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的摆设不似之前,看不到有多少奏折,倒是四处都挂着徐言谨的画。
每幅画的景色都十分相近,都是一女子站在树下的情景,可是每幅画中的女子都容貌都没有画上去,只有一个简单的轮廓。
这一次徐言谨将自己刚才在朝上未画完的那幅作品摆在书案上,想要继续完成。
总管看着徐言谨画完了很多幅相似的作品,不知道徐言谨这么做的意义究竟为何。
画很好懂,可是总管不明白为什么徐言谨不清楚的画出女子的容貌,他也不敢多嘴,只能等某一日徐言谨将画完成,才能知道那画中的女子究竟是谁。
景色勾勒完成,这一次画中的人物从头开始画,不似之前那般只有轮廓,而是有了清楚的眉眼。
总管觉得这画中的女子有些眼熟,却又没有想出来是谁。
等到徐言谨最后一笔完成,总管才恍然大悟,这不正是那一日陛下陪着皇后赏花时的情景吗?
难道陛下每幅画中的女子都是皇后娘娘?
可之前从未见过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徐成,朕这幅画怎么样?”
徐言谨对着画看了很久,总觉得有哪里画的不太好,却又说不出来,这情景是自己的梦中所见,那日终于变为现实,可是如今落在纸上,却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陛下画艺精湛,老奴觉得非常完美。”
想着问问旁人的意见,可是他们又怎么懂自己心中所想,又害怕说错了话被罚,就只是单纯的附和。
“将这幅画送入皇后宫中去。”
这些奴才不明白他心中所想,柚宁应该会明白这幅画到底缺了什么。
“奴才遵旨。”
——
“娘娘,陛下托人送了幅画来。”
明明早上才分开,这还未过午时,便差人送了东西过来,只不过这是一幅画,芸儿是不懂这其中的用意。
“打开看看。”
平芜和芸儿两个人一起将画卷展开在柚宁的面前,柚宁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那一日赏花的时候,而画中的女子正是她自己。
不过与那一日又有一点点的小区别。
“拿笔来。”
平芜帮柚宁找了一支笔,还帮她弄了一些墨,捣了一些花汁。
柚宁的笔尖蘸了一点粉色的花汁,在发髻的位置点了一下。
因为那人有些小,柚宁的画艺并不是很好,害怕破坏了这幅画,就只是简单的在发髻上填了一笔,这才更像那一日的情景。
“找个地方挂起来吧。”
这也算是徐言谨送的第一样礼物,得好好珍藏才行,画本就不好收藏,要是收起来放到柜子里,不但容易找不到,还不好打理。
“陛下下朝了?”
“回娘娘的话,听说陛下今日上到一半就突然下朝了,之后就回了御书房,估计就是一直在作这幅画。”
“是吗...”
柚宁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任务有点简单,她还什么都没做呢,徐言谨就开始频频不上朝了,看来也不需要她做什么,徐言谨自己就能将这朝堂弄垮。
“这宫中这么大,本宫还没有好好转转,平芜...”
只这么一句话,平芜就明白了柚宁的意思,陪着柚宁出了寝宫,在这宫中随便走。
芸儿一直陪在柚宁的身边,对于这宫中的地形也是一点都不熟悉,基本就是平芜带着往哪里走,她就跟着走哪里,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周围是什么地方。
几个人这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御书房。
“陛下是不是在御书房内?”
御书房是议论朝政的地方,后妃一般很少来,但是柚宁都走到这里了,也就“顺便”看一下陛下。
御书房门外有两个宫人守着,他们见到柚宁,赶紧行礼,可是在他们行礼的时候,柚宁径直走了进去。
此时几位大臣还在与陛下说今日朝堂上尚未谈论完的朝政,通常需要禀报才能进,可是柚宁第一次来,他们就忽略了这件事,也是没想到柚宁不知道规矩。
柚宁推门就进去了,开门声打断了里面人的声音,那些大臣见到柚宁可没什么好感。
这之中的一个就是当日的幕后主使之一,他们当时就计划着将齐柚宁杀了,楚国送公主前来和亲,一定没有好事。
两国不过是表面和平,大战随时可能打响,彼此都心知肚明,这楚国公主若是死在了和亲路上,不过就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若是真的顺利来到齐国成了皇后,才是真的麻烦。
他们不怕直接对战,相信齐国男儿都是有血性的汉子,宁肯战死沙场,也决不愿窝窝囊囊的让出自己的家园。
“几位大人也在。”
柚宁就是奔着他们来的,自然不会不好意思,还很大方的跟他们打招呼。
不知者不罪,她初来乍到,也不能怪她那么多。
“参见皇后娘娘。”
其中一个大臣反应了过来,带头先行了礼,皇后还是皇家人,他们就是朝臣,礼数还是得有。
“臣妾是不是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了陛下与众位大臣商议要事。”
柚宁嘴上说的跟做的根本就不是一样的,虽然言语中不好意思,可是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是来到了皇帝的身边,还看向了书案上的奏章。
“皇后娘娘,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贵国应该也是有的吧。”
一位老臣实在是看不过去了,皇上书案上摆着的都是徐国的要务,怎么能让“外人”看。
柚宁就是等着有人说她,她这做的还不算过分的,考验的就是这些人的忍耐力,这样都忍不了,那之后不是很容易就能激起这些老臣的怒气。
“是臣妾的错,让陛下为难了,臣妾就不该来这里。”
柚宁一脸的委屈,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好像下一秒就要落下来了。
徐言谨见人都要哭了,当然是心软舍不得,用手帕将流下来的眼泪拭去,随后将桌上的那本奏折放到柚宁的手中。
“不过是一张没用的纸而已,皇后喜欢便拿去,让大臣们再递上来一份就好,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