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美您的虔诚,弗尔图斯殿下,您老人家要来,怎么也不先给我发个文件,我好把教堂清空了给您二位休息呐。”
“不用不用,代理主教你太客气了,这样已经很好了,我和尚法丽夫人都休息得很好。”
得知一位尊贵的红衣大主教来到了甘地亚城,泽维尔神甫当然是一大早就从城外赶了过来。
虽然两头奔牛都是生产在即,但是一位红衣大主教突然出现,他不可能还继续看着那几头牛啊对不对,其实要是昨晚上知道,他就该来了。
肯定要来拍大佬马屁对不对?
这其实是其他人的思路。
泽维尔本来是真的不打算来的,伍德看中的牛和一个不知道啥路数的红衣大主教比起来,还是牛更重要点啊。
他在罗马的关系并不是弗尔图斯,“奔牛镇”虽然已经不复存在,但是那时候带着的关系就是和西班牙派系建立的。
他一个小虾米有了西班牙的关系,再和意大利本土派勾搭其实并不是好事,而且弗尔图斯这一次不是正式公差,而是说顺路来的,那他来一个“传教工作繁忙,无暇迎送领导”就行了,有伍德和西班牙红衣大主教的支持,他不怕弗尔图斯的小鞋。
最重要的还是武力,伍德现在个人实力强,羽翼也丰满,在克里特岛上真是能说了算的,你罗马是兵多将广,但是肯来克里特扛奥斯曼的有吗?
泽维尔一边养牛,一边任由伍德发展风暴信仰,而且还有很深的渊源,他真的就抱紧伍德就好。
最近伍德扩大法师协会,寻找有天赋的少年人这件事,他也是出力不小的。
暗日信徒们还是听主教的,毕竟谁都听过各种疯法师的鬼故事,有泽维尔主教慈祥耐心地引导大家就放心多了。
但是这个倒霉的红衣大主教居然要在甘地亚和特尔蒙搞什么暗日弥撒,那他真不能不来了,伍德不在,他要是不挡一挡,那事后可不知道伍德要怎么想呢。
“弗尔图斯殿下,我听说您要在甘地亚城举行一次弥撒?”泽维尔神甫的头发因为这个消息也被急掉了好几根。
“是啊,我本来是要去威尼斯的,正好来了嘛,李特商会的船这几天又走不了,我就给信徒们做个弥撒。”弗尔图斯红衣大主教满脸都是虔诚。
“唯敬上帝。”微胖的尚法丽夫人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她刚刚已经由弗尔图斯红衣大主教亲自介绍过了,这是正式情人才有的待遇。
“唯敬上帝。”所以泽维尔代理主教和古尔达神甫也是连忙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前者继续说道,“其实城外的信徒非常渴望能够有见到红衣大主教殿下的机会啊,他们也都是非常虔诚的信徒,而且城外如今才是主教座堂啊,那里还是伍德阁下的家乡,他在克里特岛很有威信。”
伍德听再多次弥撒也不会转变,泽维尔知道这一点,当然如果他真的变成上帝陛下的信徒那就最好了,弗尔图斯红衣大主教给力点,那泽维尔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被夹着难做人了。
“嗯,嗯。”弗尔图斯红衣大主教想了想有些犹豫,“伍德-伦巴德阁下,啊呀,这个名字我听过。”
“最近连续挫败两次巴巴利海盗的伍德-伦巴德阁下?他是不是现在还经营好大的橄榄油生意?”尚法丽夫人提起了伍德,然后对弗尔图斯红衣大主教说道,“我对橄榄油也挺感兴趣的。”
“这次咱们又没船,你买了也不可能让李特商会分你船上吨位啊,这不分人家的利润嘛,我可开不了这个口。”弗尔图斯红衣大主教的话倒是心里挺有数的样子。
“互相了解一下嘛,而且我还听说伍德这里还出产茶叶呢!你不是喝了还说好嘛。”这位微胖的女士很是坚持。
“哦,那个茶叶是克里特出产的?”弗尔图斯做恍然大悟的样子,就好像这是他刚刚知道的事情,他似乎并没有什么立场,“那我确实得去,多做一次弥撒也是可以的。”
这话让泽维尔神甫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弗尔图斯殿下。”接下来他苦恼地吃了一会饭,终于找回了说话的节奏,“最近这段日子,克里特岛上对于上帝陛下的信徒坚固了很多啊。”
“很好,很好,你的工作很出色。”弗尔图斯红衣大主教越想越觉得出城是个好主意。
“西班牙舰队不久前才抓了一大批勾结异教徒的奸商。”泽维尔神甫压低了声音,“这伙奸商还打着罗马暗日教会高层的旗号呢,弗尔图斯殿下你可得管管,别让人抹黑了咱们的形象。”
“怎么回事?”弗尔图斯红衣大主教真的完全不知道这个事。
看到他这个样子,泽维尔心里就舒服多了,不仅是因为可以让伍德少分点心,让他和小巴赞.asxs.冲突,而且也是为了报复他叫自己“代理主教”,这真是太失礼,太可恨,绝对无法容忍了!没有妥协余地了!
