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花落,风沤破。
诞幻不经,袖色独乐,空世楼阁。
凄惶而过的杀意,或许只是一场无以奈何的良辰美景。
(以上,来自于那时看到栖觉、眼眶微晃的荀间)
****
突然绵延而去的凝视,就像是在等候着天色失眠。
宛若听到低等动物的生存方式,只要能够呼吸就好。
他的若有所思就如同在效仿它们一样,如初谁敢轻狂。
只是……不是不敢,只是不愿。
——别有洞天?
或许吧!
真是大开眼界。
米萨里与埃里克嘴角的弧度在同一时刻发生了改变。
“那么……”格雷露出微笑,说话的时候下巴不像是目中无人高高扬起,亦不显兀自卑微躲闪低落,口吻随时保持着忤逆正经的笑意,眼睛里有满满一池星光闪耀,“这意味着什么呢?”
不用特意侧头费力张望就能看清男人的侧脸,可是这一次埃里克不用看就能想象的到男人说这番话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于是笑容依旧在嘴边加深,他的目光未改,也从未有过动摇,“群鸦泣血,风暴即将降临。”
像是一个不怀好意的预言,可是又唯独无法欺骗同伴的双眼。
“你看起来好像很期待。”格雷看向埃里克。
“也许我能就此解脱。”埃里克的笑容好像一个深渊,让人望不见穷尽,但又心甘情愿,不得招架,即使明知陌路将会万劫不复。
“难道现在你有被谁束缚住了吗?”格雷有种明知故问的视觉表现。
“不是被‘谁’,是被‘什么’。”埃里克接下来,故弄玄虚。
两个人完全就像是在旁若无人地说情话嘛!
顾小小站在一旁有些尴尬,可是其他人的注意力却并没有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而埃里克与格雷看起来反倒乐得自在,就连脸上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的暧昧表情都显得灵气可爱。
“可是,你是最不可能说这种话的。我很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
听到对方这样说,埃里克有一秒钟的愣神,然后就是急切的、不成完整的口吻,还有心跳加速的气息紊乱,“喂,格雷,你这家伙,该不会……”
“别脸红好吗?我不喜欢别人产生这种误会。”格雷突然又变得含蓄了起来,说话的时候十分正经,但在埃里克眼中就是强装的正经,俗称假正经。
心情顿时充满愉悦的色彩,“可是我不误会就行啦!”说的时候还挤眉弄眼的。
不,其实更糟糕。
当然,格雷知道自己只能在心里感慨。
他现在要是真的说出来,这个男人也许真的会大病一场吧!
那个时候,指不定怎么敲诈他要他24小时贴身照顾呢!
在这种突然降临的轻松气氛下,格雷并没有忘记注意那个男人。
那个叫做布兰登的家伙,实在没有想到会跟栖觉有所矫情。
耳朵听不见么……这还没有什么。
问题是——他是如何知道的呢?知道那里会埋着一只关节娃娃的手臂……或者也许,应该说是知道娃娃手臂会埋在那里——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也意味着敌我战线。
“好了,既然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那我们就该散场了。”栖觉如是脱口而出,爽朗的状态完全不像是在同一个频率。
也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也没有事先用目光观察判断在场人的表情深意,栖觉随手拿起那只娃娃手臂,也没让它多在自己的手中停留,随手一丢,就交到了布兰登的手上。
“不错的收藏品。”
布兰登回以粗壮树干般的声息,“不错的纪念品。”
顾小小和荀间看得眼睛都直了。
说罢就真的散场了,而且很明显,刚才栖觉口中所划定的“我们”的范围里,不包含格雷与埃里克两个人。
“哼!”
格雷听见了埃里克即使没什么多余力气还从胸膛发出的一声不悦的声响,于是问道,“怎么了……因为他没有打招呼就离开——让你受伤了吗?”
埃里克不答反问,“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格雷逐渐感兴趣了,尤其是在见到他气鼓鼓的模样之后。
“按道理来说,他应该不会就这么让背后的始作俑者如愿吧!”埃里克想要抱起手臂,可是也不像一般人那样怒气汹汹,有着很昭彰的“硬撑”的迹象。
“可是他是栖觉啊,在他的身上有道理可言吗?”
“那也不应该就这么什么也不做就离开啊!”埃里克停下来休息了一下又说道,“……再者,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他了?这比我还要了解的自大的口吻,听着真是不爽呢!”
