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沐华冲他背影喊,“哎,你不吃烤鸭了么?”
公孙束笑道,“他从小吃惯了,也许并不稀罕。”
这话不无道理,衣沐华夹了块烤鸭,“皮干肉紧,不油腻,确实好吃,怪不得生意好。”
“万追日在做生意的眼光一向不错。”
衣沐华调侃,“你就不怕他把钱庄开到大平国抢走你生意?”
“各凭本事。”
“你还挺有信心啊。”
“不,我是对夫人有信心。”
衣沐华怔住,公孙束说道,“我打算将安兴钱庄交给你打理,有你管,必然不输他万追日。”
“人家还没答应呢。就算万氏心动,他们真能说服大曲国国君?”
“万氏在大曲国很特殊,只要他们认定可行,多半有望。”
次日大曲国国君召见公孙束,双方谈定钱庄互通之策,大曲国国君借给公孙束五万精兵。
公孙束和衣沐华带领五万精兵返回大乐国。
兵虽不多,可足以让三国明白,大曲国是站在大平国这边,他们是大平国的盟友。
这一消息在大平国传开后,信城内亲卫兵为之一振,更加坚定守城之心。
五万大曲国精兵赶到信城,与西候军共击乐军,乐军不敌,只得往后撤。
鹿王本想联合后面的陶军再攻,此时陶军接到命令,全军撤离。
原来鹿王的人没有杀死徐意,徐意秘密返回大陶国,扳倒魄罗皇子,扶持另外皇子上位,成为大陶国新的国君那隆王。
鹿王联合魄罗王子害死比烈王,那隆王自然不愿再与鹿王合作,故而召集陶军回国。
没有陶军,陈军在罗邺和海上牵制周家军,又不能进入大平国。
此时大平国内只有乐军,乐军孤掌难鸣,大乐国国君唯恐自己的人全军覆没,令乐军退回。
如此一来,信城保住,大平国转危为安。
战乱休,衣沐华公孙束等人见宫见平成王。
平成王先是夸赞公孙束西候肖毅等人有功,目光转到衣沐华后,脸转厉色,“衣沐华,你可知罪?”
众人一愣,衣沐华跪在平成王面前,“民妇知罪。”
“你知罪就好,来人,押入天牢。”
公孙束跪下,“圣上,此次解信城之围,衣沐华有功,还请圣上以功抵她的罪。”
平成王说道:“她是四象,做了出卖国家的事,就应该受到处罚,若不罚她,往后难以服众。”
“以前她年少无知,后来知错后,从未做过一件损害国家的事,这次还与我们共同抗敌,就拿借兵之事来说,若不是她提出互通之策,我们也不可能借到兵。”
平成王脸上阴沉之色更深,“说道互通之策,我还没质问你呢,此事怎能由你一人说了算,你没有问过寡人就擅自做主,简直是忤逆,但我念你是为国,事态紧急之下做出,也就不追究了,但她衣沐华必须处置。”
“圣上。”
平成王打断,“你若再说,我连你一起处置。”
颜宝,西候本想劝,见平成王态度坚决,便隐忍不做声。
平成王挥手,近卫兵将衣沐华押入天牢。
公孙束还想说话,感觉肩上一沉,他背后的张丞相按住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可妄动。
公孙束本以为衣沐华能抵消之前的罪,不曾想圣上还是没有放过她。
出了正殿,公孙束拦住张丞相,“丞相,方才你拉我,可是有别的主意?”
“你啊,怎么碰到衣沐华的事就沉不住气,圣上在气头上,你越说,他越不会改心意。”
“难道沐华真就罪无可赦?她明明为大平国做了很多事。”
“圣上不是昏君,她做的事,圣上看到了,只是,关键不在她。”
公孙束顿住,“这是何意?”
“周行正。”
张丞相一说,公孙束这才明白过来,平成王不是不能容忍衣沐华,是不能容忍背叛。
周行正生异心,这才导致信城被围,大平国差点国破。
平成王若放过衣沐华,岂不是告诉外人,他能容忍叛国之人。
这是大忌,是以平成王必须关押衣沐华。
公孙束心一沉,“依张丞相您的意思,现在改怎么办?”
张丞相沉吟,“现在没有抓到周行正,你先将周行正抓来,待圣上杀了他,怒火平息,这事才有转机。”
公孙束谢过张丞相,连忙出宫,前往诸监司,找颜宝帮忙。
颜宝见到公孙束,没等他开口,就说,“我已经派人追踪周行正了,有消息后,我就通知你。”
“多谢义父。”
“你们既然叫我一声义父,我还能不帮你?说实话,我很欣慰,欣慰沐华这次出力。”
衣沐华是四象的事实,伤了很多相信她的人。
不但是公孙束,还有一直深信她的颜宝父女。
颜宝心里难过,颜喜直接哭了几日,她怎么都接受不了,她最敬爱的姐姐会是细作,是他们最痛恨的四象。
“我替沐华谢谢义父,谢谢您还愿意相信她。”
“正如你所说,她觉悟后做的事全是有利于国家的,只要她依旧怀有赤忱之心,立志报效国家,我们就应该给她机会,对之前的事既往不咎。”
公孙束叹息,“若圣上也能这样想就好了。”
“圣上站得高,他有他的顾虑,若是人人都像衣沐华一样,大平国岂不是乱套了么。”
公孙束心一沉,“杀了周行正后,圣上会不会依旧不肯犯过沐华?”
颜宝摆头,“我也不知,不过我看沐华今日坦然以对,我想就算是最差的结果,她也可以承受。”
想到衣沐华也许无法抵罪,公孙束心中的苦闷更甚,衣沐华可以坦然接受,可他不能。
他们好不容易破除万难,却要阴阳相隔,他无法接受,也不愿意。
颜宝见他脸色难看,劝他先回去等消息,
公孙束辞别颜宝,前往天牢,他想见衣沐华,不想和她分离。
他走进牢房,衣沐华愣了愣,“你这是?”
“我与你同住。”
“这可是天牢。”
“我知道。”
公孙束坐在床上,一副不打算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