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的情绪，似乎有些过于激动了，子歌停下脚步，扭头去看她。
“为何？”她的眼睛微眯，向她询问答案。
“这个奴婢不能说。”半夏使劲摇头。
“那好，我去问他吧。”她生气地开口，别人在自己面前弯弯绕绕也就罢了，连半夏也这般吞吞吐吐。
“不行啊，姑娘。”
此刻哪里还有心思注意主仆之分，半夏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衣袖，一脸的恳求。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夏的百般阻挠，让她更加好奇了，那位卓大小姐，跟墨子昱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姑娘，你就别为难奴婢了，奴婢实在是不能说啊。”
半夏都要哭了，这事情若是传扬出去，世子爷还不得杀了自己啊。
“姑娘，奴婢也是为了你好……”
她诚恳地开口，然而话还未说完，就被子歌打断了。
“半夏，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对我百般阻挠，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
那位叫杜鹃的丫鬟说的是真的吧，即使那位卓小姐去世多年，依旧占据着他的内心，所以，他才会那般轻易地放过要杀自己的人……
想到这儿，她的心狠狠地一痛，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这可吓坏了半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呀，脸色这么难看？”
卓府的丫鬟实在是太过分了，卓家大小姐都去世那么多年了，还拿出来膈应姑娘。
“我没事，半夏，不问清楚，我这心里难受。”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到他的心里还住着另外一个女人，胸腔中这颗跳动的心脏，就跟针扎了一般，生疼。
抬头，已经泪流满面，原来在卓府的时候，都是故作坚强啊。
半夏着急得不行，“姑娘，你别哭啊，奴婢不让你去找世子爷，真的是为了你好。”
“你先跟我回去，我再好好跟你解释好不好？”
几乎是祈求的语气，她现在心里很慌，眼神在四周飘忽不定，就怕世子爷突然出现，到时候……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把姑娘带回去。别让她一冲动犯下大错。
“嗯。”
子歌闷闷地点点头，她现在这副模样，确实不宜见他。
半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提起的心总算回到了原处，扶着自家主子离开。
“歌儿？”
子歌她们刚走过拐角，子昱就从门里出来了，他的眉头不由轻皱。
她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呢？
不过，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于是，不加多想，便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子歌回到自己的雪岚院，声音还有些哽咽，“说吧，我听着。”
半夏挠了挠头，“那个……那个姑娘。你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这让她怎么说嘛……真是为难死人了。
“我让你说为何不让我去找他，不要岔开话题。”
子歌冷冷地开口，声音里几乎没有任何感情，她是真的生气了。
半夏缩了缩脖子，“姑娘，你别生气，我说，我都告诉你。”
子歌的神色平静了下来，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就等着她开口了。
半夏咽了口唾沫，觉得有些口干，复又端起桌上的另一杯凉茶，猛得灌入口中。
死就死吧，只要姑娘不要生气。
“姑娘，卓大家小姐是世子爷的青梅竹马，这个你已经知道了，奴婢就不多说了。
那位杜鹃也没说谎，世子爷和卓家大小姐，确实有一段情，不过，姑娘你别放在心上，就算世子爷真的喜欢过她，那也是过去式了，如今，昱世子妃的位置，是你的。”
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她又连忙补充了一句。
“半夏，我问的，不是这个？”
她的眸子微眯起来，看着半夏，直觉告诉她，半夏坚决不告诉自己原因，其中肯定隐藏了什么。
“姑娘，我就实话跟你说吧。”姑娘聪慧，恐怕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想到这儿，她也豁出去了，“卓家大小姐的名讳，在咱们王府啊，是个禁忌。”
“触禁忌者，死。”
她就亲眼见过一个管不住自己嘴巴的婢女被活活打死，那凄惨的叫声仿佛还在耳边，她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死？”子歌的眼睛瞪大，有些不能接受。
“只要提到卓语柔的名字，就得死？”
“是的，处置了几个下人之后，就再也不敢有人提起了。”
“是他的命令？”她真的不敢相信，那么温柔的人，会有这么冷血无情的一面。
“嗯。”半夏继续点头，“自从卓家大小姐去了之后，世子爷就跟变了个人一般，本来不怎么好的脾气更坏了，动不动就打骂下人，后来愈演愈烈，连卓小姐的名字也听不得了，只要听到她的名字，就会发狂，他下令，府中所有人，一律不许再提卓小姐的名字。”
提到这些，半夏有些神伤，正是因为这件事，太皇太后才将自己送到世子身边，照顾世子的起居。
听了她的这番话，子歌陷入了沉默，是多么重要的人，失去了才会有如此地反应，连她的名字都听不得。
他，很爱那个人吧。
心里微微有些刺痛，她却有些同情他了，失去心爱之人，他的心一定很痛吧。
“姑娘，奴婢真的是为了你好，世子的心思，咱们谁都不知道。”她顿了一下，继续开口，“所以，姑娘，不要冒险，不要轻易去提起这件事，世子爷如今这般疼惜你，就足够了。”
世子爷喜爱姑娘，是有目共睹的，卓大小姐的分量再重，我不过是一个死人，姑娘有一辈子的时间，走到他的心里去。
“嗯。”子歌淡淡地应了一声，心里很乱，很痛。
我这是怎么了？她将手放在心口，感受着它的跳动，
我爱上他了吗？
不只是心动，是爱……
“半夏，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去质问他了。”
因为，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姑娘……”她这样子，可不像释怀的样子啊，半夏忧心不已，却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你怎么了，这般愁眉苦脸的？”迎面出去，正好碰上了要给子歌送茶点的泽芝。
她苦着脸开口，“姑娘知道卓大小姐了。”
“啊？！”泽芝吓得手里的盘子差点没掉在地上。
“你说的？”她笃定府里的那些知情人不敢随意乱说，只能这样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