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蒸蒸日上》节目组聊完之后,周明轩整个人都是蒙的。
一开始得知要参加的节目是《蒸蒸日上》的时候,他很兴奋,因为这个节目的收视率还不错,而且经常请草根上节目,也深受草根的欢迎。
可他完全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形式。
六所大学,每所大学一个宿舍,少的四人,多的六人,算下来总共就有近30人。
整期节目一共才90分钟,掐头去尾,留给每个人的时间连3分钟都不到!
要在3分钟内展现怎样的自我,才能吸引观众不辞辛劳地打开微博搜索他的账号并点个关注?
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坑爹系统!
虽然但是,钱都花出去了,节目该上还得上,就算完不成任务,两千多块买一次露脸的机会,倒也能够接受。
唯一让他心里不平衡的点在于,凭啥他上节目要花钱,他的室友却能免费上!
气归气,奈何这期节目的策划就是这样写的,而且节目组信誓旦旦表示,之所以选中他们,也是因为他们宿舍特殊,四个人都来自不同学院,寻常中的不寻常,才能出节目效果。
放屁!分明是因为我充了值!
周明轩很想这么反驳对方,终究还是忍住了。
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胡杨等人的时候,三人都很震惊——那俩货是真的震惊,胡杨则是装的。
“蒸蒸日上?是湘南卫视的那个蒸蒸日上吗?”李琰惊得连抠脚的手指都停下了动作。
周明轩没好气道:“我国还有哪个电视台会起这么山炮的名字吗?”
“你要这样说我可就不乐意了。”
温良摘下耳机,身为一名湘汉子,他势必要站出来维护家乡电视台的荣誉。
“蒸蒸日上的本意是形容发达兴旺,不断向上,这跟节目传承中华礼仪文化和倡导社会公德的主旨相契合……”
“停!”周明轩强势打断,“我是没手还是没脑子,需要你对着度娘百科给我念?”
胡杨问:“节目什么时候录?有通告费吗?”
“暂定情人节那天录,没有通告费,但给报销交通和吃住。”
回答完问题,周明轩仍有些不快,心想你已经白嫖了露脸的机会,还想要通告费?脸咋这么大呢?
于是他又补了一句吐槽:“就你们仨吊丝,要啥通告费,节目组没让你们倒给钱就算好的了。”
“别废话了,就说去不去吧?”
李琰当即表态:“去啊!公费旅游为啥不去?再说了,湘南是良哥的地盘,我们去了,他敢不好好招待吗?”
温良也说:“我家离湘南电视台不远,我去很方便,主要看你们。”
他俩都这么说了,胡杨自然不能说不去。
周明轩点点头,嘱咐道:“那考完试都别急着走啊,节目组会派人来拍前采。”
……
大学生活绝大多数时候都很轻松愉悦,唯一的例外就是考试周和考试前一周。
两个星期自学完一学期七八门课程的全部内容,并且还要保证考试不挂科,这不是超能力,而是每一位当代大学生必修的生存技能。
当然,也不排除极个别的天才,最后冲刺两个星期,愣是把那些跑了两个月的给反超了。
这个猛男就是温良。
成绩出来后,据说经济学院的院群都炸了,一群人质疑成绩登错,后来查了没错,这些人又开始怀疑温良作弊。
也不怪他们起疑。
温良一学期没上课,在平时分被扣得所剩无几的情况下,愣是考进了全系前十,要是平时分加满,他能把第一甩开五分多。
被群起围殴,温良显得十分淡定,只一句话就摆平了所有人:“请问我抄谁?不是我针对谁,在座的各位,有哪位分数比我高?站出来我看看。”
经济学院的院群立马就安静了。
所有人都很识趣,知道这话一说,谁再跳出来,谁就是小丑。
但不吱声不代表大家不想揍他,也是因为这句欠揍的话,导致大学四年,温良跟他们系里成绩好的学生关系都不怎么样。
哪怕很多年以后,温良早已离开校园,他的事迹和他说的这句话,依然被当作江大金融系入系必知的名梗之一。
对此,胡杨只有羡慕的份。
他本来觉得自己低空飘过,没有挂科就已经很好了,毕竟平时也没有用功。
但跟这货一比,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比胡杨更郁闷的是李琰。
他的心情跟经济学院那群闹事的差不多了,辛辛苦苦学了一学期,结果不如人家恶补两个星期考得高?
怎么可能?
作弊!绝对作弊!
好在李琰不是金融系的,否则他俩估计能掐起来。
而最不幸的就是周明轩了。
他挂了两科,必须提前回来补考,不然就要重修。
没有什么比重修更丢脸了,他本就是个很注重面子的人,何况在传媒学院,他周明轩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他绝不想因为这事被人戳烂脊梁骨。
也就是说,他不能在湘南逗留,录完节目就得返校,准备补考。
考完试后是各种聚餐,社团的、班级的、宿舍的……
当青衣得知胡杨没有挂科时,这家伙的反应是:“啊……好可惜。”
胡杨恨不能顺着网线爬过去削她一顿。
这几天他都在看青衣推荐的韩剧,就是很流水线很套路的言情剧,想吐槽都找不到什么槽点的那种。
所以他只好吐槽安利给他的人:“给我推荐的什么玩意儿。几周不看我的视频,你这审美退步得有点多啊!”
青衣愤愤不平:“你敢说不好看?”
“没有惊喜。”
“你敢说女主不好看?”
“不是我的菜。”
“怎样才是你的菜?”
“甜妹,要活泼可爱,元气满满,笑起来很治愈的那种。”
胡杨从不隐瞒自己的偏好。
等了很久,就在胡杨以为对方不会回复的时候,聊天界面里忽然弹出新消息,只简短的一个字:
“啧。”
胡杨愣了下,摸摸脸,想不明白这个“啧”字究竟蕴含着怎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