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儿是我的,谁都不许碰!”
当路明非回到源氏重工的时候,哪怕还在密室外都听到了电视里传来的女孩充满激情的宣言。
绘梨衣正在密室里看《龙与虎》这部动漫。
身在泳池里的男主角高须龙儿被落水同学砸中脑袋,整个人沉入池底,因为身材矮小且性格暴躁,有着掌中母老虎之称的逢坂大河奋力游到男孩身边将其救了下来。
但这时候的高须龙儿已经失去了意识,早就对高须龙儿心生情愫的大河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的悲伤,一边哭的像个孩子,一边还在喷高须龙儿一定是看比基尼美女才大意的,最后彻底放声痛哭,感觉像是永远失去了心爱的男孩。
然后逢坂大河就喊出了那句经典的宣言。
“龙儿是我的,谁都不许碰!”
其实这时候的高须龙儿已经醒来,正偷偷睁开一只眼看着骑在他身上的女孩。
真的是让人泪奔的画面啊。
女孩在最无助最悲伤的时刻,向全世界宣告高须龙儿是她逢坂大河的男孩。
路明非同样看过这令人感动的一幕,上一世他甚至还幻想过成为高须龙儿那样的男孩,终有一天能够找到自己的逢坂大河。
不过就在他感怀的时候,目光看向电视机前的女孩,忍不住笑了出来。
绘梨衣同样在电视机前看得津津有味,似乎完全沉浸在男孩女孩的浪漫爱情故事里。
“加油!”
在逢坂大河呐喊出那句经典宣言的时候,绘梨衣下意识的深呼吸,忍不住握紧自己的双手,生怕男主角高须龙儿就这样死掉。
否则男孩跟逢坂大河的爱情就是一场悲剧了,这对两人来说都太残忍了。
绘梨衣在这一刻想到了她的sakura,如果有一天sakura也不在了,绘梨衣不知道她该怎样面对这个世界,又或者说,真有那一刻她的世界应该也不复存在了吧。
因为失去了sakura,一切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所以绘梨衣完全理解《龙与虎》动漫里,有着掌中母老虎之称的逢坂大河为何会这般崩溃。
因为这正是深爱一个人的情感涌流啊。
失去了他,就失去了全世界,自此世界末日,人生再无希望。
绘梨衣下意识的流下了眼泪。
她完全因为这一幕而感伤,岂止是入戏,简直将自己代入了逢坂大河,而高须龙儿就是她的sakura。
当看到高须龙儿幽幽醒来的时候,绘梨衣忍不住发出一声嘤鸣,似乎也在为这样的时刻而感动。
男女主角又能继续相爱了,而她跟sakura也永远不会分开。
“绘梨衣。”
就在绘梨衣暗自窃喜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呼唤。
女孩下意识的转过头,正好看到了路明非从密室外走了进来。
“sakura。”
绘梨衣满脸惊喜,踩着木屐踢踢踏踏的一路朝路明非小跑过去,乳燕投窝般扑在了男孩怀里。
“sakura,你干什么去了,绘梨衣都没有找到你?”
女孩在小本本上写道。
“我去……我去外面办点事情,不是跟绘梨衣说了么,你乖乖看电视,晚上我们就会去天空树。”
路明非没敢提自己去牛郎店的事情,哪怕他是去为了给绘梨衣准备一场樱花雨的浪漫惊喜。
因为按照绘梨衣的性格,真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去了牛郎店,甚至还在里面当了一会牛郎这件事,指不定会怎么暴走呢。
“可是绘梨衣感觉好久都没有看到sakura了。”
绘梨衣有些委屈。
她也知道路明非暂时出去办事去了,所以才没有认为对方是离开她了,但是那种见不到男孩的感觉是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傻瓜,我其实是去给绘梨衣布置惊喜去了。”
路明非感受到女孩内心间涌动的情绪,有些爱怜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什么惊喜呀?”