格雷听到之后并没有觉得被冒犯了,而是挑眉,然后凑近,“我……没有必要取悦你,对吧!”
埃里克什么也没有回应,而是静下来,眨了眨眼睛,“格雷。”
突然严肃了起来,格雷没有退却,“怎么?”可是想到刚才男人的挤眉弄眼,他又反应迟钝一般地拉回到之前的距离。
“以后别这么笑了。”
“为什么?”
“那会让我想要把你吃到肚子里。”
说完之后有那么一刻的宁静,忘记跟上栖觉一行留在原地的顾小小笃定不仅仅是自己,格雷的大脑一定也在瞬间当机。
“哈哈哈——!怎么样?成功吓到你了吧!”如同火山喷发,埃里克忽然笑了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可是这前后的反差,实在让人难以平静地接受。
至少顾小小就被他的瞬间变脸搞得错愕不已。
“……是受到了惊吓,还不小。”格雷的声音小到几乎让人听不见他在发牢骚,可是表情却直白得直截了当,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想必他对埃里克的“暖心”应该也是无以言表。
“诶?你这么看着我干吗?”满足的自我陶醉了几个回合,眨了好几下眼睛的埃里克终于意识到男人的不对劲。
不对劲啊!这表情……怎么也不配合着笑一笑?
格雷不是最疼爱他的吗?(生小欢:你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他很“疼爱”你?)
“……”
“你退后干吗?”
“……”
“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
貌似,解释——已经来不及了。
……
发现栖觉真的带着荀间与米萨里以及布兰登离开,埃里克先是花费了一点时间气不打一处来,然后就突然没声了,朝向格雷递过去一个微笑。
“你想做什么?”格雷知道,自己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许已经对答案有所知晓。
“我才不要让他如愿呢!”
邪恶化身般地宣告完毕之后,埃里克就付诸实际行动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他想要做的事情。
此间有过以下对话:
“你确定要这么干吗?”
“当然!再说了,现在叫我收手,那我岂不白白浪费力气了?你应该懂得的,格雷……力气对‘此刻’的我而言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也许会惹来杀身之祸。”
“那正好也解了我的疑惑……只不过如果真的变成这样,我就会想要哭了。”
****
栖觉并不想多加留心埃里克与格雷,虽然说对于那两个人可能有的行动与心思他也大约能够猜测的到。
虽然看起来每次都没法做到“亲密友好”,但是对这两个男人,他是完全信任的。
离开阿诺德的房子的那一刻,栖觉突然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分贝大小对荀间说道,“我知道你想要问的事,你担心的事。”
小小荀间睁大眼睛,并不是对男人的话语产生怀疑,只是讶异,还有迫切的渴望。
“而且……”栖觉顿了顿,没有再看他,抬起头望向天际的时候,有着深重参半的落寞蜿蜒而上他的脸庞,“我也许知道答案……”
“你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叔叔你刚才话中的潜台词应该是说他还活着吧!——他真的很想要这么问出来。
“……应该吧!”
那么,他只要还活着就好了!荀间的表情终于柔软了下来。
可是很快的,就又崩塌了,甚至是无法拯救——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曾经以为他再也无法重新恢复柔软。
穿过歌罗西西方附属区的那一大片树林,进入大门,攀爬上难以计数清楚的旋转阶梯……叔叔没有食言,确实很快就带着他找到那个人了。
亚尔维斯……还活得好好的,可是却是在他们亚历山大家族的城堡里。
“为什么……”
不是应该是史塔克家族吗?
黑暗中,荀间总觉得有什么在下坠。
他居然能够看得清楚呢!叔叔的表情……
那时荀间就想,如果他掉泪,应该也只能看到三分之二的泪水。
可是……这样的行为,他会吗?
“其实,我很想问……”荀间小心翼翼地戛然而止,但又鼓起勇气地再次开口,“叔叔,你相信吗?相信自己的家族……”
荀间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余,如果相信,就不会带着他来到这里了。
栖觉没有呼吸,“我从来都不相信,我只是在保护它。”
那一刻,荀间想,叔叔脸上万事尽知但又恍若无家可归的表情他会永远记得。
####
路西法:“生小欢!”
“……”
“生小欢!你出来!”
“……”
“她人呢?”
顾小小:“生小欢昨天运动的时候,受伤了额……”
生小欢:“抱歉大家,生小欢一定会快快养好伤的,大家运动的时候也要多加小心哦!”(哭ing)
最后必须说一句,南海是中国的!这事儿根本没得商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