“前几天,有一艘打着那不勒斯大主教旗号的商船来接应城里落单的巴巴利海盗,被西班牙的巴赞船长逮了个正着,人赃俱获无可抵赖,抓了一个叫尤里乌斯的法师,他们还和城里的宿命商会有来往,不过那伙奸商暂时还没拿下,尤里乌斯一伙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宿命奸商,我们克里特共和国又是法制国家,不能随便抓人拷打,红衣大主教你不如去感化一些牢房里的那些奸商,让他们老实交代得了。”
伍德留着本地宿命商会的长远打算超出了泽维尔的理解能力,他只当是真的证据不足呢,当然他搞的事情也不会妨碍什么,毕竟人是在宗教裁判所地牢里关着呢,弗尔图斯红衣大主教并没有职权管理小巴赞。
罗马暗日教会绝对管不了西班牙的宗教裁判所,大家假客气没问题,递个条子安排个工作也不是不可以,但一大窝宿命商会奸商你肯定弄不走。
哪怕罗马教会大法官对上西班牙总检察官也是一样,名义上有关系,实际上不是那么一回事。
弗尔图斯红衣大主教越听脸上越严肃,而古尔达神甫则是一脸尴尬,他显然没有告诉弗尔图斯红衣大主教这个情况,大概是担心弗尔图斯殿下舟车劳顿?
“什么?!尤里乌斯被抓了?!”而微胖的尚法丽夫人则是大惊失色,脸上的粉都在往餐盘上掉,“谁敢抓尤里乌斯?!他是个可靠的年轻人,说他勾结巴巴利海盗,肯定是有人栽赃,巴赞船长,巴赞船长怎么了,老娘...”
“大家别听她瞎说,别听她瞎说,她可能是在那不勒斯大主教的商船上投了一股,有些货,激动了,激动了。”弗尔图斯红衣大主教连忙捂住自己女伴的嘴,训斥道,“我让你本本分分去威尼斯买点低利率国债,最多买点高利率的商会债,你非要入股做生意,上次买皮草就亏了几百银塔勒,这下又要好几百了吧!”
结束了早餐,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弗尔图斯和尚法丽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久,他们在此之前完全不知道尤里乌斯倒霉的事情,更不是为此而来。
不过弗尔图斯红衣大主教没多久就恢复了正常。
“等伍德被干掉了,那克里特岛一定会大乱,我们就把这件事都解决了。”弗尔图斯红衣大主教是因为有人找宿命商会购买伍德的情报,还买了好多陷阱,施法材料还有一份有野化贝紫海螺位置的地图,“不过首要的目标还是要获得洛佩兹身后人的情报,那个组织非常凶险。”
“伍德可是连哈桑贝勒贝伊都打败了,这伙人能比哈桑还强?”尚法丽的脸上已经都是汗,妆都花了,脸显得好圆,“尤里乌斯可是负责埃及粮食这条线的,这生意可不能再丢了,上上下下的开销都指望着呢。”
“你瞎担心什么粮食生意。”弗尔图斯红衣大主教说道,“况且这次要对付伍德那小子的东西非常强,波士丁是这么说的。”
从宿命商会弄钱这事,看来那不勒斯大主教可不是一个人呐,弗尔图斯红衣大主教来这里当然不是偶然。
波士丁这个名字让尚法丽脸上稍微放松了一点,显然这位的判断力大家都挺信任。
飞虫邪魔在向宿命商会购买情报的过程中,显得非常神秘而强大,他们在隐匿行踪,扰乱思维上有很多特长。
同样以此为生的宿命商会因此给这个神秘势力很高的评价,他们一方面搜集飞虫邪魔的情报,一方面又准备利用飞虫造成的机会。
距离甘地亚城不远的山道上,弗尔图斯期待的事情好像正在发生。
伍德的幽魂狼刚刚一出击就撞在了敌人的陷阱上,然后被“闪光尘”所照彻底暴露,而敌人被调动之后,还是留下了一个中坚战士举盾保护法师。
伍德依靠“蛛行术”的帮助不抓绳索,直接以冲锋的状态从下坡冲了出来。
“炎阳冲锋”虽然是从高往低的攻击,但是伍德从斜坡下跳上来所以高度相对低一点。
不过他冲锋的位置还是准确地找到了刚刚施展“闪光尘”的法师,这已经让其他飞虫邪魔极为惊诧了。
伍德现在和幽魂狼分享视野的情况下已经不会头晕目眩了,只是作为狼的野性更强了...
