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子歌是真正的四公主,那娴贵妃就是她的母妃,半夏不担心了,哼着曲儿去做事。
跟着秦嬷嬷来到关雎宫,看着高高的宫门,子歌停下了脚步。
这里她曾经来过,只是并不愉快。
“世子妃,怎么了?”
秦嬷嬷是知情人,对她十分恭敬有礼。
“没什么,走吧。”
子歌摇头,抬脚踏了进去,心情意外地平静,一点波澜也没有。
“娘娘,世子妃来了。”
明显看到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僵了一下,才缓缓转身。
母女两人长相确实相似,但是她却没有丝毫的亲切感。
“见过贵妃娘娘。”
子歌微微屈膝,十分客气地开口。
而她这样的反应,似乎是吓到了娴贵妃,她有些局促地看向秦嬷嬷,求助地看着她。
“娘娘,快扶世子妃起来啊。”
秦嬷嬷开口,看向子歌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慈爱。
“快,快起来。”
娴贵妃连忙上前,似是有些紧张。
“谢贵妃娘娘。”
子歌不卑不亢地开口,也许还有几分怨气吧。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子歌倒是无所谓,娴贵妃抓了抓自己的衣襟,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子歌看似不在意,其实注意力一直都在对面的人身上。
也许,她是关心自己的吧。
见两人之间的氛围实在太过安静,秦嬷嬷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娘娘,你不是要请世子妃品尝咱们宫里的玫瑰酥嘛。”
“是,是啊。”
她看向子歌,“听说你很喜欢吃糕点,本宫宫里的厨子最是擅长做玫瑰酥,你要不要尝尝?”
对上她期待的双眼,子歌也不忍拂了她的颜面,点点头,“嗯,谢贵妃娘娘。”
“跟本宫还客气什么。”
娴贵妃笑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跟白馨月真像。
子歌在心里想。
看她拿了一块糕点喂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子歌,本宫都知道了。”
“哦。”
子歌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对于她一口一个本宫的称呼,很是反感。
“是本宫的错,没有看好你,才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子歌,你能原谅本宫吗?”
真疏远。
既然人想在自己面前当娴贵妃,自己也没必要当什么孝顺女儿。
“娴贵妃言重了,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苦。”
在栖霞山,没有锦衣玉食,没有盛世烟火,但她很自由很快乐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广袤的大山,就是我的天地,任我穿梭翱翔。
她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
娴贵妃的话还没有说完,听她这么说,顿时有些尴尬。
“玫瑰酥好吃吗?”
“嗯。”子歌点头。“谢贵妃娘娘款待,我府里还有事,先告辞了。”
她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本宫也就不强留你了。”
“既然喜欢吃,剩下的这些,就一同带着吧。”
她努力在脸上挤出一抹笑,看着慈爱一些,比较像一个母亲。
“谢谢,不用了,这些王府都有的。”
子歌轻轻一笑,委婉地拒绝了,娴贵妃的脸却不好了,强压着才没有表现出来。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刻意保持的表情瞬间就塌了。
“嬷嬷,你看看,你看她这是什么态度?!”
指着子歌离开的方向,大口出气。
“娘娘,公主殿下年纪还小,又从小流落在外,受尽苦楚,心里有些怨气是正常的。”
秦嬷嬷笑着宽慰她,“娘娘您可别她计较,您应该努力让她接纳您。”
“本宫努力又如何,嬷嬷,你也看到了,她根本就没想认本宫这个母妃。”
她的神色平静了许多,眼神中夹杂着许多看不懂的东西。
“公主殿下是个好孩子,只要娘娘您对她好,她能感受到的。”
见自己最信任的嬷嬷也站在子歌一边,她的心里烦躁,摆摆手,“嬷嬷,你先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静。”
“是,老奴告退。”
出了关雎宫,子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在里面真的太压抑了。
她现在好想子昱的怀抱马,不停蹄地回了王府。
“世子回来了吗?”
“回来了,这会应该在书房呢。”
“嗯,我知道了。”
脚步不停,折身往书房而去。
“世子妃,您来了。”德顺笑着上前打招呼,“爷在书房呢,您进去吧。”
说着还十分贴心地帮子歌推开了门。
听到脚步声,子昱头也没抬地开口,“何事?”
没有听到声音,他抬起头,就见子歌站在那里,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回来了?”
唇间溢出一抹笑容,将手里的笔放下,站起绕过书案,来到她的身边。
“怎么样?”
知道她被娴贵妃的人带进了宫,这话就是问她在关雎宫和娴贵妃相处如何。
子歌扑过来抱住他的腰,一言不发。
见她这样,子昱顿时紧张起来,捧起她的脸,“是不是受欺负了?跟为夫说,为夫一定帮你欺负回来。”
子歌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噗嗤”一声,“若是娴贵妃欺负我,你也帮我欺负回来?”
“她真欺负你了?”
他的神情严肃下来。
管他是谁,敢欺负他的歌儿,天王老子他也要讨回来!
“没有。”子歌摇摇头,又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就是觉得好疏离,明明是我的母亲,最亲的人,可我却没有任何想要亲近的感觉。”
“我才是你最亲的人,你亲近我就可以了,亲近别人作甚。”
子昱长长的手臂环住她,将小小的她搂在怀里。
“……”
听着他的酸话,子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子昱眉头微挑,“我难道不是你最亲的家人?”
“当然是了。”
子歌下意识地点点头,反应过来后捶了他一拳,“你别偷换概念,这是不一样的。”
子昱抱着她不撒手,“有什么不一样,亲人,是以感情为纽带的,没有感情,就算有血缘,也算不得亲人。”
他才不允许歌儿被她那所谓的亲人抢走,亲近不来当然更好。
不过,这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心里乐乐便罢。
“感觉很奇怪。”子歌贴着他的胸口,耳边是他强有力的心跳,“见到陛下,二哥,那种感觉很微妙,可是见到娴贵妃,我却心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