绘梨衣深红的眸子迸发出璀璨的光,像是有玫瑰灿烂盛开。
“现在不能说出来哦,否则那就不是惊喜了呢。”
路明非伸手刮了一下女孩的琼鼻。
他获得的那些樱花礼炮将会在不久后送到源氏重工,到时候会由芬格尔亲自护送到天空树,而且大舅哥源稚生也早已给天空树那边的人员安排好,就等着到时候迎接那璀璨绚烂又极致唯美的一幕了。
似乎想到那一幕的场景,路明非内心里感动涌流。
这一世他一定要让绘梨衣幸福,就先从这场浪漫到极致的樱花雨开始吧!
“唔唔!”
绘梨衣将绝美的侧脸贴在男孩胸口上,神色间满是期待。
sakura说那是惊喜,那就绝对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只是时间为什么过的那么慢呀,为什么还不到夜晚。
曾经绘梨衣只觉得时光漫长的仿佛静止,往前是看不到尽头的绝望,到处都充斥着森白,那颜色一尘不染,就像是身处荒芜的白色原野。
可此时此刻她同样觉得时光漫长,但却是另外一种期待心境。
好想好想时间再快一些呀,这样就能够早一点看到sakura为绘梨衣准备的惊喜了。
这……
芬格尔看着男孩女孩卿卿我我的一幕,好家伙,我特么就不该来这里,差点狗粮没把我撑死。
青年龇牙咧嘴,实在是不想在这里继续承受两人的甜蜜暴击。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乌鸦老弟好好聊一聊了。
毕竟玉藻前里面那么多的女孩,对方哪怕是随便介绍几个过来,说不定他就不用在这里吃狗粮了。
好像也到了要给乌鸦老弟换药的时间,到时候可要好好发泄,不对,好好疼爱呵护一下对方。
“师兄,别忘了替我保密。”
临走的时候,路明非忍不住嘱咐。
“小师弟,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把你去牛郎店,然后又在里面当一把牛郎的事情说出去的。”
芬格尔在男孩身边悄悄说,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表情,甚至把胸口拍的邦邦响,以表示自己的诚心。
可就在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觉得一股寒气如刀子般涌来。
什么……鬼!
芬格尔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原本还满脸幸福躺在路明非怀里的绘梨衣正冷冷的盯视着他。
一头深红的长发无风狂舞,周围各种物品皆是在这一刻凭空悬浮,强大紊乱的电离现象显现,灯光狂闪,正在播放动漫的电视屏幕也变成了一道道黑白雪花。
一股无形而狂暴的杀机如狂潮般在这座密室剧烈汹涌。
不久前这里还是充满幸福甜蜜与狗粮的密室,顷刻间就变成了惨烈萧杀的战场。
“我我我,我滴妈妈呀!”
芬格尔被吓得浑身连连打激灵,脸色煞白。
还感动么?
当然不敢动!
绘梨衣这一幕的状态他比谁又要熟悉,这这这,这是又要暴走了啊!
尤其是女孩所有的杀机都指向了他。
芬格尔一脸悲催。
我干啥了我?
我又没有对小师弟想入非非,我只是对他做了一个保证。
难道是不相信我芬格尔的人品?
虽然被很多人戏称芬狗,可我又不是真的狗,这种为兄弟保密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啊!
感觉被针对的芬格尔肝胆剧颤,只觉得一道道如刀锋般的冰冷气流在他周身刮了一层又一层,虽然没有真正降临到他的身上,可就像是寒风吹过全身,那种感受简直不要太深刻。
“小师弟,弟妹她……”
就在芬格尔想要寻求身边路明非帮助的时候,突然感受到身边一股火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像……就像是曾经小师弟释放出来的那如地狱般的火焰。
“这这这,我滴妈妈,小师弟怎么连你也暴走了?”
