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不知道,她那个样子……
他此番自掘坟墓也值了。
燕鸿心情大好,当即表态:“准奏!”
众臣皆俯首。
“陛下圣明!”
就在此时,殿外,一个人却一步一步,走入大殿。
福王燕齐披头散发,身穿一身素服白衣,脸上黑眼圈极重,眼睛里布满了大片的红血丝,一步一步,摇摇摆摆,眼看便要跌倒。
他扑通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倒在了大殿上,什么都还没说就开始磕头——
砰砰砰,一声一声,响头磕了许久,他用沙哑干裂地声音说。
“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
燕帝燕鸿从未见过自己的弟弟如此这般,心中早知道他是为何伸冤,正好问。
“福王,你要诉说什么冤情?”
燕鸿给燕灼华使了一个眼色——
程景宗既然此番先已经让出了禁军统领之位,不能胜券在握,那他就又需要世家宗亲的认可了。他既然自掘坟墓,嚣张跋扈私刑杀死重要皇族,那必然激怒世家宗亲。将此事利用好了,便可以拉到一股能够制衡程景宗的力量。
燕灼华微微点了点头,却垂下了眼睑,陷入了沉默。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臣弟的世子燕辽,那是臣弟唯一的儿子,竟然在除夕之夜,惨死街头,尸体还要被扔在菜市口,示众三日!臣唯一的女儿婉约,也被关进了天牢大狱,还要月底就被赐死,连臣想要探视都不许!”
燕齐痛哭流涕,满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即使平日里再看不上他的人,也无法不产生共情恻隐之心。
毕竟不曾有大臣专门上书禀报此事,燕鸿知道也只能装不知道。
“这确实悲惨,不过可知为何啊?”
燕齐眸光淬了毒,恨意如利箭一般,射向程景宗。
“没有宗正介入,没有三司审理,臣独二的两个子嗣,一个已然丧命,另一个也将要被押上断头台!而这一切,皆因一句冒犯了程大司马!”
说着,又哭着磕起了响头。
朝堂上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偷偷望向程景宗,看他对此番指责是如何反应、怎么样个解释。
燕灼华也盯着程景宗,心中难免忐忑。
他只需要实话实说,便能摆脱一切指控。可是她与松露,却要被投入漩涡之中。
程景宗负手玉立,如同高山一般巍峨不动,神情中除了理所当然与鄙夷不屑,没有半点儿动摇。
他淡淡地投下一段话——
“福王兄妹勾结密谋,坑害吾妻,世子燕辽更是意图凌辱。幸好吾妻机敏聪颖,才逃过此祸。福王兄妹更是言出不逊,威胁若是要被送去宗正处,便要污蔑吾妻清白。臣不才,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让他们没了能开口说话的机会。”
一语激起千层浪!
燕齐一哽。
他的儿子闺女什么德性他再清楚不过。若是程景宗真有一个貌美的妻子,说不定他们真的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只是——
“本王怎不知,程大司马何时娶亲有了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