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恺疑惑的望着宋知瑶,想从中能探得一二分讯息。
不想,宋安恺的一切举止都是无用功,宋知瑶神色平静,叫宋安恺瞧不出个所以然。
见无法通过外力获得讯息,宋安恺只能放下这念头,转而直接询问宋知瑶,“六娘,可是知晓了何事?”
“父亲觉得女儿不该知道何事?”宋知瑶不答反问。
然这样的回复,算是间接给宋安恺一个答复。
果然,宋知瑶还是知道了事情,这才有了今日的质问。只是让宋安恺不解的是,宋知瑶到底知道多少的事情。
在不清楚宋知瑶知晓事情真相到何种地步,宋安恺依旧是小心翼翼。因为他知道,这个秘密实在太可怕,他怕全部道出会让宋知瑶接受不了,故而决定循序渐进。
“为父早就知晓六娘聪慧,如今看来当真如此,三娘与五娘比之六娘是望尘莫及。”宋安恺微眯双眸,看似平静的面庞,却让人有一种恐惧的念头。
好在宋知瑶背对着宋安恺,故而没瞧见宋安恺这可怕的面容。
宋知瑶这回是铁了心的,不想与宋安恺多番纠缠,见宋安恺一再逃避,不谈论正事,没好气道:“父亲这般言词绕转是何必,直言便是。你不想让女儿知道的事情,女儿都已经知道了。”
“知道,你当真都知晓了?”宋安恺心中一惊,果然事情朝着他最不愿意发生的方向而去。
宋安恺长叹一声,道:“人生在世,糊涂一些比清楚的好。”
“糊涂确实比清醒的好,因为这样就不会在得知真相后痛苦,也不会发现自己身边人的真面目,从而让自己神伤。”宋知瑶自嘲道。
自己就是因为太过清楚,才会活着这样的通过。若是她什么都不知道,一门心思的投在自己重视的事情上,指不定宋知瑶早就已经完成梦想,与鼠傲天一同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惜宋知瑶是个凡人,没办法将一切看清。她还是执着与凡事,任其沉沦。
这一次死里逃生,让宋知瑶有了新的体会。
既然宋安恺不肯说实话,那便由她来说。
从哪里开始呢?
宋知瑶竟一时间纠结起来。
左思右想一番,宋知瑶还是决意从最近的事情开始。
“姨娘是怎么死的?”宋知瑶直截了当的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宋安恺早就有想过,也想过应对之策。如今听宋知瑶闻起来,宋安恺虽心知宋知瑶可能知晓些许眉目,但依然说着先前的说辞,回道:“她因为担忧你,与外头的士兵其了争执,被士兵误伤了。”
“真的?”宋知瑶反问。
宋安恺点头,慎重的回道:“嗯。”
闻言,宋知瑶轻笑道:“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妄想篇我。”
宋知瑶也不是没有想过问宋安恺这件事的结果,不想到了这一步,宋安恺还是不肯松口。
摇头叹息,宋知瑶轻笑道:“宋知璟的话虽不能全信,然则父亲的话亦是如此。姨娘担忧女儿是真,可让士兵误伤了是假!”
宋知瑶回头,双目紧紧的盯着宋安恺,想从中探得一二,结果却让她失望。
都到了这一步,宋安恺居然还能这般坦然,或许这就是他能不倒的原因吧!
“姨娘不是被士兵误伤的,是被父亲所伤。”宋知瑶知道三言两语不能让宋安恺现原形,继续开始自己的推断:“姨娘无意间听说了父亲与大哥的谈论,知晓了女儿之事是父亲一手操办的。关心则乱的姨娘为了女儿只身冒险,结果被父亲发现。父亲为了避免先前的计划让姨娘给误了,故而对其下狠手。”
宋知瑶一步步走向宋安恺,在离宋安恺不到一米之处,又转了弯,续道:“只是父亲没有想到,父亲在处置姨娘的时候,这一幕让人瞧见了,而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二婶母与宋知璟。之后发生了什么,父亲应当有所耳闻。”
“我本以为是什么事,原是这般。”听了宋知瑶的叙说,宋安恺居然还好意思笑出来,并辩解道:“你也知晓八娘的话不可信,可心中依然记住了她的那些话,不然你也不会来质问你的父亲!你宁愿信旁人的话,也不肯信你父亲的话。”
“我自是信父亲的话,这才来询问你缘由。”宋知瑶回道:“女儿不但信父亲的话,同样也信二叔的话。”
宋安恺原先还想着如何辩解,但一听宋知瑶居然把宋安恂也卷进来,顿时觉得不妙。
想着不久前,他才向宋安恂坦白,没多久宋知瑶就来质问自己。
明明宋知瑶回来的时候一点异常也没有,怎么会在自己与宋安恂坦白后就出现这样的反常。
宋安恺可以笃定宋安恂不会将事情真相告诉宋知瑶,故而宋知瑶定是从其他人那里得知的。
但那一日祠堂内只有他与宋安恂两人,既然不是他也不是宋安恂,那么会是何人。
宋安恺为此是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宋安恺终于想到一茬。
宋安恂是不会说,但宋知瑶身旁有一只本事通天的鼠傲天,指不定这事就是鼠傲天偷听之后,告诉宋知瑶的。
想到这,宋安恂有些后悔,后悔让宋知瑶养这么一只老鼠了。然而现在再后悔也没有用,事情已经造成了,由不得宋安恺去更改。
知晓没办法再隐瞒,宋安恺只能道出事情的真相。
他也不想这样,可是为了朝堂,为了大周的安宁,宋安恺不得不这样做。也只有这样做,他才能护住这个家,护住威远侯府上下。
瑞王与赵王有所勾结,老皇帝其实有些耳闻,这也是老皇帝迟迟不肯立储君的原因。
老皇帝知道赵王心思不纯,但无奈其藏的深,拿瑞王当挡箭牌,遮掩自己的野心。
自知大限将至,老皇帝决意拼一把,这才有了那一次召见宋安恺的事,为的就是与宋安恺商讨应对之策。
最后一番讨论,老皇帝这才想出了现在的这个想法。
老皇帝虽有不舍,可还是做了。
宋安恺作为臣子,必然是不能拒绝了,只得答应老皇帝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