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第 171 章(1 / 1)

言夙可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连家都不想回,全因家里有了一个孩子。

以前的他可心心念念都惦记着早点回家,并家里的娃娃在等着他。

而现在他宁可来不那么喜欢的皇宫——虽说时景泓不要求他,可皇宫确实是规矩多多,言夙也不好过于放纵,哪会给时景泓带去麻烦。

但是这次他送了言玥和言宸去了各自的学舍,一时半会儿的根本不想回去。

——回去不是听那小孩子尖叫、咒骂,就是看贺渊跟他打架。

贺渊到底还是没有莫名其妙恢复神智,对着这个孩子不说当爹的慈爱,也完全没有的大人的忍让。

上去就是刚。

贺渊神智是三四岁,可到底是个成年人,还有功夫在身,还真不能由着他不知轻重的出手,否则这孩子不知要死多少回了。

而沈飞玹一拦着,那孩子就不知危险了,甚至有所依仗似的,竟找着沈飞玹在的时候招惹贺渊,贺渊简直不要太委屈。

别说沈飞玹,就连言夙这个旁观、偶尔被拉壮丁管事儿的,都觉得这小子什么时候就能给自己作死。

他是实在待不下去,就留在了宫里。

原本也就想着在学舍这边待着,等到孩子们下课,反正往假山上一坐、一躺的,对他而言都是悠悠时光,春寒料峭的对他都没什么影响。

但是时景泓却不能由着他这么吹风受冻,可不得赶紧请人来招待。

只是问及家中情况的时候,就险些忍不住笑意了——时景泓只是关怀,而言夙却是不隐瞒什么,实话实说。

时景泓:“……”虽然但是,明明说的是你,为什么又霸道的不让笑了呢?

但言夙是他真心认的长辈,所以时景泓即便是当了皇帝,又能如何呢?还是得看一看言夙的“眼色”呀。

时景泓憋回笑意,改换话题,跟言夙说起两国皇帝的事情。

被“釜底抽薪”,明德帝怒火中烧但到底还能撑一撑,没有彻底倒下,但天昭帝却是快不行了。

“他武将出身,身体确实较为健壮。但也有早年的暗伤,平日看不出什么,一旦伤及根本,却是不那么容易痊愈了。”

根据他得到的消息,那地宫之中的精铁栅栏没有对言夙起任何作用,却是把天昭帝折磨的不轻。

栅栏的枢密程度,能塞进去一些吃食与水,厚一些的衣服都难塞进去,更别说保暖的被褥。

等好不容易破开的缝隙足以让天昭帝钻出来了,天昭帝已经面无血色,指甲发紫。

这个时候被暖烘烘的被褥包上也已经来不及了,皇帝彻底病倒了。

——倒是本有意在地宫之中烤火,然而这地宫通风效果却并不如何。

本是只为了放置金银使用,皇帝都没想过要多少人下来,哪里会将通风做好?

“气急攻心又风邪入体,天昭帝到如今还是昏迷不醒。”他自是有他的消息渠道,知道这些消息后他可是“稳准狠”的把握时机。

言夙却只是点点头,算是自己听过了。

就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他负责“偷家”,之后就都是时景泓的事情了,他可不管了。

所以现在听到这些后续与时景泓的一些应对、部署,他也没什么要说的。

时景泓看出他并不关心这些,就又转了话题,说起言家姐妹的事情。

——他也不是非要言夙一个表态,他只是想要分享一下这份激动。因为距离他一统天下的目标,已经很是接近了。

言夙听到言家姐妹们的名讳,这可就双眼歘的一亮。

还真叫时景泓一时很有压力。

“言叔、言叔,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时景泓颇有几分委屈了,他可从没有过这样的心思。

要是真的有,他这会儿也不可能在这跟言夙说。

作为言夙半散养大的孩子,他能不知道言夙的行事作风吗?但凡他对言家姐妹们有男女之情,这会儿都该是去争取女方的意思。

想以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成婚事,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还有可能被言夙打。

他连忙给言夙说这件事情的由来,还不是那些大臣们,一个个的总关心他的“后宫空虚”。

空虚不空虚是他们说了算的?他这个皇帝日理万机,每天不知道多充实呢。

“我与言叔您说这些,一是想请您问问,家中妹妹们可有心上人,我可以给赐婚的。”说到这里,他还有几分雀跃。

——他可不是为了让姐妹们结婚了来解自己的困境。

“另外就是,若是有哪位大臣到时候在您面前说这种事情,劳烦您……给留一口气。”这话里还颇有几分委屈,毕竟被逼着结婚,哪个皇帝愿意?