芬格尔下意识的转身看去,当场就把双手指头塞到嘴巴里,一副惊恐骇然的表情。
只见路明非正在冷冷盯视着他,原本清澈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然变得无比狞亮。
“我的好师兄,你为什么要坑我?我什么时候去过牛郎店那种地方?我又什么时候在那里当过牛郎?”
路明非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
“我我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请你们克克克制。”
芬格尔心态彻底崩了。
他这才想到自己把路明非今天去牛郎店,甚至还在里面当了一把牛郎的事情说漏嘴了,哪怕他说得很小声。
其实这也跟他一直以来的职业习惯有关,身为狗仔之神他就是那么八卦,而且管不住自己的嘴。
好了,这下芭比q了。
弟妹得知了小师弟去牛郎店而且当牛郎的事情,不敢说直接杀入高天原,但先把我芬格尔成片是没跑了。
毕竟当初他小师弟只是被极个别女孩热情盯视几下,绘梨衣都差点因此暴走,更何况是这种当牛郎的事情。
或许绘梨衣已经开始脑补出无数女孩扑向小师弟的惨烈画面了。
试问女孩在这种情况下又怎能不暴走!
而且本身绘梨衣的暴走就已经非常恐怖了,再加上一个更恐怖的小师弟路明非。
妈妈呀,救救孩子吧。
人家都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这俩一旦同心合力,估计整个世界都能够被俩夫妻横推了,更何况是他区区一条狗命。
嗯??
就在芬格尔为之惊恐绝望的时候。
只见背对着绘梨衣的小师弟路明非,那张看似愤怒的脸却一个劲朝他使眼色。
“风紧扯呼,我来打掩护!”
芬格尔当场就读懂了。
内心泛起满满的感动,原来小师弟并没有针对他,而是在设身处地的要帮他脱身啊。
“好吧,我承认我撒谎了,小师弟,没想到你这么固执,我怎么劝你去牛郎店你都不去!甚至还要和我绝交,原来在你心里,弟妹竟然比我这个师兄还要重要,我芬格尔服了!!!”
芬格尔仰起脖子涨红了脸嘶喊道,生怕绘梨衣听不到一样。
路明非神色“冰冷”,同样大声喝斥青年,“我只想说这是最后一次,也是我最后一次警告,我绝不会去那种地方!你现在可以走了!!”
两人全程大声说话,生怕密室里的绘梨衣听不到似的。
“好好好,好得很呐,走就走!!”
芬格尔愤怒的猛力转身,似乎是要证明自己的决心。
可竟然没转过来,准确来说是纹丝不动。
一股恐怖的力量在他转身瞬间就笼罩了下来,他现在几乎是抬一下手指的力量都做不到。
“那还不快走!”路明非怒喝。
“我也想走啊,可走不动啊!”
芬格尔瞪眼喝斥,实则内心焦急万分。
成千上万吨的压力充斥着在他的周身,密室里的医疗器械纷纷爆裂开来,那些被捏扁的奥特曼们堆在一起瑟瑟发抖。
“还想赖着不走啊!我这就送你!”
路明非沉喝道,然后走过来用极小的声音在青年耳边说了一句,“师兄挺住,得罪了。”
什么?
芬格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路明非强行按正身体,然后蓄力一脚就踹在了前者的屁股上。
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就像是在耳边发射了一枚导弹。
芬格尔只觉得整个人要裂开来,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力,整个人如陨石呼啸,径直朝着全开的气密门怒撞而去。
可这方向……
“卧槽,踹歪了。”
路明非眼角微微抽搐。
他这一脚并没有把芬格尔直接踹飞出去,而是准头有些偏歪。
咚!
随着一声闷响,仿佛整个密室都抖了抖。
只见芬格尔整个人呈大字黏在了气密门一侧墙壁上,两腿如青蛙姿势还在抽抽,半晌整个人才从气密门上流淌下来。
“再不走这就是你的下场!”
路明非喝斥瘫在地上的芬格尔,说着甚至还要继续上前给青年来一发。
“我自己走!路明非你听着!你我兄弟情谊从此断绝!”
