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心来,叶昊天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不久后的帝装大会的准备之中。
他从没有小看过四大家族,即便当初面对公输净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是那般的强势和鄙夷,但心里却没有任何轻视的情绪。
知己知彼,才能有备无患,叶昊天通过龙家了解到这四大家族都有五品帝装师坐镇,四品帝装师每个家族都有十名左右,叶昊天进秋禾的藏书楼想查看的书籍是关于这四大家族数十年的发展历程,还有各家擅长的帝装,如果都是出自天机门,叶昊天毫不为惧,如果是近年来他们新研制出的帝装,那就需要仔细研究一番了。
除了四大家族外,让叶昊天感兴趣的还有姬英莲赖以成名的折戟沉沙,不知为什么,他感觉,帝装大会上,这个五品帝装师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些意外的麻烦,他决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光阴似箭,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安阳城迎来了新年,全城一片喜庆,神殿的许多弟子纷纷回家探亲,各大修行圣地忽然变得空旷起来,叶昊天依旧躲在天启塔里修炼,制作帝装,似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这一个月里他又冲开了四个命窍,进入了四境后期的行列,对许多人来说,过年是和家人团聚的日子,可对叶昊天来说,每一个节日都会让他更加思念岛上的亲人,实在高兴不起来。
把喧嚣的世界隔绝在外,叶昊天以近乎拼命的状态投入到修行之中,如果不是每个月他都会去天机门看一次小柔,龙十八还以为他失踪。
叶昊天的勤奋看在所有人眼里,赫拉,轩辕洪,马冬夏等人也修炼的更加卖力了,就连龙十八都减少了在外厮混的次数,每天也拿出一个时辰修炼龙家的秘术。
在所有人看来,叶昊天已经完全沉浸在了修炼之中,不分日夜,不问世事,就像修行者嘴里常说的武痴,然而只有竹林里的那些孩子知道,每隔三天,叶昊天都会来到竹篱笆小院教他们修行,听空老弹琴,一待就是大半天。
时间飞逝,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没有意外,借助天启塔的聚灵阵,叶昊天成功破境,轻而易举的进入了五境修行强者的行列。
天启塔修炼室里。
叶昊天用无名长刀割破手指,在刀身上滴了两滴鲜血,接着释放出神识,去感应鲜血在刀身上流动的痕迹。
一种奇异的感觉慢慢涌入叶昊天的神魂之中。
无数道看不见的细线在他的感知中飘荡而出,落在了无名长刀上。
这些细线刚一接触到长刀,就像有了生命一般欢欣雀跃着把它紧紧缠绕,那两滴鲜血也迅速化为乌有,消失不见。
叶昊天感觉到自己的神魂深处忽然多了一柄刀状虚影,他意念微动,地上的无名长刀缓缓飞了起来。
“终于找回了掌控命器的感觉!”
叶昊天看着悬浮在身前的无名长刀,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修行者进入真灵境后可以通过神魂的力量与外物建立本命联系,修炼命器,这一过程绝大多数五境修行者都需要修炼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才能做到,而叶昊天前后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
这一消息如果传出去,不知道会惊爆安阳城多少所谓的修行天才的眼球。
境界的提升让叶昊天的帝装术也随之水涨船高,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成了一位名副其实的五品帝装师。
对叶昊天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神魂完全与无名长刀融合后,他把无名长刀收入体内,用本命血气进行温养,淬炼。
修炼命器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只有不断的用血气滋养才能更熟练的操控使用,达到收发自如,灵活如伸手弯臂的程度,至于多久才能用它释放招式,那就看各人的天赋了。
进入五境的消息叶昊天没有刻意隐瞒,也没有大肆宣扬,他仅告诉了赫拉,龙十八,轩辕洪等几个最信任的人,也想以此激励他们不要偷懒。
龙十八最喜热闹,在连呼叶昊天是妖孽的同时,非要摆酒宴庆祝一番,对此叶昊天也没有拒绝。
酒宴就摆在了天机门,有资格入座的都是门里的核心高层,分别有:赫拉,龙十八,轩辕洪,马冬夏,青木小刀,杜惜春,东皇和流砂也被十八少请了过来。
除他们外,还有一个人是叶昊天亲自喊来的,那就是小柔。
这两个月来,小柔在帝装术上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已经成了一名合格的一品帝装师,修为也进入了一境六品,完全当的起天才的称号,最让叶昊天惊喜的是,除了帝装术上的天赋,小柔还展现出了卓越的管理才能。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机门不断壮大,已经发展到了两千多人,龙家虽然派了一些经验丰富的管理者代叶昊天暂时管理门派,但叶昊天最终还是要用自己的人取而代之。
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叶昊天信任的人中还没有发现有谁有运筹帷幄的才华。
龙十八就不用说了,纨绔子弟一个,即便这段时间已经收敛了许多,也摆脱不了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本性,让他管理宗门,那还不如直接解散来的容易。
再说了,他是龙家的郡王,早晚是要回龙家的,就算有些歪门邪道,叶昊天也不敢用他。
轩辕洪?这个来自东海的少年终年与海兽搏斗,让他打架可以,哪里懂得管理经营之道,还有他那口吃的毛病,一个时辰讲的话,他要说上大半天,直接排除。
马冬夏倒是聪明伶俐,可除了修炼,每天想着怎么才能出刀更快外,对别的都没什么兴趣,叶昊天也已经确定了他是马王孙女的身份,就算想把她留在天机门,还不知道他爷爷会不会同意呢。
青木小刀是叶昊天的第一个徒弟,叶昊天有意想让他多向龙家派来的代理门主学习管理之道,后来才发现这孩子对怎么赚钱更感兴趣,也就只能由他去了。
至于杜惜春,则直接拒绝了叶昊天的提议。
靠着神殿和龙家,想找人管理宗门容易,但要找信任的人,就难了。
这个时候小柔展现出的管理才华给了叶昊天一个大大的惊喜,就像对待竹林里的那些孩子一样,他会给小柔提供一个最适合发挥她才能的舞台,只要她想飞,叶昊天就会给她安上翅膀。
对小柔,叶昊天是完全信任的,酒足饭饱之后,把她单独喊到一个僻静的房间,叶昊天说出了自己想培养一批完全忠诚于自己的帝装师的想法。
听完叶昊天的话后小柔有些惊讶,但很快就点头答应了下来,连原因都没有问。
小柔走后叶昊天在书房见到了龙朝歌派来代管天机门事务的代理门主,向他交代了要不遗余力的培养小柔的想法。
代理门主是龙家在岭南郡成立的一个修行学院的副院长,名叫燕一品,他早就得到了龙朝歌的提醒,对叶昊天的话言听计从,还提出了几套培养小柔的草案,当俩人商定后,天已经黑了下来。
出了书房,叶昊天看到一个门里的执事正站在门口。
“有事?”
