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之中大红色长裙的梨儿,右手拂过自己鬓边的长发,妖娆的转头看向南郡主:“打开城门造成京城多少无辜百姓惨死的南郡主,居然说着别牵连无辜?”
南璃月眼神锐利如刀,沉冷如冰看向梨儿。
梨儿被那眼神看的一阵心忌,暗道见了鬼了,一个柔弱的女人居然能叫他心底发毛,解释道:“杀的人都是一些手上沾染过人命的人,不无辜!”
不多时,两道身影被从外面扔进了马车。
梨儿抬手抓住苏艳儿,往马车角落一扔,伸手抱住了魏相的儿子魏毅,看着怀中昏迷过去的孩子,抬头看向南璃月:“解药。”
“解药我自会给你,但不是现在!”南璃月一双眼睛冷讽的看向梨儿。
马车在救到了该救到的人,幽幽前行,踢踏踢踏的声音,轻轻传过来。
梨儿抱着魏毅,自己把脉,又是试探颈部温度,发现有脉搏,有温度,但就是不醒来,再度忌惮的看了一眼南璃月。
马车幽幽,拐弯的时候,梨儿借着马车遮掩,带着苏艳儿与魏毅越入临街的一间米铺。
又行走了约莫一百米,马车被拦住。
“南郡主,大理寺外发生动.乱,嫣妃出宫带着的皇上表亲家的孩子丢了,皇上命令我等搜查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车马,还请南郡主配合。”禁卫军统领恭恭敬敬说道。
南璃月挑起车帘,看着外面将自己给包围的禁卫军,目中掠过一抹冷嘲。
凌非墨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他从来不会轻易信任任何人,就算信任,可一旦当你牵扯到不利于他的时间中时,他便会毫不犹豫的怀疑你不在有半分的信任,冷情的令人发指。
“你们要本郡主如何配合?不如,你们现在去找一辆马车,本郡主换辆马车,将这辆马车交给你们!”南璃月面色淡淡,随意说道。
禁卫军统领听不出这句话里的情绪,不知道南璃月是生气了这么说,还是真心如此,硬着头皮道:“那便多谢南郡主配合。”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过来,南璃月走下马车,换乘了一辆马车,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个禁卫军统领。
这般清楚凌非墨的多疑心性,看来是凌非墨的心腹。
换乘了一辆马车,南璃月没有再被阻拦,马车缓缓行驶,幽幽前行。
等南璃月一走,禁卫军统领道:“搜!”
……
皇宫御书房。
南嫣然跪在凌非墨面前,看着凌非墨俊美却黑沉的脸,心中一阵委屈:“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那个孩子是魏相的孩子,表哥也不知道!”
“那孩子就是被你的宫女秋水抱走的!”凌非墨一双眼睛藏着阴狠。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魏相的儿子可是拿捏魏相那些门生以及朝堂魏相一脉的一个好棋子,可是现在面前这个废物却将这么好的一个棋子给弄丢了。
他当年是得多眼瞎才防着南璃月那个贵人不要,选了这么个东西?
“皇上,臣妾身边伺候的近身宫女都叫秋水,这个秋水是臣妾新提拔在身边的,臣妾也不知道她是谁的人?”南嫣然眼泪一颗一颗落下,哭的委屈却动人。
忽而,目光一转:“皇上,臣妾觉得魏相的孩子,肯定是南璃月派人带走的!”
“南璃月?你觉得她会救一个杀父仇人的儿子?”凌非墨简直要被南嫣然的蠢,气的吐血。
谁救魏相的儿子,都有可能。
唯独南璃月不可能。
更别提他已经让禁卫军统领严查过南璃月的马车,南璃月的马车若藏了人,禁卫军不可能搜不出来。
绝不是南璃月。
“皇上,南璃月她……”南嫣然委委屈屈,杏眸含泪楚楚动人中含着一抹不自知勾引凌非墨的习惯。
“够了,你回宫去,朕有空会去看你!”
凌非墨看着满是女人家算计,胡搅蛮缠非得把事情往南璃月身上扯的南嫣然,打断南嫣然的话,挥手让他退下,眉宇间压不下的嫌弃。
“是,皇上。”南嫣然气的要命,但却不敢在纠缠下去,柔柔应了一声,福礼的时候又是一副不动声色展露妖娆身材的勾引。
然而,凌非墨心中已经厌恶了南嫣然,哪里愿意多看。
南嫣然委屈眼神勾缠的看了一眼凌非墨,依依不舍的离开御书房,一出了御书房,立刻变脸咬牙,更抬手抹上自己的肚子。
一连三日,大雪仍旧没有停下。
就在这一日,魏相被午时车裂之日,天空放晴,一轮灿阳高悬在空中,暖暖的阳光落下,雪水滴答滴答融化,汇聚成水流,好似曾经那些英灵流出的鲜血。
刑场。
南璃月坐在马车之中淡淡挑起车帘看着不远处魏相。
“可惜,便宜了魏可晴!”魏可晴看着魏相被车裂的尸体,目光落在那张临死狰狞,品不出后悔亦或者是后悔的魏相头颅:“找个人把魏相的尸体扔到山中喂狗!”
