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赫拉的讲述后,老书生做起了总结。
赫拉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不知何时开始变得红润起来。
“难道不是吗?以前在山里,我不懂这些,现在不一样了,我也不再是那个除了打猎就只知道打架的赫拉。他可能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变化。进了安阳城后,我学会了很多。”
老书生颔首道:“所以,当你私下里查出断聊手臂已经没有希望再接好的时候,就想到了死,以为自己是下最不幸的人,对吗?”
赫拉嗯了一声,当她自以为能讨叶昊欢心的最大依仗失去后,觉得活着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
“真是个傻孩子。”
老书生摇头叹息道:“仅仅断了一条手臂,就让你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这个想法实在太幼稚了。现在能起床吗?如果能走,我带你见几个人,见过他们,或许你就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幸运,知道活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了。”
打开后门,走上那条碎石铺成的道,没有惊动前院的龙家护卫,老书生带着赫拉走了一会,来到了一个同样用竹篱笆围成的院。
离院子还有很远赫拉就看到了院里有人影晃动的迹象。
那是一群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孩子,再近一些就听到了他们欢快的笑声和朗朗悦耳的读书声。
赫拉喜欢孩子,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有一能和叶昊生一群活泼可爱的儿女,让死去的父亲在神国里能看到他们幸福生活的样子。
听到声音,赫拉笑了,不自觉的加快了步子,完全没有去细想自己流了那么多的血为什么刚刚苏醒就能像正常人那样行走,而没有丝毫太多虚弱的感觉。
就算蛮人生体质强悍,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康复。
可当赫拉来到篱笆院前,看清那些在院里嬉笑打闹的孩子时,整个人就愣住了。
“怎么,他们……”
赫拉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看到那些发出般悦耳动听的笑声的孩子居然每一个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残疾。
有的失去了一条腿,有的少了一条胳膊,还有的只有一只眼睛,最惨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她的双臂,双腿不知被什么利器齐根斩断,看的人触目惊醒,然而所有的孩子里她笑的最灿烂,笑声最动人。
赫拉的心在抽搐,在滴血。
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幕的人是永远无法体会到赫拉此时内心的痛苦感受的。
“他们为什么全都是残疾?”
赫拉身体僵硬,扶在篱笆门上的手都在发抖。
“都是一群好孩子。”
老书生从后面走了过来,听到声音,正在玩闹的孩子全都围到了篱笆门口,有的一瘸一拐,有的一条腿蹦跳着,那名躺在轮椅上的女孩则被人推着走了过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的开心幸福的笑容。
“老师,老师,老师……”
老书生笑着和每个孩子打招呼,了声老师有客人,让他们自己去玩,这些孩子全都礼貌的喊了赫拉一声姐姐,又回到了院里,开心的玩耍起来。
“想听听他们的故事吗?”
老书生推开篱笆门,找了一张竹椅坐了下来。
赫拉点点头。
“这些孩子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他们有的生残疾,被狠心的父母扔到了街上,有的是刚出生不久,父母就给人残害,侥幸被我碰上,就捡了回来。”
指着一个只剩一条左腿,半张脸上全是狰狞伤疤的的男孩,老书生道:“他叫花脸,刚满月就被父母抛弃,我是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垃圾堆里捡到他的。当时有两只饥饿的野狗正在撕扯他的身体,我如果晚到一步,他就没救了……后来,他活了下来,但却失去了一条腿,脸也被咬烂了,现在穿着衣服,你看不出来,如果脱掉,你会发现他身上到处都是和脸上一样的伤疤。”
又指了指不远处两根手臂被齐根砍断,正看着打闹的几个孩子傻笑,个头最高的一个男孩。
“他叫大傻,是个生的智障,三岁那年,有几名修行者在他家门前决斗,他开门跑了出来,被剑气切断了两条胳膊,他的父母都是不会修行的普通人,一时着急想和人理论,结果被杀了。”
……
老书生对院里二十多个残疾孩子的过去如数家珍,一个接一个的向赫拉讲述着他们的遭遇,不知何时,赫拉已经泪流满面,那些孩子却还在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玩闹着。
“姐姐,你怎么哭了?”
那名躺在轮椅上,失去手脚的女孩被叫大傻的孩子用胸口顶着推了过来。
赫拉抹抹眼泪,不知道该什么。
“姐姐,疼吗?”
女孩看到了赫拉的断臂。
赫拉用力摇着头,哽咽道:“不疼。”
“恩,姐姐真坚强!老师了,只有坚强的孩子才会幸福,才会被人喜欢。”女孩开心的笑了,她有七-八岁的样子,长的并不好看,这却是赫拉一生中见过的最美丽的笑脸。
“姐姐,你真漂亮。”
女孩一脸羡慕的道。
“漂亮?姐姐真的漂亮吗?”
赫拉摸摸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如果是别人出这样的话,她一定觉得是在嘲讽自己,可看到女孩一脸认真的样子和露出半截骨茬的残臂和断腿,心里却生出了一丝自从受伤后从未再有过的自信。
“当然了!姐姐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美女了,如果阿兰长大后能像姐姐一样漂亮就好了,那时候,我会穿上最漂亮的婚纱,嫁给我最喜欢的大傻哥。”
着,女孩抬头看向身后的大傻,大傻傻笑着,根本不明白阿兰在什么。
赫拉又有种想哭的冲动,她伸出手摸着阿兰的脸:“会的,阿兰长大后,一定会比姐姐还漂亮的。”
“可惜,阿兰长不大的。”
“为什么?”
“老师,阿兰最多还能活三个月。”
赫拉愣住了,扭头看向老书生,“真的吗?”
老书生点点头,慈爱的看着阿兰:“是真的,她从就得了一种怪病,能活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我最多还能再帮她活三个月。”
“难道就没有治好的办法吗?她还这么!”赫拉急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