这名执事也是龙家派来的,三十多岁的样子,看上去很干练,主要负责访客的接待和应酬。
“门主,有人想见您。”
执事看着叶昊天行礼道。
“都这么久了,还不懂门里的规矩?该回绝的回绝,态度客气一些。”
燕一品皱了皱眉头,数月来,安阳城拜访求见叶昊天的人络绎不绝,有些中等贵族为表诚意甚至每隔几天就会派人来一趟,就算燕一品的脾气再好,也会感到烦的。
执事掏出一封信,往前一递:“这人不是那些贵族派来的,他说门主看到这个,不仅会见他,就怕连走都不让他走了。”
“故弄玄虚。”
燕一品接过信,发现只有信封,里面似乎并没有信纸,而信封上则画着几个看不出是什么寓意的符号,可不等他递给叶昊天,一只手伸过来突然抢了过去。
“在哪?送信的人在哪!”
叶昊天看着信封上的字符,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叶昊天不久前刚和龙十八几人吃酒庆祝,只有他在的时候才能使用的一个小餐厅里。
那张可以围坐十几人的桌子上又摆满了酒菜。
这次吃饭的只有一个人,他身材高大健壮,一旁放着十几个空盘子,双手捧着一根油焖肘子,嘴里含糊不清的嘀咕着。
“好吃,好吃,比俺在白帝城吃的肘子,香多了……”
风雷啸。
叶昊天没想到居然会再次见到风雷啸。
他身前放着那个没有信纸的信封,听到风雷啸的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落在了信封上的几个字符上,那眼神,比盯着一本顶级的九品战技还要振奋。
叶昊天无法不振奋,因为这些奇怪的字符世间只有两个人能看懂,一个是他,另一个是珠珠。
信封上的字符是出自珠珠之手,提供给叶昊天的信息不多,只有两个字,却已经足够。
想你。
……
……
风雷啸终于吃饱了,开始讲述回到白帝城后的遭遇。
“……公主殿下过的很好,哪哪都好,就是大王不让她出白帝城,没有办法来找你,还有就是,每天要应付好多好多的追求者,她很烦。所以就派俺来送信了。”
风雷啸讲话缺乏逻辑,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明明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他要重复几遍才能说清楚,而到了叶昊天最想知道的信息时,他又说不明白了。
“为什么不让她出城?”
好不容易捋顺了风雷啸的话后,叶昊天问道。
“她是公主啊,大王想让她继承王位,按照部落的规矩,在坐上王座之前,是不许出城的。”风雷啸说道。
“那她就……不出来了?”
珠珠的脾气叶昊天最清楚,她虽然表面温顺,内心却比谁任何人都倔强,他不相信她知道自己的消息后还会继续在妖族呆下去,如果她想跑,叶昊天相信就一定跑的了,除非被无法摆脱的高手盯死了,可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珠珠的修为一定会有很大的提升,能盯住她的又有几人?
风雷啸道:“你不知道啊,珠珠公主是王位继承人,大王是怕她出来后其他妖王会对她不利,这可是关乎部落未来的大事情。”
叶昊天想想也有道理,又问:“那你有没有问她去年为什么不辞而别?”
“问了,珠珠公主说了,她怕大司命对你不利,她又无法脱身,就只能把她引开了。”
叶昊天心里生出一股暖意,看来自己猜的没错,魔神之魂的诱惑并不是谁都能抵挡的住的,在保护自己的安全方面,这小丫头从没出过任何疏忽。
“我不是告诉你,让她用信鹰传信吗?你怎么亲自跑来了?”看到风雷啸比以前瘦了一圈的脸,再计算一下来往的时间,叶昊天知道这一路上熊族少年为了赶路没少吃苦。
“用信鹰公主不放心啊,怕被人拦截,就让俺亲自带话了,为了公主,俺跑点路,也愿意。再说了,俺的历练还没结束呢,出入白帝城也正常,别人不会起疑心。”风雷啸嘿嘿傻笑起来。
叶昊天点点头,珠珠比自己想的还要周全,用风雷啸亲自传话,的确比信鹰安全,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珠珠似乎在父母身边呆的并不如意,否则,何至于如此戒备?
“你刚才说,有许多部落的勇士去白帝城提亲?”
“是啊,可多了,每天都有,光俺看到的就有十几人了。”
“那结果呢?珠珠……就没有看上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叶昊天心里忽然感到酸溜溜的,他和珠珠在岛上一起经历风雨,对她的感情比亲人还亲,平日里发生争执的时候还经常以长大后没人娶她等等的话语来打击珠珠,如今听到别人真的登门求亲了,心里反倒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