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宗又解释说:“你该知道,我没这个意思。”
他其实,真心觉得,她这个监国皇太女做得极好。
有的时候,她甚至让他怀疑,自己想要成就的大业,究竟对这个天下是好是坏。
换做他来处理这些,他未必会有她做得好。
燕灼华一心扑在江南的水情上,并没有真的好好听他讲话,胡乱挥了挥手应他:“嗯嗯,好的。”
程景宗:“……”
也低下头,看起了折子。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燕灼华把手边一摞折子都看完批完了,想和程景宗商讨一下他手边的关于水情的折子。这才想起来,他刚才好像对她说了什么,她没有听见。
“你刚才是对我说什么了吗?”
她一转头,看见程景宗拉着脸,一看就不是很高兴。
程景宗:“……”
她果然根本都没在听他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
他冷冷地说。
燕灼华没打算立马就去哄他。
先处理好国事,再谈私事。
“淮河中下游地区从五月开始就一直阴雨连绵,今夏也一直少有晴日,哪怕是这都秋天了,还是在下。虽然没有过连续性的狂风和暴雨,这也让人吃不消。尤其是这中下游,已经濒危,甚至有小的支流堤坝已经出现了决堤现象。大司马,孤意派官兵去提前抢补加固堤坝,尤其是那种被虫蚁蛀蚀的。你统辖天下兵马,不知意下如何?”
程景宗站起身,作揖俯首:“臣无异议,一切皆听殿下安排。殿下想要差遣多少兵马?”
他这段时间积攒下的经验,就是在朝政之事上,她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对的。
他这个缺乏经验的人,只需要不碍事,按她说的办事就好。
燕灼华:“大司马既然没有异议,人数上的事,你按照士兵平均的工作能力,自己决定,从各个军中抽调即可。”
程景宗:“那好,臣定好了抽多少人,再给殿下呈上来。”
燕灼华笑着点点头。
把最重要的正事儿谈完,只见他下次坐下,燕灼华起了身,轻笑了一下,来到他的面前:“生气了?”
程景宗本来已经好转的面色再次一黑。
燕灼华眨眨眼:“有圣人说过:如果你对一个人生气,那是因为你内心里怕她对你太有影响力。”
一腿膝盖搭上了他的椅子,她撑着他身后的椅背,另一脚站着,她倾身,将他笼罩在她和座椅之间,手指轻抚上他的脸颊,语带挑衅:“你不怕我吧?小哥哥~~”
程景宗:“……”
见了鬼的圣人云!
沉默了半晌,他幽幽道:“哥哥真想知道,哪个圣人说过这般的话?是孔子?是老子?还是孟子?”
“都不对。”
灼华笑得眉眼弯弯,模样狡猾。
“被剩下的人,就是圣人啊!”
“剩下的人?”
就是……
当七夕佳节深夜,大家都在幕天席地的时候,那个人群中孤单的背影,便是剩人。
见程景宗不解,灼华扬眉,带动着长而卷曲的睫毛轻颤。
“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