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祤只是一个外人,他并不清楚赵辉和城主之间成长经历,也不知道两人的恩怨,不过能让赵辉这种实力的武者,甘愿屈居人下,为自己去趋势,并且成为城邦一个基础的柱石。
单单从这些来看,这位已经死去的城主多半也是实力强悍之人,这样的人物,怎么会身体孱弱到这种地步。
而且最让人起疑的是,如果身体不济,实力大不如以前,此时更应该韬光养晦,避免和手下之间的冲突。
毕竟在这个异世界里,不管什么阳谋阴谋,都是构建在武力之上的,例如妖兽部族的钠丁,还有那位联邦新党的领袖箫殷红。
这些人物自身本来就是强悍的武者,像是苏祤原先的地球上,靠着智慧上位的领导规则完全不同,这个世界不但需要智慧更需要战斗力。
不然别说领导武者,恐怕就算是平民百姓都没有太多人服你。
可是这位城主在丧失武者优势,还有本身的实力之后,竟然选择在这样的荒郊野外召见赵辉,此番操作,或许有什么无法对人言的秘密。
但是这样就更加不合理了,这位城主觉得有维拉这极空境武者在,外加自己多年的城主威压可以镇住赵辉。
似乎忽略一点,一个极空境武者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就像是人和昆虫的差别,只要轻轻一脚,就可以将其碾碎,甚至都不要费太多力气。
这样的差别,无疑是将自己置于一个危险境地,更何况这周边的环境,又给赵辉充分的遮掩,不用担心什么内部影响。
估计赵辉在动手之前,就已经想好后续的对策。
苏祤感受了一下自己手指间流转的力量,之前消耗一空的真元力全部充满,这些都是那些黑色浓雾,通过小黑的转化所致,只是眨眼间也将气海修复完毕。
而看刚才的场景,这样黑色浓雾完全来自于城主,拥有如此精粹能量的人物,去轻轻松松被对方捏碎喉咙,苏祤想想也有些不可思议。
他想起从城主身上飘散的黑色雾气,异常的稀薄,被四周围的夜风一卷,就消失在空气当中,难道真正的古怪在那里。
还有一点,之前苏祤躲入地下时,有一抹威压,如同探测仪一般扫视过来,几乎将这大片废弃的居民区全部囊括。
苏祤一开始以为是维拉或者是赵辉,可是双方的战斗看到现在,他已经推翻了这种可能性,这两位极空境的确很强,只是这种强还是有限度的。
而之前那股威压却苏祤平生未见,那这种压力其实和黑色浓雾很像,那么只能暂时推断是那位死去的城主,之前释放出来的,或者是他的先行检查。
多半就是要确定这片区域没有人,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要在这荒芜的地区召见自己手下。
这番布置下,自己却以如此衰弱的样子出现。
苏祤眉头舒展开,他终于明白了。
或许这种衰败的样子正是城主刻意为之,目的就是引起赵辉的出手,然后故意致死迷惑对方。
难道关键点就在那消失的雾气上,或许这位城主练就什么隐藏的武技,需要这种时间来给自己缓冲。
分析完后,苏祤叹息一声,希望不是自己判断的那样。如果真是如此,他现在是走是留,也许都会引起布局之人的注意,难道威压只会扫视一轮吗。此时的天空残霞如血,落日余晖将仅有的几片云朵染得鲜红,远远望去,带着一种难以容易的残酷美感。
一个人影豁然穿过一片红云,身体四周激荡的元力将云朵拉扯和撕碎,并在天空中带起一道清晰的痕迹,如同将这晚霞整面划开。
这人影正是杜鸦,为了让徐蛟和苏祤安全撤离,她原本提供飞行的酒葫芦已经碎裂,现在之所以能预控飞行,靠得就是脚下凝聚起来的碎冰。
这是寒霜决的法门之一,让杜鸦可以自由在空中滑行游走,如同双脚踩在无形的冰面上。
可现在,这些凝聚起来的碎冰也有崩解危险,尤海使用的虽然是短矛,但是矛头上蕴含的穿透力却是极强,有时候杜鸦护体气罩都抵御不住。
每次杜鸦进攻的时候,尤海都靠着迅捷的移动速度,外加精妙的步法躲避,他似乎很熟悉御空作战,即便双脚没有踩实地面,也能很好发动力量。
尤海很少进攻,除了一开始那一矛以为,他可以说完全就是被动防守。
可是每一次进攻都能打在杜鸦招式的空隙上,每一下刺击,都让她气海和筋脉都一种撕扯般难受,甚至间接影响到了她呼吸的节奏。
尤海和杜鸦所遇到所有敌人都不一样,他就像是一只隐藏在草丛中猛兽,缓慢的匍匐前进,收敛自己爬动的声音,只为了可以一击就命中目标。
如果站在偷袭者的角度,作为同样是极空境的高手杜鸦,做到这点其实并不难。
可是要想将环境放在生死交锋中,在如此高强度的对抗下。依旧能保持蓄势待发的状态,冷静的寻找对手留下的错漏,并且还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做到游刃有余,那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听说你的师父杜武是狐族第一枪术名家,我慕名已久。怎奈依旧阴阳相隔了,遇到你杜大小姐,本来想好好领教一下,现在真是失望啊。”
尤海的声音在杜鸦身后响起,伴随这句话语的,还有一阵细微且锐利波动。
来了!
杜鸦没有在意尤海挑衅,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一阵波动上,她没有立即躲避,相反却闭起双眼,将自己自身的感应力和元力连接成一线,去把握任何细微的变化。
她和尤海虽然只激斗了十来分钟,可是其中凶险,比起在大湾城面对魔物潮时也差不了多少,已经可以逐渐把握到尤海的进攻习惯。
背部左侧。
杜鸦闷哼一声,身形未动,寒霜枪绕着自己腰间猛力一甩,本来坚硬如铁的枪身,突然像是变成一条长长的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