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齐都的大街小巷,都已经人来人往,各种摆摊的,表演的,出来凑热闹的,形形 瑟瑟,人山人海,人流十分缓慢,一股吵闹的气息扑面而来。当然,满脸的笑容,已说明了这种欢闹的气氛,是非常愉悦的。
玉春跟夔牛,夹在拥挤的人潮中,随波流而动。
‘哇哈哈,好玩好玩,哈哈,人真多啊。’夔牛笑道,一直牛嘴到处喷唾沫星子,环视四周,活像个孩童。
‘我说你消停一下行不行,你踩我好几回脚了。’玉春鄙视道。
夔牛又蹦又跳,来回挤他,这家伙的脚又大又壮,踩的玉春难受至极。
夔牛自顾玩耍,东瞧西看,而玉春双手抱着头,这朝圣的热闹,除了人多,似乎也没什么太大不同啊,玉春多少觉得有些无趣。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喊;
‘快走,前面英雄会开始了,快去看看。’
‘奥,走,早就想见识一下,这英雄会有何过人之处,传的神乎其神。’
人流惊人一下子都向前涌去,玉春等自然也是听到了,关键是想不去也不想啊,被这巨大的人流‘拥簇’下,夹带着到了齐都的中心广场。
这中心广场,十分巨大,人山人海聚集在一起,怕是不下百万,但仍然有更多的人,涌入此地,可见广场之大。
这个广场向外延伸,有不下十几条道路,通向齐都的四面八方,从上面看,像是一个八卦。
正中央处,有一个巨大的高塔,叫做望天塔,高足有百丈,是齐都最高建筑,站在上面,可望齐都四面八方,尽收眼底,‘望天’二字,倒也合理。
当然,望天塔时时有人看管,是不允许随便上去的,平时只有三大家族,与其他重要人物,才能登上此楼,共商大事。
城中有两条河流,在广场上交错,延伸向四个方向,此时十几丈宽的河面之上,满是文人雅士的船舶,来回穿梭水面。
而在那交错之地,竟然被人搭建一个足有二十丈见方的高台,扎在水面,高出地面两丈有余,既不影响下面的船舶,也影响不到人流,更能将众人尽收眼底。
台上一面,坐着几个教书先生一样的学究之人,也有几个年轻的学子之类。
还有两名年轻女子,那两女子相貌十分相像,长发飘飘,一人身着蓝装,一人着紫装,满脸微笑,十分漂亮。
在台上面,还摆放着一堆的盒子,花花绿绿,什么都有。
玉春没见过这个,自然不知道什么意思。
由于那上面十分宽敞,那十几个人在上面,倒显得有些‘单薄’。
这时,众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一阵嬉笑,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先生模样的人,站起来道;
‘各位天下朋友,欢迎来到文首之地齐都。’那人现世客气一番接着道;
‘老朽孔文莫,齐都朝圣,是我文首之地特有的风俗,按照常规,每逢此盛会,都会举行才识大会和武道大会,呵呵,其实就是图个乐子,让大家多多参与,体验我齐都之盛世。’
他这一说,周围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不在走动,想来这就要开始了。
‘这才识大会每年举办,想必细节大家都知道,说来也简单,以文会友。我齐都大地,号称天下文首,外来的朋友,久不来我齐都,借此机会,我齐都众世家文豪与大家一会,我们出题,只要答上来,就算过关,答不上来也没有关系,只当是乐子,呵呵。但是,若有哪位朋友可以过五关,便入颜府听到一场道,机会难得啊,呵呵。’那位先生笑道。
台下聚集着不下十万的人群,爆发出一阵热烈欢呼声,对入颜府似乎很感兴趣。
后来玉春才知道,颜府乃是当地大家族之一,虽然名声不显,但是确实十足的豪门。
颜府代表着显学,单以学问来说,颜府确实有傲视环宇,学观千秋的地步,入府听得颜府大家讲一场道,绝对是难得的大机缘。
文首之地的无不想入得颜府,一观究竟。
这位孔先生,能在数十万的嘈杂人群中,轻而易举的让众人听的清清楚楚,不小一分,不大一毫,声音清澈干脆,玉春知道这位功力十分高深。
‘孔先生,是不是真能见到那位传说中的颜师?还是颜府的其他先生?’
‘就是啊,我这模样见颜师有些胆怯,换个条件,直接娶走台上的那两位姑娘可不可以啊?’
