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流下泪来。
“我知道公子不怕死,可无畏的牺牲没有意义,我受命保护公子,如今怎能看着公子送死?”
“叔,你不要拦我,不要逼我动手。”
管家的刀锋将脖子划了一条血线。
“若是拦不住公子,那便让我先死,向太爷谢罪。”
齐言痛苦地蹲下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当初不让我出城……”
“因为这件事皇上也许一开始就知道。”一道温和的女子声音响起。
管家眼中亮起希冀:“丹曦大夫!”
丹曦从袖中取出纱布与止血药给管家:“难为您了,您先去包扎吧,这里交给我。”
管家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下去了。
齐言抱着膝盖,低声问道:“你也是来劝我袖手旁观的吗?”
“是,这就是我的来意。”
齐言难以置信地看了她一眼。
“你怎能如此冷漠?”
丹曦摇头,温声道:“我也很担心夏雪,但这无济于事,如今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我不信,我……”
“齐言。”丹曦伸手抱住他,将他的头靠在她的怀中,轻声安抚着,“齐言,你听我说,如果你真想帮忙,请先冷静下来。”
“丹曦,我冷静不了……”
丹曦取出一个小瓶子打开,飘出一股刺激性的气体。
齐言忽然感到一股倦意袭来,随之便在丹曦怀中沉沉睡去。
丹曦看着他,轻叹一声,抚摸着他的脸。
管家再次出现,朝她弯腰行了个大礼。
“多谢丹曦大夫。”
“还没包扎伤口吗?”丹曦轻声问。
“不妨事。”
“您还是先照顾好自己,齐言身边如今只有您一人了。”
“公子身边,还有丹曦大夫您呢。”
“我……”丹曦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先帮我将齐言送回房间吧,他怕是接下来都很难睡好了。”
管家点头,将齐言扶起来。
“丹曦大夫也知道一些内情,是吗?”
丹曦沉默了下,才点头。
“我这些日子都在云雪宫,多少了解一些宫闱黑暗,皇上之前不让齐言回军营,怕是早就料到江家要出事,所以提前护住他。”
“唉……是啊。”管家叹了口气,“齐家几代都在为夏治江山拼命,如今只剩下公子一人了,皇上也很怜惜他。”
丹曦轻声道:“若非如此,齐家怕是有朝一日,与江家今日局面无异。”
管家看了她一眼,眼神说不出来的落寞。
“狡兔死,走狗烹,鸟尽弓藏,千古不变。”
丹曦没有说话,将齐言放到床上躺下。
管家问:“丹曦大夫,今日能多待一会吗?”
丹曦一愣。
“陪一陪公子吧,自从太爷去世,公子就很少有人真正关心了,难得他真心喜欢你。”
丹曦朝管家施了个礼,点了点头。
管家又喟叹了一声,走了出去。
丹曦想了想,和衣在齐言身边躺了下来,柔声道:“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有些事情总要发生,有些难过总会过去的。”
江家的厄运,不是一朝一夕发生的,而是积累已久,若皇帝真要铁了心置江家于死地,那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