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祸临头?
陈奇愣了愣,走出门看了看旁边挂着的门牌,的确写着是工坊制作间,而不是哪里的占卜房。
里面的老头也看着不像是天桥底下算命的神棍。
“敢问,是顾启义顾大师傅吧,”陈奇不解问道,“不知为何要说我大祸临头?”
顾启义冷哼一声:“知道我是谁了居然还敢上门挑衅,小子,你是谁教出来的,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我会给你留半条命!”
“找茬?我没啊。”陈奇一脸无辜,“我就是来定制一件符具衣服而已。”
“都面对面了还来这一套?!”
顾启义猛地一拍工作台,手中的酒壶也狠狠扔在地上砸碎。
“管你是不是张家大少的友人,我倒要看看,现在的后进晚辈都有什么本事,敢拿我当踏脚石!”
说罢,顾启义双手五指勾勒,展现出不符合其粗犷外表的精密操作,在同一时间施展了两种符术。
第一种符术释放出一股无形斥力,将满地的材料与工具排斥开来,清整出一大片空间,同时关上了制作间的大门。
而第二种符术,则是一股吸引之力,摄来刀、镜、壶三件符具,悬浮在顾启义的周身。
紧接着,磅礴的符力涌入符具之中,激活其上刻画的符纹,展现其精心制作之后的威能。
“看来有什么误会。”
眼见顾启义脸上的怒意,陈奇觉得自己可能是做错了什么,触及到这位符具工匠的忌讳。
他想要解释清楚,但顾启义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已经手握刀柄,斩出森然寒光。
陈奇双眼微眯,下意识地抬手抵挡袭来的寒光,但寒光却突然一分为三,斩向陈奇的三处要害。
刹那之间,眼疾手快的一连打出三拳,狂躁的力量撕裂空气,打算将三道寒光全部搅碎。
但出乎预料的是,寒光却再次有了变化,好似穿越空间般凭空消失,然后齐齐斩在陈奇的背后。
发出了金铁交加之声。
“护身铁甲?”
顾启义疑惑低语,眼见第一击没有达成效果,便又挥刀斩出寒光,并且更加锋锐凌厉。
若不是这处制作间的墙壁上早就刻下符纹加强过,恐怕已经在锋锐气息下裂开了。
而这一次,有了提防的陈奇终于发现,那道寒光之所以踪迹莫测,连他都察觉不到动向,并不是因为寒光本身有锋锐之外的奇异。
问题的关键在于顾启义另一只手上的镜子,通过将寒光映照在镜面中,再微微转动角度,便可以像曲折阳光般,隔空操控寒光的数量和位置。
刀与镜,这两件看似毫不相关的符具,绝对并非顾启义随意摄来的,而是能互相辅助增幅威力的套装。
同理,那件尚未动用的壶,应该也有相对应的配合效果。
“这是除符术外,符师的另外一种战斗方式。”
陈奇嘴角一咧,事情发展到现在,误会解不解开也无所谓了,现在的他只是想和真正的符师高手过过招而已。
随即,陈奇小腿蓄力,然后便如同紧绷的弹簧一放,蛮横无理的力量使他转瞬消失在了顾启义的视线之中。
寒光在镜子的操作下比陈奇的反应还快,但操作镜子的却是顾启义,这老头的反应力却不可能比陈奇更快!
“太天真了。”
顾启义嗤笑一声,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陈奇已经在他身后,一只仿佛能够崩山裂石的拳头即将来临。
同一时刻,一直没有动静的壶滴溜溜一转,从壶口中喷出了水波,如同坚盾般挡在陈奇的拳头之前。
那水波看似平静,实际上内含十数道漩涡之力,把手伸到那里面,跟伸到榨汁机里差不多。
而且这件壶形符具的功用还不仅仅是作为护盾,那些水波极致拉伸后,表面能够平滑如镜,与镜子符具联动,便能够将寒光全方位折射。
一瞬之间,在周身十米范围内掀起一场斩裂所有事物的寒光乱流。
“他现在肯定会躲开水波,那我就有时间用镜子重新将寒光折射过来。”顾启义内心轻笑。
已然用丰富的战斗经验预测到敌人的下一步。
但很可惜,他战斗过的敌人,没有一人比得过陈奇。
只见陈奇面露兴奋,庞大的意志稍稍放松对身体的束缚,爆发出更加恐怖的力量。
那是任何一个符师都想象不到,能够不靠符术,纯粹以蛮力发挥出的威能。
在这股力量下,陈奇上身的衣物先是倒霉地变得破破烂烂,紧接着是阻拦在前的水波,被一口气轰成了水雾,难以复原。
整个制作间也开始因此抖动。
惊惧之下,原本只是打算切磋教训后辈的顾启义也无法留手,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转身一斩,将符力大量灌入刀形符具之中。
那亮起的寒芒,足以在大地上留下三十米长的刀痕。
然而,陈奇的手速却更快,在寒芒刚刚亮起,还没从刀身飞出的刹那,他已经化拳为爪,直接抓住刀身,然后,捏碎!
面对这超乎常理的一幕,顾启义心惊胆跳,也不再拘泥符具,而是双手十指同时刻画一个符纹,以十倍速施展出刚才用过的斥力符术。
不过那些斥力,除了让陈奇微微摇晃一下外,没有半点作用,最后陈奇抬腿踢在顾启义的屁股上,把他踹倒在地,然后伸手在他背上一按,令他无法起身。
“不打了不打了!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用符具,也没有施术的痕迹,你到底是谁,想要我干什么?”
终于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顾启义大喊大叫着,冷汗直流。
他七印人符师的修为,修炼的三品炼符又带有力大如牛的增益,平常时候都是他不用符术符具,一拳干翻年轻符师。
没想到现在风水轮流转,他一身引以为傲的力气,在陈奇的手中,仿佛刚刚出生的小鸡崽般无力可笑,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动弹丝毫。
至少是二品的炼符,甚至可能是一品……
顾启义目光闪烁,逐渐老实了下来。
“顾大师傅,我一开始就说过了,我是来定制衣服符具的。”陈奇笑眯眯地说道,又指着自己的上半身。
“你看,我只要一认真动手,衣服就承受不住了,我以后可不想要光着屁股和人打斗,所以就想弄件结实点的衣服,这很合理吧。”
今早对日神信徒出拳时,陈奇就发觉到了这个不便之处,正巧今晚被张博远带到四海阁,看到了能定制符具的工坊,他便有了买衣服的想法。
“真的是来定制衣服符具?”顾启义呆愣愣地问道。
“真的。”
“不是符具工匠之间用来挑衅对方的行话?”
“绝对不是。”
“哦,这样,那就没事了。”
没事就怪了!
你小子不会早点解释的吗?!
害我屁股白白被踢一脚。
顾启义一脸欲哭无泪,幸亏没外人,不然老脸都丢光了。
而开着生命感知察觉到顾启义心情波动的陈奇内心毫无波动。
毕竟你个老头子先鲁莽出手的,我踹你屁股一脚,非常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