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楚将军商量,若由你挑明最合适。”
“我?”秦清一愣:“你让我和皇上说。为什么是我。”
“你师出医仙谷,又医治好太子妃的毒,医术众人都认可。楚将军说,你深得皇祖母喜欢,如果你与她说明王妃患了毒素,为了朝局,为了天启,皇祖母不会不管。”
“明王妃背后的余家,盘踞兵部多年,也不会做事不管,任由皇上处置西桥百姓。有她们护着你,皇上不敢把你怎样。”
秦清呆呆的看着厉修寒:“若换了别人呢?”
厉修寒道:“保不齐直接拉出去秘密处置了。”
“你们就不怕皇上震怒,把我也处置了?”秦清无语,这算什么办法。
“你现在是皇祖母跟前的红人,又深得明心,上次更是救了苏太傅的嫡女,这么多人护着,皇上不敢把你怎样。”
秦清切了一声:“威胁皇上?你们也真敢想。”
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叫皇上不是个东西。
城外施粥,她表现不错,听皇太后的意思,各府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特别是太傅府。
如今仗着这点功劳,去皇上跟前要‘赏赐’着实有点不要脸。
秦清叹了口气,不要脸的事,以前她没少干,算了,也不差这一会。
如果能保住西桥的百姓,这点脸面不算什么。不过,想起皇上的阴险,秦清觉得还是先去慈宁宫,得到皇祖母的支持。
如若皇上翻脸,下令打板子,她的小嫩肉可经不起,保险点比较好。
“行啦,我去。”
虽在厉修寒的预料之中,可他还是舍不得:“你可想好了,若挑明,毒素之事,你便要负责到底,中间出了岔子,龙颜震怒,保不齐会杀了你。”
这话虽有些夸大,却存在可能性。
闲王府最近风头正劲,皇太后跟前的红人、救济难民的医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别让眼红的好事。若在治好帝都的毒素,更是红的发紫。
暗中眼红之人,定会使用见不得的手段,阻止秦清。
到时候,不用皇上下旨,秦清便有生命危险。
秦清摸了摸脖子,感觉脖颈一凉:“不会真的有人杀我吧?”
刚才还天不怕地不怕,一副为民舍生取义的样子,现在到怂了。
厉修寒莞尔一笑:“没事,有我保护你。”
“你,还是算了吧。”秦清瞥了瞥嘴。
“嘿,你这是什么态度,别人不了解我的身体,你还不知道。”
这话暧昧无比,秦清羞的翻白眼,直接爆粗口:“滚。”
厉修寒嘿嘿一笑,厚着脸皮凑上前,那还有往日贵公子的清冷,完全一副地痞无赖样:“你是我媳妇,滚也滚到你怀里。”
秦清别过头,嘴角甜蜜暴露了她的好心情。
两人腻歪了一会,便洗漱躺下。
厉修寒想起白日楚靖庭的话,好奇的转过头,面向秦清:“你真的希望我做那个位置?”
秦清也转过头,手上把玩着厉修寒的头发:“如果有合适的人选,我自是不想让你受苦。那个位置担子太重,处处谨慎,步步惊心,稍有行查踏错就会有人冤死。我不想让你累着。在说,做个闲散王爷多好,有吃有喝还自由,傻子才自找苦吃。”
想起每次都是她提起,从未问过厉修寒的意思。
“你想?”
厉修寒把人揽入怀中,道:“没认识你之前,的确动过念头,可遇到你之后,就像你说的,做个闲散王爷挺好。”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出手。大哥易怒冲动,二哥性子阴险,三哥为人圆滑,四哥私心重,五哥太过单纯,都不是皇位最佳人选。”
这才是最难办,他可以放弃,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天启百年基业落入不贤人手中。
秦清嗯了一声,此事急不得,总会想到两全的法子。
两人商定好,明日同时进宫,厉修寒禀报藏尸案,秦清去慈宁宫拜见皇太后。
翌日,服侍厉修寒穿上官服,秦清也换上一身绛紫色的长裙,两人一起上了马车。
因是休沐,宫门口只有一辆马车,显得特别突兀。小太监引着厉修寒见了御书房。秦清也跟着宫娥进了慈宁宫。
御书房内,苏伏引着厉修寒进了内殿。皇上低头批阅奏折,听到动静,并未抬头:“不好好查案,入宫何事?”
垂首立于一侧的三位内阁大臣,纹丝未动,似不存在般。
厉修寒单膝跪:“回皇上的话,藏尸案已告破,凶手已抓住,经审问,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
皇上心头一震,面色却带着一分欣喜:“好,此案交于刑部复核。”
“是。”
柳首辅眉心微皱,见龙颜大悦,笑着上前一步:“闲王办案神速,有皇上当年的风范,可喜可贺。”
“柳首辅说的不错,朕的几个儿子,各有各的长处,若说最像朕的,当老二莫属。”
米次辅嘴角上扬,默不作声。心里腹诽,柳首辅对太子还真是殚尽竭虑,无时无刻不在皇上面前替太子刷存在感。
太子已禁闭十日,这期间朝堂暗涛汹涌,明王肆意拉拢朝臣,齐王紧随其后,辰王替太子稳定君心,以防有人借机背叛太子。
各位皇子你争我夺,只有文王和闲王,一个吃喝玩乐,一个安心办案,安分守己、恪守本分。
米次辅以往对闲王不屑,如今看来,有些事为时过早。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乾坤已定,还可以扭转乾坤。
就是不知,闲王有没有这个能耐。
厉修寒单膝跪在地上,纹丝不动,不卑不亢,不喜不忧,面色如常。对皇上没有半句夸张,习以为常。
皇上心情好,让厉修寒把案情经过说了一遍,知晓凶手用残忍的手段焚尸,当即下令用让宇文昊自食恶果,让其吞下腐尸虫,以示严惩。
直到最后,皇上才满意的点点头,夸赞了两句:“这次差事办的不错,一会去慈宁宫给你皇祖母请安,她念叨你好几日了。”
“是。”
厉修寒退出御书房。
估计连他自己都未发现,他对那个人,向来都是已皇上尊称,从未叫过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