芬格尔一脸悲情,实则内心狂呼看不见看不见,弟妹看不见,就让我走吧,哪怕是爬也行。
下一刻,芬格尔浑身哆哆嗦嗦的朝着门外爬去,不过他的表情很到位,全程一副被兄弟抛弃的悲愤。
然后奋力朝门外爬。
话说他也想站起来堂堂正正的走出去,可关键是有心无力啊。
绘梨衣自身带来的冲击太过恐怖,他甚至连青铜御座都开不出来,真要是打起来,还没他当场跪下来轻松的多。
而且为了活下去,哪怕是爬着出去也不丢人。
因为实在是承受不住这夫妻二人的压力,就算是爬出去也足以自傲了,寻常人估计瞬间就会瘫在这里。
无穷的压力倾泻下来,芬格尔一脸坚毅,只见他咬着牙,倔着骨,然后一点点奋力往外爬。
虽然姿态狼狈,但这一刻却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句话的含义被他彻底玩明白了。
“唔~”
看到这一幕,绘梨衣不由得有些动容起来。
毕竟这个怪怪的青年可是sakura的师兄,sakura说过他跟那个青年之间,就像是自己跟哥哥源稚生的关系一样。
如今看着青年倔强坚毅的表情,只觉得对方应该很难过吧。
下意识的将自身血统之力收敛了一些。
呼呼呼——
直到芬格尔彻底爬出密室,然后重重关上了气密门,密室内的压力这才消散一空。
青年背靠着气密门大口大口喘息,心中难免悲催,忍不住嘴里嘀咕道:“我特么才是受害者啊,明明就是……”
可他还没有嘀咕完,路明非沉雄的怒喝声就从密室内传来。
“又想说那话,还是我送你一程吧!”
轰隆隆——
顷刻间芬格尔神色骇然的感受到身后气密门剧烈震颤起来。
不好!
他脸色煞白。
可还没等他要窜跑,身后整个厚重气密门像是被巨物狠狠撞击,一瞬间四分五裂,而芬格尔的身体直接被冲击的像炮弹般激射出去。
“小师弟,你够狠!我们从此恩断……啊啊啊!”
伴随着青年的惨叫,整个人从走廊直射出去,然后顺着尽头的楼梯噹噹噹的滚了下去。
直到一切平息。
密室内,路明非眼中的愤愤依然未能平息。
“师兄实在是太可恶了!我明明就没有去过牛郎店,更没有在里面当过牛郎,这家伙张嘴就来,简直是岂有此理!”
“sakura,你别生气了,都是绘梨衣不好才让你不开心的。”
原本还想要爆发的绘梨衣,看到如此愤怒的男孩,自身气势顿时弱了很多。
“绘梨衣,你不要劝我,而且你又有什么错呢,就怪我那师兄,才惹得你生气。”
路明非来劲了,一副说什么都要再找芬格尔理论的架势。
不过男孩虽然看似愤怒的不可理喻,实则在偷瞥绘梨衣的状态,发现女孩原本狂暴的气息开始变得平静,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绘梨衣没有生气,只要sakura好好的,绘梨衣就好好的。”
“绘梨衣真的没事么?”
“唔唔!”
似乎是察觉到路明非“愤怒”的状态平息了不少,绘梨衣顿时热切的连点脑袋,“绘梨衣好好的。”
说着甚至还歪头对男孩笑了笑。
“sakura你要是真觉得不开心,我去找你师兄算账好了。”
“咳咳,那个,我突然也不怎么生气了。”
路明非连忙表示自己也平静了,内心不由得抽抽,心说差点劲使大了把芬格尔送走。
不过刚刚是他送,下次就是绘梨衣送了。
“绘梨衣,你要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唔唔!”
绘梨衣下意识的问,“对了,sakura,什么是牛郎店啊?什么又是牛郎啊?”
路明非惊了,“绘梨衣你不知道?”
