头冲他扯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原来你喜欢这一款的。”那人对孟斯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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