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举起一大碗酒，也不等孙悟空作何反应，将那碗大酒灌入肚中。
“西牛贺洲之外呢？”孙悟空试探着开口，他敏锐的发现了刚刚牛魔王的话外之意。
西牛贺洲，独佛门为尊！
可西牛贺洲之外，或许另有一番天地。
“西牛贺洲之外......”牛魔王醉眼呢喃，“西牛贺洲之外，自然是别有一番风味！”
“南瞻部洲，目前佛光不现，由人族正统占据！佛门想要插手其中，可一时半刻之间，倒是没什么办法，不过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北俱芦洲，妖气冲天，被几尊不知年代多远的老怪物牢牢把控着。其地虽苦寒，可其中实力却是不凡！”
“东胜神洲，多是人杰地灵之处，为三界中最为纯净的一方天地，虽然也有佛门势力，可却只有那寥寥几笔。”
“毕竟，那佛门主要的精力，还是在那南瞻部洲之上。这东胜神洲对于佛门的吸引力，倒是没有那么大！”
孙悟空定了定神，如饥似渴地吸收着从牛魔王这里打探到的消息。
“那北俱芦洲，能与西牛贺洲的佛门对抗否？”
牛魔王闻言，露出一丝嗤笑，“虽然总体实力可以说得上强，可毕竟也不过是个失败者罢了！哪里还有能力与那诺大的佛门为敌？”
失败者？
孙悟空心底疑团簇簇，可却知道，若是就这个问题问下去，怕是就要说来话长了。
这不是他如今最需要知道的。
历史固然有他的魅力，可当下的情报，才是最为紧迫的。
三界之中，西牛贺洲一枝独大？
四大部洲之中，竟是没有一个部洲可以真正的与佛门较量一番？
地府之中，那贵为阴间天子的阎罗王，同样对于佛门忌惮万分，不敢得罪。
这佛门，当真没有人可以压制吗？
对了......
猴子双眼一亮，好像还有一个势力没有被提到。
孙悟空盯着牛魔王，让牛魔王有些不自在，“贤弟，你想干什么？”
只见那孙悟空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天穹，“上面，可有能够与佛门相抗衡的势力？”
“上面？”牛魔王眼神露出一丝疑惑，“你是说天庭？”
天庭！
原来上面真的还有势力存在，被称作天庭！
牛魔王笑了笑，“天庭自然是不输于灵山的！”
“天庭乃是三界正统势力，由玉皇大天尊统帅！”
“天帝位格，更是这世间最为尊贵的位格之一！”
“若是要论及这世间最顶级的势力的话，恐怕，唯有天庭能够与这灵山争上一争！”
“只是......”牛魔王语气慢了下来，“营营苟且，一丘之貉！真正大人物的心思，又如何是我们能够揣测的？”
很显然，牛魔王虽然畏惧于天庭的实力，可是他对于天庭的评价并不高。
这倒是让孙悟空有些不解，这老牛，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对这灵山和天庭都是这般不满？
收了胡思乱想的心绪，孙悟空脑海中想起了阎罗王。
“牛大哥，你可知道地府？”
“地府啊！”可能是因为喝多了酒，今天牛魔王的话，格外的多。
多是一些感慨！
“也不过是个落魄了的可怜虫罢了！”
“听说，前不久，已经臣服于天庭了！”
孙悟空双目一震，猛地站起身来，将身前的酒坛都掀翻。
这......怎么会！
地府归天庭管辖？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地府是受了天庭的命令才将自己的魂魄勾了过去的！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天庭和地府，都在算计自己？
孙悟空本以为地府是听命于佛门，毕竟，佛门算计自己，是自己之前就想通了的事情。
可牛魔王竟然说地府是听命于天庭？
佛门纵然势大，可若是没有天庭的命令，地府又如何敢帮助佛门来算计自己？
孙悟空咽了口吐沫，深吸一口气，眼中还有惊惧之色，“牛大哥，佛门与天庭关系如何？”
牛魔王恍若未闻。
“牛大哥，牛大哥......”
孙悟空走近了，轻轻拍了拍牛魔王的肩膀。
不拍还好，一拍之下，只听得那震天的鼾声自牛魔王口鼻之内传出。
牛魔王也睡过去了。
孙悟空沉默着，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脑海中纷乱如麻。
天庭，灵山！
好像，自己的敌人，是这世间最为强大的两尊势力？
孙悟空申请有些低落，他不知道为什么。
自己不过是个天生地养的猴子罢了，为什么，这两座超然无上的势力，要这般针对自己？
忽然，孙悟空全身一颤，只觉着漫天寒意，透骨一般凄冷，渗进自己的体内。
他仿佛被整个天地抛弃了一般，无依无靠，不知如何是好。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
这一刻，孙悟空只想仰天长啸，可喉咙却是沙哑，嘶吼无声。
一个被抛弃了的人，有什么资格对抛弃他的人呐喊呢？
即便是真的呐喊，那抛弃他的人，有怎么会在意呢？
孙悟空蜷缩在座椅上，佝偻的身体这一刻，显得如此可怜。
他好想就这样，再变回那块将他孕育出来的石头。
他不要活过来了，他要重新归于寂灭。
孙悟空的气息，缓缓消失着。
“悟空！”突然，有一道生动的声音传入孙悟空耳中。
小心翼翼，又如此温暖。
仿佛是从心底响起来的。
洞府之内，孙悟道一脸担忧地站在孙悟空身边。
“悟空，你怎么了？”孙悟道担忧显露无遗。
他也不知道，孙悟空为什么一下子变成这样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刺骨的寒冷在孙悟道温和的声音之下，如同冰消释解一般，缓缓化开。
孙悟空蜷缩着的身体慢慢舒展开来，开始变得平静。
方寸山！
他还有孙悟道，他还有白胡子老头，他还有师尊，他还有方寸山上那么多的师兄弟们。
即便是举世皆敌，这些人，也会站在自己身边。
他相信他们会的。
好像，他唯一能够相信，依靠的人，只有他们。
“悟道！”孙悟空抬起头来，看得孙悟道心头一颤。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孙悟空这个样子。
双目之中，噙着一抹泪花，如此这般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