“绘梨衣不知道呀。”女孩一脸天真。
“那你刚刚一副要把我师兄干掉的样子,不是因为他说错话了么?”路明非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没有呀,绘梨衣只是觉得我跟sakura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那个怪怪的青年还要在场啊,他还跟你说话,明明他都霸占你很长时间了。”
绘梨衣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
路明非抓抓头,彻底自闭了。
……
等到芬格尔回到医疗地的时候,正好赶上主治医生给乌鸦换药。
结果本来还好好的医生,在看到芬格尔进来后直接被吓得连连打嗝,嗝嗝嗝。
本来就处于郁闷状态的芬格尔直接当场就怼了对方一拳,没多久主治医生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哭着跑出病房,一路还不忘嗝嗝嗝。
“芬桑,我现在正换药啊,可你又把我主治医生打跑了。”
乌鸦脸黑黑的道。
“乌鸦兄弟,你要是相信你芬哥的手法就别逼逼,先给我涂一些,等会我帮你推。”
芬格尔拿过桌子上的药膏,将自己的后背转向乌鸦。
“卧槽,芬桑你这什么情况?”
乌鸦嘴角微微抽搐。
芬格尔转过身的时候,才看到对方后背那些螺旋形的斩切伤口,更像是被绞肉机的边缘擦过一样。
“别提了,一不小心把弟妹给刺激了。”芬格尔现在还有些后怕。
“弟妹?绘梨衣小姐?”
乌鸦下意识的问。
芬格尔点了点头,又悲催的摇了摇头,“准确来说是把我小师弟还有弟妹夫妻两人都得罪了。”
“这你都能活着回来?”
乌鸦惊了。
要是绘梨衣小姐的话,凭借芬格尔皮糙肉厚的体质,倒是勉强能撑一波,可要是路明非出手,搞不好一指头就会被点死啊。
“算是死里逃生。”
芬格尔心有余悸地说。
“其实这次多亏了我小师弟鼎力相助,否则我今天彻底就交代在那间隔离密室里面了。”
他想到路明非跟他配合的双簧,也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要不是自己不小心把牛郎的事情说出来,绘梨衣也不会一副要暴走的样子。
虽然现在他的屁股还跟裂开似的一样痛,但那是小师弟对他深沉的爱啊。
在暴走的绘梨衣面前,他甚至连青铜御座都开不了,那是绝对的压制力。
经此一役,芬格尔完全能够想象到他小师弟跟弟妹,这两个龙级混血种未来统治卡塞尔学院的画面。
别说什么学生会主席凯撒以及狮心会会长楚子航这些明星学员了,就算是副校长以及校长昂热,甚至是整个校董会,到时候说不定都是夫妻两人的臣子,这些人真要是别有用心的,统统拉出去砍了。
想到这里,芬格尔眼眸里不由流露出坚定的光来。
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卧薪尝胆,力求在未来能够变得更强大,到时候他小芬子肯定第一时间鞍前马后的伺候他们夫妻二人。
“对了芬桑,听说明天晚上你们就要动身前往卡塞尔学院了?”乌鸦问。
“没错,卡塞尔学院那边快要新生开学,所以小师弟他们要离开了。”
“那芬桑你呢?”
“我啊?我当然也是要跟着小师弟以及弟妹他们去卡塞尔学院的。”芬格尔下意识的说。
可一转脸就看到乌鸦表情变得悲伤起来。
芬格尔忍不住惊愕起来。
“我靠,乌鸦老弟你一脸泫然欲泣是什么鬼,你这样搞得我好像负了你。”
“当然不是芬桑负了我。”乌鸦神情落寞。
“这还差不多,你要搞清楚现状。”
芬格尔忍不住说。
虽然他有时候是挺饥不择食的,但在某些取向的立场上却一直很坚定。
可乌鸦下一句话让他人都麻了。
“是我负了芬桑啊。”乌鸦几乎快要流下泪来。
“若非是芬桑多次拯救我于水火,堂堂电梯战神现在又怎么可能只是浑身伤痕,外加断掉两根肋骨呢?”
