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琦知道自己理亏,有些心虚。
对李麟说:“其实爹娘都挂念你,只是很多事情很无奈。”
“我知道。”
李麟苦笑一声。
不远处,赵臻也走了过来,他是跟李琦一块儿来,赵臻见到元骜竟然在牢中,有意无意的往李琦身后躲了些。心中叹气:自己的第一印象怎么都好不了了……
然而元骜还是一眼看到了他。
走上前去:“这位如果不出意料,是九皇子殿下?”
赵臻知道躲不过,心中无奈,说道:“是!”
元骜笑道:“听闻九皇子和李琦形影不离,如今看来倒是真的。”
赵臻呵呵一笑。
“素闻将军为人冷面,不畏皇权,现在看来也是真的。”
元骜拱手:“彼此彼此。”
看云骜的眼神,赵臻感到一丝丝寒气,他知道,自己在他心里肯定是被划了黑名单。
他试图解释:“其实李麟这案子……”
元骜说:“案子本身曲直无已所谓,如今保命要紧。”
“如今君无戏言,皇帝已经下旨。”
李琦语气透着绝望。
元骜对他的言语极其反感:“恐怕郑国公府中压根没有心思救吧!”
“师哥!”
李麟打断他,生怕他会说出伤感情的话。
她对李琦说道:“爹娘和爷爷有他们的无奈,我都知道。”
元骜冷冷一哼:“我倒希望是这样。”
说完冷哼一声大步离开了牢房。
剩下牢房里的李琦和赵臻站在那儿,气氛有些尴尬。
不可否认,这是李麟被关进来之后,他们第一次来看她。
李麟安慰哥哥:“一切听天由命。这件事情我早就想通了。”
赵臻看着李麟坚强的面孔,心中暗暗佩服她的胆气,同时也带着愧意对李麟说:“这次的事....我难辞其咎。”
李麟苦笑:“都是造化弄人,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李琦说:“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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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牢房。
李麟躺在冰冷的石壁上。
一点点回想从前的事,她想到师哥白天说的话,突然悲从心来。
元骜坐在书案前,思绪也跟着乱跑。
元骜自小被遗弃在寺庙,后来被老师收养,自小对人性就一片种性本恶的解读。
他自打小就没有见到过自己的父母,包括在战场的那么多年。
很多年前,在他刚刚认识李麟的时候,曾经一度以为李麟跟自己一样是个孤儿,直到老师说起李麟的身世,才知道世间有这样一家奇葩的人。
他还记得,军营里每到月中都会把来自各自家乡的书信分发下来。
每次别的战士因为收到家乡的挂念而欢呼雀跃时,李麟都是低着头吃饭。后来偶尔收到李琦的,却也是寥寥无几。
因为路途遥远,大多寄来的都是干果,每当兵士把收到的干果分享给李麟时李麟脸上都带着羡慕。
士兵们不知道,为什么李麟这样一个女人会愿意待在军营里面,他们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自己的父母,更没有人知道她来自权贵之家。
那年的一天,李麟正埋头吃饭,突然听到发信的人喊她名字,
抬起头看去,发信人说:“李麟!有你的信!”
说完塞给她一袋干果,说也是给她的。
那刻,李麟脸上写满惊讶和期待,一瞬间还认为是被认错了,等把信拿在手里,打开之后才发现竟然是元骜写的。
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李麟闯到元骜帐中,问他为什么写信?
元骜的脸依旧是如冰块一样透着寒气,说:“你不是一直想收信吗?如今收到了,以后专心练功不要想别的。”
后来李麟才知道,
元骜是偷了老师的干果给她。
那是皇帝御赐给老师孙承宪的贡品。
那些干果老师一直不舍的吃,极其珍惜。大漠那边零食少,加上是皇帝御赐,简直是珍宝。
没想到被元骜一股脑的全塞到了信里给了李麟。
因此,他被老师罚跪了几个晚上。
这件事情李麟一直记得,回想起自己这些年的生活,她和郑国公府的家人实在没有多少共同的回忆。
反而和元骜更像相互依靠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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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中,
大理寺丞听说三皇子要更改这个案子的判决,吓得几乎失禁。
“这……皇上都已经下了命令,这根本改不了啊殿下!”
三皇子对他的畏畏缩缩感到失望。
“方法总比困难多。”
站在后面的那个机灵小寺丞脸上欲言又止,似乎有点主意。
三皇子把那小寺丞单独留在房间。
问他:“如今这个案子,如果从判决中找漏洞,你有办法吗?”
小寺丞机敏一笑:“不瞒殿下,之前有过这样的个例,此时,只需有一个不怕死之人率先上奏发出异议。然后朝中几个有能力的人为其辩护,拉锯之中只要旗鼓相当,最终就可改变判决!”
三皇子赞赏地看这个小寺丞。
之前在审理李麟案时候,就觉得他思维敏捷,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见识。
问他:“倘若让你写这个奏折,你敢吗?”
小寺丞跪在面前:“敢。”
他大胆地说:“李麟这个案件本身就无需判死刑这么重,有法典可依。”
“按照法典,不需要死刑。”
“对,皇上这么判,无非是为了照顾董尚书面子,平息流言蜚语。”
三皇子点头,眼中已经有了赞赏,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寺丞谦卑回道:“卑职狄银杰。”
“好!”
三皇子一拍桌子,说:“做成这件事情你就是大理寺最年轻的少卿,从四品!”
小寺呈跪谢三皇子,心中一片喜悦。
在大理寺这么多年,他终于遇到了贵人要熬出头了!
如果这次可以出人头地,就能回去迎娶村口的翠花,走上人生巅峰。
皇帝看着手中的奏折大怒,把折子狠狠摔到案上。
“一个小小的大理寺丞,竟敢对已结的案子异议!还引经据典,难道我之前发的圣旨是废话吗?”
面对皇帝的怒气,满朝大臣鸦雀无声。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之前的众口一词此时竟然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朝堂上有几个大臣委婉表示:案子判的的确重了……
最近郑国公请病假,一直在家里面养病,皇帝自然是知道的。
此时,带头求情的人,是翰林院的老臣司马究。
有没有觉得这个名字很眼熟?
没错,他就是本文开篇之时,第一章就被提到的郑国公基友,如今是第一次出场。
他一向少言寡语,此刻却摆明了立场,认为皇帝应该收回成命,对李麟从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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