“是,主子。”
马车准备离开,一道身影窜上马车,一上来就质问道:“南璃月,魏相的尸体是你让人收的?”
“我不杀魏毅,已经是我最后的仁慈!”
所以别挑战她。
南璃月的一双眼睛跳动着翻滚浓郁的仇恨,那仇恨如同猩红的血液,一点一点染红双眸:“我爹尸骨无存,他魏相也配留有全尸?”
梨儿对上那双完全猩红的眼睛,惊恐的倒吸气。
“滚,以后夹紧尾巴,不要以为我不懂魏毅动手,我就真的是一个仁慈可欺能得寸进尺的人!”南璃月感觉到心中的冷怨,用力闭上眼睛。
大约是魏相车裂的死法,很是令人痛快,被野兽啃食的尸骨无存也一样。
南璃月这一次压制怨气,压制的十分容易。
“魏相已经死了,虎子的解药!”梨儿几番与南璃月交锋,虽然未曾动手,却感觉的出来,这个人不是谁都能招惹起来人。
他收敛了自身的态度,低垂眉眼暗想:南璃月果然是回来复仇的!
只怕京城之中,任谁也没有想到南璃月是回来复仇,毕竟在大家的一贯认知里,女子柔弱只能依附在他人的身上,纵然有些手段,却也不过翻不起什么花样来。
不过……
梨儿握着是手中的药瓶,目光落在南璃月离开的马车上。
南璃月不是那种普通的女人。
她不用依赖男人,不用靠色相蛊惑,纯粹凭借她的聪明与手段,灭了魏家,甚至叫魏相心甘情愿将自己手中的一切包括朝堂之上的掌控交到她手中。
一个被世人定义为弱者,只能依附他人的女子一身光芒能叫男子失色。
那么他?
梨儿看着手中的药瓶,想到自己身上的残缺,最终黯然一叹,转身离开。
魏相是他的救命恩人。
不管在别人眼中,他是怎样一个恶人,可在他这里,魏相不曾对不起他!
滴答滴答,雪融化成水顺着屋檐落下,好似下了一场小雨,地面上已经被踩的厚实的雪冰也开始笑容,马车行走在上面大话不说,还颠簸。
“停车。”
南璃月情绪不太好,再被折磨颠簸,心情更加不好,都隐隐勾动了刚被压制的怨气。
马车停下。
南璃月自马车上下来:“让马车先回去,我们走一段。”
满地雪水,没走多久,南璃月叫上的棉鞋就湿透了。
“主子,前面就是尊月堂,不如进去休息一会儿,换一双鞋子。”红菱知道自己若不建议,主子想来不介意穿着湿透了的鞋子继续走。
南璃月点点头:“嗯。”
没有走几步就走到尊月堂,尊月堂的门口铺陈着一张软垫,踩干净鞋底的泥水,南璃月抬头看过去,就看到夜无寒与玄决站在柜台。
这是什么缘分?
“王掌柜,我的药吃完了,麻烦再给我配上几副!”不想夜无寒猜测自己与尊月堂之间的关系,继而推断出她可能是尊月堂神医的身份,南璃月淡淡开口。
王掌柜点点头:“药早就配好了,还想着今日虽然太阳正好,但是雪水融化,道路泥泞南郡主不会出门呢!”
说笑了一句,王掌柜将早就配置好的药包放到柜台。
一侧的夜无寒与玄决还站着,王掌柜看向他们:“这位公子,我们神医真的还没有回来,不过我知道,我家神医答应给你的朋友治病,您的朋友如今已经到了西浅国,我会派人去给我家神医传信,神医回来,在下第一时间通知公子!”
“主子,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买一双棉鞋回来!”红菱记挂着南璃月的鞋子,主动提起。
南璃月不好显得自己避着夜无寒太过,点点头,走到墙边的火炉处坐下。
“好的,那王掌柜麻烦你尽快通知一下神医。”玄决听到王掌柜再三如此说,妥协说道。
墙边,南璃月看着夜无寒轻轻皱了皱眉头。
夜无寒要救的那位朋友来西浅国了?
这么说来她得利用尊月堂神医的身份与对方接触,看来她得传讯王掌柜,叫王掌柜告诉夜无寒,她看病只允许他的那位朋友单独过来。
“我有那么好看,叫南郡主都看的失神?”
清冷的声音,透着几分几不可查的揶揄,金玉碰撞的悦耳,让人只感觉那声音好听的令红霞飞满双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