“应该的应该的。”芬格尔有些汗颜。
下意识的跟乌鸦拉开一定距离,生怕这家伙一个激动扑过来。
他现在身上有伤不说,刚刚为了顶住那夫妻二人的压力,浑身虚脱,直到现在小腿还在发颤,若乌鸦真是不管不管的冲他,冲向他,他未必防的住。
“不,芬桑,你不懂!”乌鸦满脸感慨。
“我觉得我懂。”
芬格尔挣扎了一下。
“你知道么,像我们这种黑道成员,哪个不是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而我乌鸦更甚,你知道我为了能够进入家族,直到成为我们老大的狗头军师,这一路我付出了多少么?”乌鸦一脸沉痛的说,甚至不顾自身伤势,把自己的胸口拍的邦邦响。
一旁的芬格尔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说你付出多少我不知道,但看你这痛心疾首的样子,感觉你的菊花,啊不,感觉你连节操都付出了。
“世风日下,人心冷漠啊!这些年我乌鸦受尽那些从暗处捅来的冷刀子,虽然有夜叉樱甚至是我们老大这样的伙伴,可我从未遇见过像芬桑这种重情重义之人,几度救我这条狗命,我乌鸦何德何能啊!”
乌鸦彻底绷不住了,声泪俱下的说。
“咳咳,不至于不至于。”
芬格尔脸色不自然的给对方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感觉乌鸦的确是情之所至,可怎么看都有股对他以身相许的味道啊。
“芬桑,你且走好,等来年我乌鸦飞黄腾达之日,必将许你一世荣华。”
乌鸦用纸巾狠狠擤了一把鼻涕,一脚踩在病床上,掷地有声的沉喝道。
“这个可以有!老弟,那我祝你未来必能一飞冲天,成为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分部部长,蛇岐八家的大……”
一听这话,芬格尔也不由激动起来。
可还没说完,就被乌鸦连忙打断,“咳咳,不至于不至于。”
毕竟外面都是家族成员,一旦被人误解,甚至觉得他乌鸦还想要当大家长,切他小指头都是小事,搞不好会连他整个人一起切了。
当然,虽说大家长职位不可能属于他,但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的位子说不定他好好表现,未来会是他的。
老大源稚生以后那可是要成为大家长的人,区区执行局局长的位子估计那会他早就看不上了。
“总之我祝乌鸦老弟定能一飞冲天,冲到哪算到哪!”
“借芬桑吉言!”
两人看向彼此,目光皆是激动。
啪唧一声,芬格尔手里的药膏突然掉在了地上。
他跟乌鸦两人同时低下头看着地上滚落的药膏,这一刻空气突然安静。
“乌鸦老弟,你药膏掉了。”
“不,芬桑,是你的。”
“那我捡起来。”
说着芬格尔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就要弯下腰,却又忍不住回头,“请乌鸦老弟不要在我后面用一种异样眼光看着我好么?”
乌鸦没二话,直接转过身去。
芬格尔将药膏拿在手里,神色郑重的问道:“那现在就开始么?”
“嗯!”
乌鸦咬了下嘴唇,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芬格尔凝视着对方,深深吸了口气。
三秒后。
伴随着激烈的啪声、芬格尔的呐喊加油声以及乌鸦的惨叫声顿时从医疗室传荡出来。
周围那些负责医疗室安保守卫的黑道成员身形齐齐一顿,皆神色不自然起来,下一刻他们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拔腿就跑,头也不回的那种。
这些人已经有了前车之鉴,听到乌鸦组长的惨叫,生怕芬格尔欲求不满的拉着他们要求一起,所以赶紧扯呼。
……
轰隆隆!