这在此时不是坏事。
保护着法师的这个战士一手短剑一手大盾,大盾是白底斜条纹十字,赫然是如今西班牙王国使用的勃艮第十字徽章。
这个战士的身手也和作为自由人时一样沉稳,依然在坚定无疑地保护着自己身后的施法者。
唯一的不同是,这次他不再是为皇帝举盾奋战,而是为飞虫邪魔抗拒伍德。
和他上次战斗遭遇相同的是,他没能挡住敌人的攻击。
如头狼一边强大嗜血,伍德和雷鸣之剑仿佛一体,虽然高度略低无法砍到他身后的法师,但是这一下居然直接切开了那面精锐盾牌!
飞虫邪魔的维修当然很好,但是那艘母舰的能量情况实在不怎么样,维修高压炉不能开,总不能让飞虫大爷和人类一样用锤子和油脂保养吧。
所以这块盾牌已经好久没有大修过了,但这依然是精锐位阶的装备啊。
头戴假发的伍德现在仿佛能够感受到盾牌的纹理,他发现了一条盾牌在铸造时就留下的杂质痕,也许是一块含磷量特别高的铁矿石中带来的毛病,因为保养不佳,这块盾牌出生时带着的毛病被十倍百倍的放大了。
超凡的剑技再加上身上一堆动物园状态和巴赞夫人通过儿子无限量供应的援助术,威力叠加,互相为对方开路。
雷鸣之剑剑尖上的雷顺着脆弱的缝隙一路突进,仿佛是找到了石头弱点的水流。
第一剑是最关键的一剑,伍德的第一剑中带着夺取自玉秀心的“快速突击”之利。
仅仅是和雷鸣之剑对上的第一个刹那间,那块画着勃艮第十字的盾牌就崩溃了,摧毁了盾牌的伍德和雷鸣之剑继续前进,躲在它后面相机准备用短剑攻击伍德或者移动保护法师的战士完全没有料到这个情况。
他一点准备也没有,雷鸣之剑和“炎阳冲锋”一起对他的身体施加了完全无法抵抗的力量。
他在颤抖,在燃烧,然后身体和盾牌一样被打烂。
中坚巅峰,在整个地中海舰队也颇受尊重的一个西班牙船长,几秒钟之间就被伍德砍成了一团破烂。
电顺着人类的躯壳直扑大脑,把飞虫邪魔本体也给麻痹了。
伍德顺势再砍,又把身边的那个法师也给来了一剑,这个法师身上出现了一面燃烧的盾牌,伍德砍中了法师,但自己也被“火焰护盾”所反击。
不过作为得到火领域恩赐的贤者之剑,任何火对他的威力都会大打折扣,而吸收水元素得到的伤害减免能力对此也有效,所以这个4级魔法只对他造成了非常非常有限的影响。
他握剑是如此之紧,根本不会因为这么点伤害而有任何动摇。
伍德甚至没有感受到什么灼烧感,他仿佛雷鸣一般怒吼:“汝当畏惧雷霆!”
施展了一个“闪光尘”的敌人没有使用第二个法术的机会了,飞虫邪魔的寄生削弱了法师本来就不强的体质。
法师外壳和飞虫本体一起变成了一堆脱水的干肉,一只蓝色的水元素加入到了对其他飞虫邪魔的攻击中。
这不是伍德第一次用这个能力,但是洛佩兹在飞虫邪魔的社会里已经名声瓦解,所以他的战术报告没有得到多少重视,飞虫邪魔们的社会对于失败者不算特别残忍,失败一次不至于没虫权,但是连续几次,而且控制的外壳也没有施法能力,那地位就非常糟糕了。
更重要的是如今伍德的这一威能还结合了惊人的剑技,它们一时间大大失措。
“这个疯狂之剑已经拿到了雷鸣邪剑!”
“刚刚那是提炼水元素?洛佩兹那个废物没胡说。”
“神啊,神啊,神啊!疯狂之剑!”
好几个波动不断颤动,伍德无法听懂这里面的具体意思,但他惊人的感知让他能从中听到焦虑、狂躁,迫不及待想要毁灭自己的欲望还有想要逃离自己的本能。
疯狂之剑之所以总是在飞虫邪魔的清除表上排名极高,这就是根本原因之一了。
不过伍德还没有赢。
周围几个飞虫邪魔每一只都被伍德的这一剑砍得又惊又怕,但是他们没有崩溃逃跑,还是继续发起了攻击。
而敌人的施法者还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