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婷啜泣着开口:“我去的时候,公安已经把她抓起来了,可钱都被她男人卷跑了。”
按照公安的说法,茫茫人海,想捞一个人哪里有这么容易。
估计只能认栽了。
院子里的哀嚎此起彼伏,让姜榆很难忽略。
她走出一看,大家都抓着姜婷要钱。
可姜婷被骗的钱比她们还多,还怎么还钱。
“徐大妈,你说话做事有点良心,又不是只有你们被骗了钱,我难道不是受害者吗?你要钱,去找那天杀的吴敏珍,找我做什么!”
徐丽华死死攥着她不放,狰狞着一张脸,恨不得把姜婷给撕了。
“是你找的人,就该你负责!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在姜榆那边买煤球了,根本不会被骗!”
姜婷咬着牙,自然不认她这些话。
“那你怎么不去怨姜榆,要是她早跟我们说吴敏珍是冒牌货,我们也不至于被骗两次!”
姜榆刚从屋里出来,就听见她这句话。
早知道姜婷嫉妒心强,对自己这个亲姐姐更是没有半分心亲情可言。
如今想来,她就是单纯的又蠢又坏。
姜榆绷着一张俏脸,快步走上去,冲着姜婷的脸狠狠扇了过去。
“你们怎么闹都不关我事,但别牵扯到我身上!姜婷,向来只有你欠我的,我可不欠你!一次两次,三番五次,你在背后捅过我多少刀子,你还真把我当软柿子捏了!”
姜婷简直要疯了,刚被骗了钱,又被徐丽华堵着为难,现在还要挨巴掌。
她疯了一般尖叫着:“你打我!你敢打我!”
姜榆冷冷一嗤,干脆利索地抬手又抽了她两巴掌。
“你再嚷嚷一句,我拿鞋抽你!”
姜婷这才噤声,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孙母走了出来,向姜榆求助:“姜榆,你主意多,帮我们想想办法吧。”
被骗了两回钱,加起来都是赵晴两个月的工资了。
这两日赵晴总拿话酸她,搞得她好像犯了滔天大罪一般。
孙母越想,越抓心挠肺,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姜榆道:“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们还不如去派出所问问,卷跑你们钱的人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看看他除了吴敏珍,还有没有家里人。再不济,就去登报找人。”
事已至此,孙母知道找姜婷也没用,便听了姜榆的话,出门打听去了。
临近过年,姜榆依然坚守在岗位,一天又一天盼着贺庭岳回来。
过年是不放假的,但她也盼着贺庭岳能回来吃顿团圆饭,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饺子。
好在过了几天,灾区整体局势得到了缓解。
厂里送去的物资非常及时,得到上头点名表扬。
金科长道:“你和贺科长这回,又立功了!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不日便会抵达北城。”
姜榆惊喜万分,“科长,一切都顺利吗?”
金科长刚开完会回来,大致了解那边的情况,点点头长叹一声。
“死亡千余人,因为地震预警,已经大大减少了伤亡。”
想到那些因为灾难破碎的家庭,姜榆心头沉重。
但不得不说,比起几年前滇省的地震,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
“这个结果已经算好了,希望不要再有伤亡。”姜榆感叹一声。
金科长脸色沉重,“不得不说,你和小贺确实有远见,这回多亏了你们。”
姜榆笑了笑,“科长,这是整个二厂职工的共同努力,仅凭我们两个也做不成。”
金科长把茶杯重重放下,点了点头。
“对!说得对!大家的努力,总算没有被辜负,都有奖励!”
今天下班,姜榆拿着副食本,去买了糖果饼干和瓜子。
一场过年,总得让孩子们吃得尽兴。
姜榆手里还攒了不少肉票,她一次全花完了。
反正现在天儿冷,怎么都放不坏。
八号那天,贺庭岳跟着运输队归来,风尘仆仆。
短短几天时间未见,他憔悴了不少。
姜榆顾不得矜持,跑上去搂住他。
感受到他震动的心跳,那颗心才彻底放下。
“路上还顺利吗?”
从北城到辽省,昼夜不停歇,肯定累坏了。
大院的人纷纷出来问候,也想了解一下灾区的情况。
贺庭岳简明概要:“灾情暂时控制住了,比之先前滇省的地震,伤亡大大减少,主要还是得益于地震预警,给官方足够的时间转移民众。”
段老爷子连连点头,“好!好啊!相信国家,只要人还在,家园迟早能重建。”
林冬花怕老爷子拉着贺庭岳唠叨个不停,连忙提醒:“姜榆,赶快带你男人回家去,好好休息。”
姜榆点点头,“林嫂子,你帮我去宣传科请个假,下午我就不过去了。”
明天刚好单休日,她得除夕夜那天才回去上班了。
“好,你放心吧。”
姜榆拉着贺庭岳进屋,想先给他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伤口。
上来就扒拉衣服,叫贺庭岳哭笑不得。
“媳妇儿,我三天没洗澡了,你不嫌脏啊?”
姜榆嗔道:“谁嫌弃过你,你自己脱,我看你受伤没有。”
“没,一路都很顺利,跟着部队一起过去,没人敢拦车。到了地方也没碰上余震,卸完货就回来了。”
他们是二厂的人,只负责运送物资,救援根本不会叫他们上。
不过那边确实冷,寒风刮在脸上,跟锐利的刀子似的。
“我给你打水,你先去洗澡吧。”
贺庭岳拦下她,“我自己来。”
姜榆没抢着干,转头去给他蒸馒头。
家里现在还存着不少肉,她把买回来的五花肉切块,做了红烧肉。
肉块不小,吃着带劲儿。
等贺庭岳洗漱出来,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般。
姜榆还在厨房忙活,他顺手把活儿接了过去。
“你回屋休息。”
姜榆偏不,就坐在一旁陪着他。
思念倾斜如注,见到他的那一刻,才知道有多想他。
红烧肉做好,贺庭岳端着出去,姜榆又像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
直到晚上,姜榆终于能够再一次抱着他睡觉,把冰凉的脚丫子伸过去,忍不住溢出一声喟叹。
“你出去这么多天,我都想死你了。”
她声音低低,掺杂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娇憨,男人收紧了臂膀,翻过身压在她上方,亲吻着她细白的脸颊。
“哪里想我?”
姜榆主动搂住他的颈项,“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难得她主动,憋狠了的男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小别胜新婚,姜榆很快就后悔,怪自己嘴贱去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