像是成千上万枚狂雷在天际炸响。
这里是源氏重工的最底层,也是东京地下被称为铁穹神殿的排水系统,犹如一座超大型钢铁隧道,浪潮激荡涌流。
远看就像是一头白龙被隧道束缚裹挟,白龙怒吼咆哮,不断用狰狞的身躯撞击隧道,发出阵阵轰鸣。
一身黑色长风衣的男人站在隧道前方,风衣被激荡的劲风吹的猎猎作响。
十分钟前,源稚生抵达源氏重工,并没有直接去往办公室,而是先来到了这里,因为他要确保大厦最底层的东西已经被“清理”干净。
他一路穿行,轰鸣的潮水声变得越来越小,周围潮湿阴暗,墙壁上长满了青苔,时不时有幽风吹卷而来,像是一个死去多年的女人在呜咽。
源稚生神情冷峻的前行,目光没有半点波动。
直到男人站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神色不禁感慨起来,就像是来到了曾经那座小镇学校的地下室,他推开铁门等待着稚女归来。
呼——
冷幽幽的风吹起了男人风衣的衣摆,源稚生点了根柔和七星,然后推开了面前的铁门。
吱呀~
如同一个被勒死的恶鬼在生命最后时刻发出的狰狞惨叫,伴随着浓烈的腥风吹卷而来,就像是开启了地狱之国的门。
源稚生那对眸子却始终冷峻的像岩石。
手工制的昂贵皮鞋在石板上发现清脆声响,地面上满是带有腥味的黏液,以及一道道滑行痕迹,像是有蟒蛇爬过。
完全可以想象一头死侍曾经用蟒蛇般的尾部在这里滑行,不,准确来说不止一头死侍,而是几十上百头,因为这个房间各个角落包括顶壁上都有这种滑行痕迹,腥臭的黏液从顶壁淋漓下来。
这个房间简直就像是死侍的巢穴。
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器具,长条形的、锯齿形的、甚至还有圆锥形的,要是有屠夫在这里必然能一眼认出来,这些器具赫然都是屠宰牲畜用的。
半空中甚至还有垂下来的铁钩以及齿轮,一滴滴铁灰色的血水伴随着腥臭黏液淋漓下来,好像不久前这里还有一头牲畜被宰杀。
这一幕幕场景,赫然都是不久前宫本志雄拿出的照片上的画面,虽然看起来触目惊心,但只有身临其中,才知何为地狱。
正常人来到这里甚至有可能会被当场吓疯掉,而源稚生站在这里,仅仅只是神情冷峻的抽着烟。
可其实在他眼底深处迸发出狞亮的光,像是流淌着熔岩,直到这一刻这个男人内心的悲愤才汹涌爆发。
橘政宗,你该死啊!
幽风吹卷,这些器具在碰撞间发出冷厉的声响,又像是一个个鬼魂在呜咽,源稚生仿佛已经听到了曾经族人的惨叫。
他们的血统已经失控,从此被镇压在黑狱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可很多人还在努力求生,希望有一天能够从黑狱里走出来,与外面的家人重逢。
然而却被橘政宗以各种手段带过来,在这里像是被牲畜一样切割研究。
源稚生甚至完全能够想象到橘政宗会用大家长的身份来欺骗他们,会许诺只要这些人听话,就会给他们出狱的机会,然后他们就乖乖配合,直到像被野兽一样切割。
哪怕是不听从诱惑的族人,也会被对方以越狱之名强行虐杀,虽然这样以来不配合的族人可能无法更好的配合研究,但无所谓,反正这种族人源源不断。
只要蛇岐八家血脉里的诅咒仍然存在,这种悲运就永远不会断绝。
难怪那些死侍的面孔都是那么狰狞,大抵是在死前的那一刻极为不甘心吧。
好在就要结束了,随着那头恶鬼被审判,蛇岐八家的噩梦也就快要结束了。
此后再无大家长橘政宗,此后将由他源稚生来掌管家族命运,他发誓,只要那个从西伯利亚黑天鹅港逃出来的恶鬼没有死,他必将会倾尽余生,也要将其审判。
啪的一声,打开了火机,火苗蹿涌。
源稚生将火机扔向了自己身后那如地狱般的房间,顷刻间火焰汹涌,充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男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直到他来到了那扇铁锈斑斑的门前。
身后火焰弥漫,一切的悲伤与罪孽都会被净化。
源稚生最终关上了身后的门。
……
轰隆隆!
