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我面露难色,一旁的二婶子赶紧出来打圆场,说我爷爷刚去世,可能是精神上受了刺激,说话有些语无伦次的,让张警官他们过段时间再来吧。
张警官笑了笑开口称是,随即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姓王的一干人等则在一旁作陪,连声说民警同志你辛苦了,麻烦你跑了一趟芸芸。
我愣愣的看着众人往外走,脑子里乱哄哄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婶子也随其他人往外走,临出门的时候她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扭头走出了房门。
我一个人茫然的呆在屋子里,感觉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了。
我深知自己现在之所以还能呆在爷爷的茅屋里,而不是什么看守所或者村委会的某个昏暗的屋子,是因为这个事情还没有定性,也就是说张警官他们还没有最终确定我就是那个“偷尸贼”。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们认定是我干的,可盗挖自家坟墓那算不算偷盗呢?要是算那到底是刑事案件还是民事案件,这也很难说。
不过眼下并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
当下最要紧的,还是赶紧找回我爷爷的尸体。
时间每过去一秒,爷爷就离我更远一点的那种感觉越来越清晰了,我肯定自己要是再不有所行动,这辈子很可能就见不到爷爷了。
爷爷生前我就跟他不怎么亲近,根本谈不上什么尽孝。要是在他走后再把他的身体弄丢了,那我真是无颜面对泉下的至亲。
眼下想要依靠警方或者村里的人是不可能了,首先怎么说服他们事情不是我干的就足够叫人头疼。
就算有人肯帮忙,眼下也不知道从那找起,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关于爷爷的任何线索啊。
不对,要说线索还真有一条,那就是出现在爷爷棺材上的怪异符号和那块巨石上散发着同样的气息,这说明爷爷的失踪很可能和那块巨石有关。
可那块巨石根本碰不得,周围几处气息形成的阵法更让人迷失方向。我要怎么破解那块巨石上的符文,或是说怎么破除那巨石周围的阵法呢?
就我昨晚突击学习的那点观气诀,顶多能做到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这是绝对不够的。
我还必须找到一个人帮忙,至少那人可以告诉我巨石上字符的含义。
思来想去,我不得不承认也许马胖子就是唯一的人选。
尽管他跟着他师傅学了这么多年都没学出个所以然来,但耳濡目染之下应该也知道些理论基础吧。
至少昨天晚上他那一通又是阴宅又是灵气的,把外人忽悠得是五迷三道的。
再加上这么多年在这十里八乡坑蒙拐骗没有让人发觉,想来应该也不全是运气才对。
话说回来我们也算半个同门,他那一页御气术还在我这呢,不去折腾他我还能折腾谁啊。
说干就干,我咬牙从床上下来,蹑手蹑脚的来到了门前。
只见门外的院子里正坐着村里的几个三姑六婆,此时正翘着脚嚼舌根子呢。
这些人说是留下来照顾我的,那实际上就是留下来监视我的。
此时几个老婆子正聊得热火朝天。
一个说我中了邪了,另一个说我被我爷爷上了身了,还有提到我爷爷年轻时给人看事儿导致现在子嗣遭报应的。
那一个个说得是吐沫横飞煞有介事,听的是津津有味乐在其中。
不用说,用不了多久一篇关于爷爷如何逆天行事,导致我们家遭到天谴的乡村报告文学就会新鲜出炉,成为乡里乡亲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这样一个废柴,居然能够有幸成为新农村精神文明建设的一部分,想想还真他娘的是三生有幸。
既然如此,我就要带着成为农村文化工作者的光荣使命,即将踏上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