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卖掉moco？！
程婳的脑子里蹦出这个猜想的一刻，刹那间震惊的微微张开了嘴巴，手指用力握紧了霍霆琛的手，转过头难以置信的对霍霆琛提出了这个猜想。
霍霆琛原本阴鸷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晦暗不明，他忍不住疑惑的摇了摇头，“可moco不是他自己联合其他两个人一起创办的吗？”
没错，杰森·斯坦森是moco的设计总监，也是moco的创始人之一。
或者说，这个时尚高奢品牌，根本就是杰森·斯坦森创办的，他主导着moco的设计方向，同时主导着整个世界的流行趋势。
而其余两个人，一个叫梅森·威利，负责出资，也就是原始投资人，一个叫潘森·埃尔林，负责人事和行政管理以及宣发。
因为三个创始人的名字，moco品牌曾经还在华国戏称为三森之品，但实际上，三个人之间没有任何亲戚关系。
“moco产品质量出问题了。”，一直垂着眼眸深思的程婳，突然间抬起了头，看着霍霆琛说道。
霍霆琛不解的拧着眉头，“但是这几年也并没有新闻报道moco家奢侈品出现质量问题，难道是内部出现问题但是还没有流向市场？”
“moco家主要做的高奢是香水，原材料全部取自天然草本植物或者动物，以及矿石和其他材料，包括moco家在华国发行的最知名二十四节气系列香水中的有色香水，其中的颜色也都是纯天然的草本植物提炼，但在三年前，潘森·埃尔林认为这样人工成本太高，希望改成可食用香精或者着色剂，并同时降低商品价格。”
程婳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说出了这段三年前的密辛。
霍霆琛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目光认真的听着程婳继续说下去的话。
“当时我作为moco的设计总监之一，和杰森·斯坦森极力反对，认为这样违背高奢品牌的初衷，会让moco逐渐走下坡路，然而潘森·埃尔森却在之后再次提出，如果希望继续保持原样，就必须降低成本费用，希望由我去和当时合作的一家华国药草商谈判，要moco全权收购药草商家的提炼技术，并在之后由moco自己独立研发。”
“我记得没错三年前和moco合作的华国药草商，应该是沈家，但在沈家大小姐沈曦死后，沈家就和moco彻底断了合作。”
霍霆琛忍不住蹙起了眉头，跟着问道，“难道和这件事有关？”
“没错。”，程婳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目光有些悲伤的垂下了脑袋，“我和杰森原本也以为只是单纯想要降低成本收购技术，我和沈曦之间也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这件事当年就由我去和沈曦谈判，原本谈判的很顺利，就在快要签字收尾的时候，我和杰森却无意间发现潘森·埃尔林的真实目的并不是收购用于moco技术研发，而是和梅森·威利达成了合作，买到专利技术之后，再以极低的价格把这项技术专卖给其他公司，以获取更快捷的利润。”
“而在卖了这项几乎是支撑整个moco香水关键环节的技术之后，moco的香水就可以被无限复制，他们在当年甚至已经想好了把moco卖给谁，连协议书都签好了。”
“可是三年前似乎只发生了沈家和moco断合作这一件事，如果真是这样，那moco的风波不会应该闹得更大？”
程婳抬起头看了霍霆琛一眼，又别过了目光，颇有些无力和讽刺的勾唇扯开一个笑，“这件事没有爆出来，并且moco还能活到今天，全都是沈曦的死换来的。”
“沈曦当年带着关键资料来巴黎签约，在得知这件事后第一时间毁约，并带着文件想要立刻回国，但被潘森·埃尔林先一步请律师上诉，起诉沈家莫名毁约，要沈家负全部的责任，并按照合同归还约定好的专利技术。”
“而我们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订了这项条约，就算拿出潘森和其他公司签订的售卖协议，沈家和moco签订的合同上也没有标明moco不可以把这项技术卖给其他公司，因此我们当时是被一口咬定毁约的。”
霍霆琛听到这里，心里已经大概明白了七八分，他面色沉沉的跟着说道，“但如果签字人……已不在人世，上诉方就无法再继续追究……而沈家只要否认沈曦是沈氏集团的代表人……那么这一切都……”
“没错。”，程婳说到这里已经难受的如鲠在喉，使劲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加难听和喑哑，“这是当时唯一能救沈家和moco的方法。”
“而我在当时根本无能为力，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还是间接害死沈曦的凶手！”，程婳的情绪突然间炸开，她一下子捂着脸，弯着腰伏在自己的膝盖上，止不住的抽泣着，“要是我当时能早点看出潘森和梅森的阴谋，沈曦就不用被逼自杀，我还是被派去和沈曦谈合作的人！”
霍霆琛脸色同样沉重，他伸手一把将程婳抱进自己怀里，张了张嘴，却始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安慰她。
等到程婳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之后，她才伸出手缓慢的从霍霆琛的怀里挣扎出来，细而浓密的长睫毛被泪水濡湿，变成了一簇一簇的小草，原本透亮清澈的眼睛此刻经过眼泪的洗刷却仿佛更加透明澄澈。
“因此后来你就离开了moco？”
霍霆琛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这句话，但以他对程婳的了解，程婳不可能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程婳如他意料之中的摇了摇头，接过霍霆琛递过来的手帕纸，一边擦着泪汪汪的眼睛，一边闷着声音对他说，“没有，他们害死了沈曦，但在那件事情上他们却根本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因此我当时选择留在moco，那些他们已经收了定金的合约公司必定不会放过他们，而我和杰森可以借着他们私自代表公司签订合约的理由，把他们踢出moco，并要他们自己偿还这笔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