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城墙疑是龙卧于陆,成为山九仞之功,鄙夷天下之势,城外大河奔腾,姿意有汪洋之说,这便是大魏王朝许都。
两百年前,诸葛武侯伐魏,许都城破,魏人以为耻辱,历代魏帝,筑城墙,扩城河,两百年来,从不懈怠,至如今,许都城高河深,固若金汤。
许都城北,有一府邸,占地百亩,其中水榭楼阁,花红柳绿,纳中原风光于一院之中,更有儒家浩然之气横生,不可遮掩,这便是大魏大柱国府。
大柱国府后院,有一湖泊,湖泊之中,有三层竹楼,一层竹楼,藏儒家经典;二层竹楼,收天下武学;三层竹楼,有神仙安坐。
大魏大柱国王戟,陆地神仙境界,中原三大第十境强者之一,更是大魏儒家第一人,也是大魏武道第一人。
二十年前,大魏十境陆地神仙、太尉种繇陨落,南方蜀吴,陈兵边界,意谋夺魏土,胡人牧马南下,战火起于西幽!
王戟携笔从戎,一身青衣儒袍,孤身北上,率西幽军出关而战,一战功成,保大魏北方十年安宁。
随后一人南下,至剑门关,纳天地之势入体,入陆地神仙境界,而后一剑扣关,斩断秦岭,截流渭水,与蜀国天人战于剑门关,胜之,逼退蜀国三十万大军。
而后西行,手执大戟南下,至吴国都城建康城下,灭三尊佛门菩萨,成就十境武神躯体,战东吴佛皇,胜之!
王戟一人一剑一戟,成就大魏二十年霸权,是真风流啊!
魏帝大喜之下,拜王戟为太傅、大司空,封武王,为大魏八柱国之首,最后更是亲自督建了这座大柱国府。
三层竹楼之上,王戟一身白衣,背负双手,站在窗户之前,盯着湖泊怔怔出神。
王戟的手中,有一封书信,其上聊聊数字:桓骑七年不忘旧事,即将南下,许都恐生风雨,望大柱国未雨绸缪。
正是西幽侯张敬宗派人送来的那一封书信!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桓骑啊桓骑,你这是何苦呢?”
王戟无奈摇头,陷入回忆之中,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许都桓家,出了半个神仙之后,又出了一名天才少年。
五岁识字,七岁学文,九岁通晓四书五经,十一岁,作《咏鹅》诗,落花入品,得以拜入王戟门下,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至于十三岁时,以一句“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惊动春风,成儒士境界,随后入离京书院,等他十六岁时,未入浩然品,已生浩然之气。
这等天赋,犹在当年王戟之上,莫说儒圣有望,即便入那陆地神仙境界,也大有可能!
王戟睁开眼睛,坐到一张竹案之前,他的眼中出现一道少年的身影,和七年前没有变化,和七年前一样倔强,往事浮现在王戟的脑海之中,历历在目。
“老师,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少年轻声对王戟说道。
“哈哈哈,那个少年不怀春,你长大了!”
王戟说道:“喜欢上了便喜欢上了,不管是那个女子,你都配的上!”
“给我说说,是那家的姑娘,为师替你去求亲!”
“达溪轻柔!”
听到这个名字,王戟脸上的笑容如同潮水般消逝,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愤怒。
“她是你授业先生!”
王戟重重的说道,桓骑可以爱上任何女子,唯独这个女子不能,师徒就是师徒,怎么能有儿女私情?
少年的天赋横压年轻一代,树大招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明里暗里盯着少年。这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少年能被大魏儒生的唾沫淹死。
“我知道!”
少年平静的说道,似乎看不到王戟愤怒的情绪,也察觉不到这紧张的气氛一样。
“那就打消这个念头!”王戟重重的说道。
“我试过了,办不到!”少年回答说道。
“我会替你找一门亲事,定亲之侯,便成亲吧,时间久了,你会忘记她的!”这是王戟能想到的唯一方法。
“我拒绝!”
出乎王戟的意料,那个一直温顺的少年居然如此倔强,在他盛怒之下,居然丝毫不肯退步。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难以回头。”
少年淡淡的说道:“人生一世,不过百年,我不想后悔一生!”
“你要毁了你自己吗?”王戟怒不可竭的说道。
“我在成全我自己!”少年淡淡的说道。
“我不会同意的!”王戟强硬的说道。
“我知道!”
少年说道:“我来,只不过是想告诉老师一声,接下来,我的路,我自己来走!”
少年依旧平静,似乎不清楚他要走的路有多坎坷,他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样的流言蜚语。
当他无法让少年回心转意的时候,剩下不过是师徒反目的戏码,王戟睁开眼睛,他已经不愿意在回忆下去了。
“来人!”
王戟话音落下,就有一位老人出现在竹楼之中,赫然是一尊移天武圣!
“你去一趟桓家,告诉桓家的那个老家伙,桓骑即将回京,让桓家的人盯紧了,莫要让桓骑随心所欲!”
“桓骑是个好苗子,若是毁了,损失最大的,还是他桓家!”
随后,王戟走出大柱国府,来到了离京书院之中,去了后山,来到一座草庐前。
草庐之中,有一女子,那女子容色绝美,欣长苗条,垂首燕尾形的发簪,优美的娇躯玉体,身着白色的罗衣长褂,在阳光的散射下熠熠生辉,弥漫着仙气,淡然自若,清逸脱俗,犹如不食烟火,天界下凡的美丽仙女。
达溪轻柔,大魏离京书院最年轻的书生,大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儒宗!
王戟不得不承认,这是比桓骑、比儒家两位少年君子更惊艳的女子。
“师兄,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桓骑只知道达溪轻柔是他的先生,却是不知道达溪轻柔还是他王戟的师妹、是桓骑的师叔!
“桓骑要回来了!”王戟开门见山的说道。
听到桓骑的名字,达溪轻柔微微一愣,因为某些缘故,她已经很久没有从他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
达溪轻柔没有说话,而是坐了下来,抚摸着自己的琴,弹了一首曲子。
桓骑的手,从来都不灵巧,可是桓骑做的琴,她很喜欢,桓骑作的曲子,她更喜欢!
“轻柔,桓骑不懂事,你该懂事,桓骑要毁掉的,不仅是他自己,还有你!”
“你们作为大魏最杰出的天才,背负这守护大魏的命运,这种事情,谁也不允许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