‘对对对,颜师功参造化不假,关键不能当饭吃啊,我还缺个媳妇儿呢。’
众人哄堂大笑,台上众人也是哈哈大笑,丝毫没有觉得这话有何不妥,就连那两位姑娘,都是笑的花枝招展,波涛汹涌。
‘这有何难,先生看的起我们姐妹,只要能成为最后一位幸运人,连过五关,我们姐妹一同下嫁服侍都行。’那台上的少女直接了当,毫不在意别人污言碎语,反而尽显大家之气,全然与这些‘粗人’相谈,可见齐都文风之盛,让世人钦佩。
这种年代,如此豪气之女,又有才气之能,比那些争霸天下的天骄,丝毫不差一分。
玉春一时真起了好奇之心,想看看这才识大会,有何不同。
‘你好好努力,给你爹娘娶个媳妇儿,生两个小变态,哇塞,你们村不久就能发了…最少三个生轮境强者,哈哈哈。’夔牛调侃道。
‘滚一边去,哪儿都有你。’玉春骂道。
‘那两个丫头,嗯,虽然比不上司马冰月,倒是也算是难得的美人,一下子娶两个,也算祖上积德。’夔牛慎重道。
‘你是不是闲的难受?’玉春瞪他一眼,眼看就要抡起拳头。
‘你放心,这什么才识大会就是个小儿科,你只管答便是,包在我身上了。’夔牛一拍胸脯道。
‘我呸…不要脸,还包你身上,你认识几个字啊…’玉春嘲笑道。
老牛嘴一撇,看着台上,他也想见识见识这个才识大会,究竟有什么妙趣儿。
‘好,话不多说,咱们现在就开始,老夫先来,我有三道题,第一题,圣人言,三人行必有我师也中的师,说的是什么?’此老者捋着胡须笑道。
‘当然就是老师呗,圣人都说是我师我师,肯定就是老师,我看是三人中,有一个人是老师,指的就是他。’桥上面一个大汉道,众人随是大笑,却也都点头表示同意。
众人都觉得,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
‘非也,圣人道之高,难以想象。此处之师,应指学问,学问高者为师。’一个手拿折扇读书人,站在河中的船上道。
众人一听,却有些学问,回答颇为有趣,大加赞赏。
‘所言有理,但在下认为,所谓三人之师,虽是学问高者为师,但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学问高低若是相差无几,也难分高低。所以在下认为,此时之师,但是人之间不同之处,人有长短优劣,各不相同,故而师者是自己不具备的自身之长,可以是学问,是力气,还可以是性格。’另一位站在远处的一些的公子笑道。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一阵‘叫好’声,称赞这人的学见识之高,见解之透彻,令人茅塞顿开。
老者捋着胡须笑道;
‘薛礼公子不愧才子之称,辩解独到,分析到位,公子再听我第二题。’
这话显然就是说这位薛公子回答是对的,那人一听,立马一脸傲气,满脸微笑。
老者略微一转声道;
‘古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若按此讲,那是不是说书可以不读,直接阅万人便可?’
这位薛家的公子哥洋洋得意的道;
‘先生所言不错,我之理解是。行事之下,难有万全,读书也罢,不读也罢,当与当下环境有关,若是非读不可,那就读万卷书,若是需要与人交际,那自然就是应先交际,事有缓急而行。’
这时候那老者也是捋着胡须点点头,未作点评。
‘哈哈,我说薛老弟,你这武功不及你大哥,这学问差的,可也是不知一点半点啊,哈哈哈。’一声大笑响起,众人寻声望去,是一位少年,看起来十六七岁,身边还跟着几个仆人,那人相貌虽谈不上英俊,倒身着打富丽堂皇,定是有名望的家族子弟。
‘你?哼…’薛礼被人呛了一下,觉得脸上没有面子,但是这文斗自己也不好撕破脸,那样的话,倒显得自己不如人了。
‘愿闻墨兄高见’薛礼不悦道。
‘哎,这就对啦,不懂就要问,三人行必有我师也,这不是刚说的吗,呵呵。’那人讥笑道。
玉春也觉得,,学问这个东西,没有单一的解释,全靠理解,不同的场合不同的话,含义就会不同,所以多学点没坏处。
那被称为墨兄的人,环视周围数十万人都在看着自己,内心得意,便开始卖弄学问道;
‘读万卷书,何为读,行万里路又何为行?阅人者,若无学识,又何来阅?须知,伯乐于千里马,自己先是伯乐,伯乐之才,当能让伯乐识得是千里马。这话看似古言大学问,其实非是定理,只是一个阶段的缩影。读书最早,孩童而起,行路次之,又因行而阅人,所以,这句话看似相间,其实是反话。阅人无数得先行万里,要行万里须有万卷之才,故而可行可识,不可一成而就,万事当循序渐进。’
这话一说,一阵吃惊的‘呼’声传来。
众人都觉惊讶万分,这理论之高另辟途径,见解更是得当,说的点滴不漏,比刚才薛礼见解高明甚多,那老者都点头称赞。
‘薛弟以为如何?’这位墨公子得意笑道。
薛礼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在下看来,所谓读万卷书与行万里路阅人,乃相辅相成,不分先后。智慧本身无尽,活到老学到老,故而三人行必有我师,行路之上一样有学识,越是加以利用,反而能更好的体悟人生大道,才会有后面的阅人之才,三者讲的应是相辅相成,要学而善用,行者善观,观者得才。’
一位身材黑色衣服,脸色雪白的年轻人,站在河岸一侧笑道。
众人他模样,除了对他惨白的面孔比较害怕之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天葬宗…’那位墨家的公子心中一惊。
天葬宗是一个极为神秘的宗门,来历十分悠久,但是他们有其相当明显的不同,墨文渊一眼辨认出那少年服饰上,刻画的独特标记,笑道;
‘原来是远道而来的贵客,高见,在下墨文渊,不知道兄台如何称呼?’
‘呵呵,贵客二字,担当不起,不过是个学徒罢了。在下宁不采,见过墨兄,见过几位先生。’宁不采笑道。
台上几位先生客气回礼,他们时间久了,自然知道,能在这里献丑的,说实话,不是真正的学富五车,就是大家族的子弟,不然,普通人读书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又何来文采一说。
众人中只关心谁最后胜出,谁能进的颜府,谁能抱得‘美人归’,对其他的兴趣不大。
但修行者是大都知道,天葬宗这个宗门,最近北溪矿区出了事,三大家族请了天葬宗的人来这里助阵,传闻他们已经到了,现在看来,却是如此。
天葬宗行走天下并不多见,他们多西荒之地,那里太过遥远,普通人一生也无法去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