但是现在留下的大臣,他都是有用的。

除了逼婚让他不快,别的方面,那些能留下的,做事儿都是不差的。

所以要是那些人惹了言夙不快,叫言夙给挂树上成了腊肉,他一时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替换。

他也只能憋着委屈,请言夙“手下留情”。

——但就冲这“留一口气”的要求,也可以看出时景泓也不是那么大度。

言夙哼了一声,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只看着时景泓道:“那可是你异父异母的亲妹妹们。”

这话可还是时景泓自己说过的,他自然是不会忘记,这会儿被言夙提出来,他连连点头。

做出保证:“言叔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护着妹妹们的。”

若不是现在时机不合适,他肯定会昭告天下认了义妹,给封公主。

——他心中敬言夙如师如父,却是不能明说。

言夙或许并不在乎流言蜚语,但时景泓不能将之置于烈火油锅。他跟言岚、言牧等人也是亲如兄弟,可也不能认亲,于他们而言也不是好事。

倒是妹妹们身为女子,倒不那么叫大臣们忌惮。

既然已经提起这些,时景泓就跟言夙透露了一下自己的打算。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到时机,就有大臣提起纳言家女为妃的事儿。

当然,主要还是想送自家适龄的女眷入宫。

提起言家女不说是顺带,也是因为知道言家与皇帝的关系,觉得不论是皇帝对言家忌惮与否,都会顺水推舟的答应这事儿。

哪知道皇帝不但含糊过去,背后竟然还告状!

言夙倒也不觉得时景泓有这样的想法是如何的“皇恩浩荡”,这是他们小孩子之间的深厚情谊。也不觉得家里的闺女们撑不起这份“恩典”,她们都是很深明大义、知书达理、宠辱不惊的好孩子。

“你要是真的不想这个时候充实后宫,便不用答应。”言夙看着眼前的“皇帝”时景泓。

在他面前的时景泓带着许多小果时的神态,可见在言夙面前他是很放松的。言夙也就不免像当年那样对待他。

——言夙虽不在乎他皇帝的身份,可在外人面前又如何能不给自家的崽子撑场子?偶尔也就难改那“恭敬”的态度。

但两人相处的时候,那“恭敬”就会带着几分疏离的意味。

听到言夙这么说,时景泓一笑,哪怕对事情并没有实际的解决,可他的心里却是猛然一松。

看时景泓的神色变化,言夙就说道:“你这一统天下正是关键时刻,他们这会儿却要你沉迷美色,是不是对家派来的?”

言夙话一出口,时景泓的眼眸就是一亮——这一“抨击”点他倒也不是没想过,但那些大臣却也不是要他“沉迷美色”,只是怕他“后继无人”。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大山压下来,对他而言也是难办的很。虽然他如今已经没有直系长辈在世,可皇室宗亲却是还有不少。

——这也是他心中对言夙如师如父却并不能宣之于口的原因之一。

所以他挂着笑脸,眼中的光芒却被压了下去。

“言叔说的是,下次我就看看谁能扛得住这罪名。”

话是这样说,但这样的话最多也只是能在私下传一传,稍微压一压那些人,让他有短暂的喘息机会。但却绝对不能更改那些人的决心。

——当皇帝的可怜,不仅仅是要抗住国库、内库空空如也的巨大压力,还要经历被逼婚。时刻都有人提醒你皇帝是个高危行业,分分钟就要命丧九泉、后继无人。

言夙微微拧了眉头,看出他颇有些强颜欢笑的意思。

当皇帝的“桎梏”到底有多少又有多紧,他并不太了解,但是言夙却不能看着他养过的崽受这憋屈。

“行吧,那我去跟他们谈谈。”言夙起身,这话还一时叫时景泓没反应过来。

听他接着道:“皇帝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他们却见天儿的在想你后继无人的事儿,这是盼你早点儿死?”

他这会儿正走到门边,毫无收敛的声音,叫门口守着等吩咐的宫侍吓的一个哆嗦,连门都忘了帮忙开。

时景泓紧随其后到门前,听完他这话,一时也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有点哭笑不得,又有点有人撑腰的爽快感觉。

说实话,走到登基称帝这一步,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能被言夙抱到屋顶躲避,不敢出声不敢动弹到全身发麻的小少年。

可是此刻看着言夙的背影,他却觉得自己还有一个家。

一个随时随地,让他能卸下坚强,温暖、安全、好眠的地方。

这一刻时景泓忍不住要为言夙加油打气,让他好好“教训”一顿那些颇有些“故态复萌”的大臣们——他有时都想是不是当了文武百官之后,就会有一套“流程”。

明明他们之中有不少都是随他一路走来的人,为什么也开始逼他广纳后宫了呢?

但他到底是皇帝,现在外面还有宫侍与禁卫存在,所以时景泓也并不能做出什么有损皇帝威严的行为,只是亲善的送言夙出去,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他之前说的话。

皇帝都装作听不见,那些宫侍与禁卫当下自然也不敢说些什么。

时景泓一直注视着言夙的身影离去——言夙在宫中到是没有“唰、唰”来去。

目光又落到眼前这些身影上都透露出“诚惶诚恐”的宫侍们的身上,时景泓不免黯然想,其实他做了皇帝,也是有了不小的变化的。

言夙完全不知道时景泓在自省什么,出了皇宫,他就身形急闪,往最近的、也是时景泓所说的领头闹的最欢的吏部尚书家而去。

言夙这个从不与朝臣亲近、却最是得皇帝亲近的人忽然出现在门前,说是前来拜访,吏部尚书哪里敢慢待?

何况他还知道了言夙是从皇宫里出来的。

难不成也是动了送女入宫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言夙:实不相瞒,我可以送你入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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