暴雨泼天而下,就像是从天幕上倒灌下来的瀑布。
顷刻间地面上就满是积水,而短短三分钟过去,积水已经淹没了suv的轿车底盘,放眼望去,公路上全是熄火的汽车。
“紧急通知,因为东京突发强降雨天气,望市民非必要不要外出。”
“新宿区路段已被完全淹没,正在前往的司机请尽快绕行。”
“横鸣隧道积水严重,已超过一米,目前有人员被困于车辆,警视厅以及附近医院已派人赶往救援。”
“通知,因今晚突发暴雨,东京天空树已经提前关闭。”
汽车的新闻频道里正在播放着一则则东京新闻,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导致整个东京陷入了混乱。
“那个,现在还要去天空树么?”
司机有些不确定的问向后排两人。
女孩身穿一袭塔夫绸露肩白裙,男孩一身正式猎装,两人盛装出行,像是要去参加一场宴会。
正是路明非与绘梨衣。
“sakura,下雨了,东京天空树也要关闭了,我们,我们还能去么?”
绘梨衣在小本本上写道。
女孩绝美的神色难掩失落,毕竟她已经期待了一天,而且明天就要离开东京前往美国,下次跟sakura来天空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而且sakura还说过,会在天空树给她一场惊喜。
女孩忍不住看向车窗外的暴雨,明明预报里说今晚天气就会放晴,而且不久前夜幕上还是星空璀璨。
可现在转眼间就乌云密布,炽白色的雷电如狂蛇在黑幕里游窜,伴随着泼天的暴雨,如同末日景象。
风雨尖锐呼啸,像是魔鬼在黑暗里发出冰冷的嘲讽。
路明非从下暴雨的那一刻就开始沉默了。
他内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咆哮。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只是想要带自己心爱的女孩去一次天空树,难道这样都不被允许么!
是命运在嘲讽他么!
是他这一生真的不配拥有幸福么!
不,绝不会!
他甚至能够重生回来拯救自己的女孩,他已经吊打那命运!
看着绘梨衣凝望而来的眼神,男孩突然笑了起来,“太棒了,真要是一帆风顺就能看到的美景那还有什么劲啊,雨中的天空树才更美!”
“可是sakura,天空树已经提前熄灭了。”
“它还会亮起来的,等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它就会被点亮。”
“真的是这样么!”
绘梨衣眼眸里迸发出惊喜的光。
“那必须的!绘梨衣,我们的爱情一定是全世界最唯美的,我们说今晚想要去看天空树,那就能去看天空树,哪怕是在这样一个暴雨之夜,全世界都会助攻的!”
男孩的眸子炽热而明亮。
“唔唔!”
绘梨衣也被男孩激荡的情绪感染,连连狂点脑袋。
“出发!去天空树!”路明非对司机说。
“抱歉,车子因为积水已经熄火了,不过我已经汇报给了家族成员,他们很快就会安排新的车辆过来接应。”
司机苦笑着说。
在这样一个暴雨天气,汽车根本无法再通行了,而且照这个暴雨量来看,真要去天空树的话,必须要安排快艇过来才行啊。
路明非微微凝眉。
心里在想着怎么弄一辆快艇过来。
铃铃铃。
就在这时,风雨中突然传来了阵阵敲铃声。
“拉面,新鲜的拉面,还有可口的卤蛋呦。”
听到这个声音,路明非跟绘梨衣齐齐扭头看向窗外。
只见一个老头在风雨中奋力推着一辆拉面摊车,从他们所在的汽车旁经过。
不大的摊车上看起来热气腾腾,有拉面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