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也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季婉约的每一个神情。
待季婉约讲完,程景宗和燕灼华霎那间失了兴趣,都变得漫不经心起来。
季婉约还想继续搭话,燕灼华却扶了扶额,好似有几分晕眩:“孤累了。”
明显的赶客之意。
季婉约转头望向程景宗,希望他留自己一留。
却见程景宗唇角微扬地瞧着正装模作样的燕灼华,根本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打算。
季婉约咬了咬牙,只好福了福身,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她转过身的那一刻,燕灼华立时间不晕了,抬起头,与程景宗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眸中,都读懂了那一抹意味深长。
夜渐深了,宴席的火热气儿凉了许多,虽然众人还在踌躇徘徊,但也都知道该是散了的时候。
燕灼华站起身告辞:“父皇,明日就要回銮了,儿臣要再理一下这两日的政事,好回去后与诸位大人们商讨。”
燕鸿正要点头,却听程景宗在一边,声音凉凉的:“怎么,殿下迟到不说,还要早退不成?”
灼华莞尔一笑,徐徐诱敌深入:“大司马不来东宫议政,自然不知道,孤有多忙。”
语气活跃,将这颇有责备的话说得好像只是开玩笑的陈述事实。
程景宗:“……”
燕鸿哈哈大笑,立刻缓解了颇为剑拔弩张的气氛。
“行了灼儿,去吧!你监国事忙!”
燕灼华福身离去,转过身,临别时,回过头,深深望了程景宗一眼。
明眸灿若星辰,仿佛带了无数小勾子。
好似邀请。
然后———
头也不回的离开。
程景宗喉咙滚了一下:“……!”
面上依旧淡然,只是空气中的味道似乎突然变了。
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暗潮汹涌。
而御座上的燕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放下手中吃剩下的瓜皮,他不动声色地笑了。
看破不说破。
害,年轻真好。
……
第二日,圣驾回銮。
第三日,大臣们又再一次站在了东宫正殿。
只是这一次,众臣之首,又多了一个风华绝代的身影。
背着手站在那里,紫袍玉带,挺拔高大,凤眸妖孽,面容轮廓清晰,气质冷厉肃杀,神情间却有几分漫不经心。
松露穿着一身女官服,温柔如水的脸庞此刻十分严肃。
她厉声喝道:“太女驾临!”
大臣们闻声,纷纷跪拜。
程景宗看着一身玄色金缕蟒袍的少女,怔愣了一下,也弯下了腰,作揖行礼。
她真的是太漂亮了。
不同于简素玄衣劲装的英姿飒爽,不同于潋滟墨发红裙的大气妩媚,一身朝服、烈焰红唇坐在王座上的她,雍容威严,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景仰。
灼华免了众人的礼,看向他,赞赏地点了点头,一派的礼贤下士。
“大司马的病好了,孤就放心了。那些补药,也就算是物尽其用了。”
程景宗:“……”
———她有毒吧
但是燕灼华的注意力却没有在他身上过多停留,迅速地进入了工作状态。
程景宗眸底暗了暗,抿了抿唇。
他以为,今日她会像马上那样挑衅他,或会像宴席上那样明艳地笑着,用眼神挑逗他。
可是,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