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祤坐了下来,变魔术般手中出现了一个棒棒糖,然后递给关瑶。
”而且现在已经接近夏季,我虽然没有在大湾城居住过,但可知道这座城市的炎热程度,那个时候可能很多食物都无法保持,尤其是干净的水源。”
杜鸦摸摸关瑶的小脑袋,看着霍青龙在发放食物和净水,再次叹息一声。
“这些道理我们何尝不知道,可是现在大湾城外还徘徊这成千上万的魔物。整座洛城都在这些魔物攻击下岌岌可危。”
“我们就算带着这些贫民出来,想要继续保持这样安全状态,也是很不容易的。”
杜鸦蹙起了秀眉。
“我们都是武者,都有自保的能力,但是这些平民并没有吗,一旦被大群魔物冲击,等待这些人的命运一定很残酷。”
看着这些活着似乎灵魂已经死去的幸存者,苏祤之前那个兴奋又在脑中飘忽,那个地下世界如此广阔,其实是足够容纳下这些人的。
但是这些幸存者里有城邦还有妖兽,还有天擎联邦的平民,成分实在很复杂。
苏祤是很懂得人性的,这些人现在一副放弃的样子,对任何事物似乎都提不起兴趣,很大程度是因为没有救援的缘故。
而且这些幸存者也知道,杜鸦和霍青龙的耐心都在消失,一旦这些武者抛弃他们而去,等待这些人就只有死亡。
可如果苏祤现在就抛出这个地下世界,等于说变相给这些人一个备选的方案,一个再次逃生的机会。
那么这些幸存者还会保持这样的状态,还有一点让苏祤忧虑的是。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有家有口,突然抛下这一切,然后贸然进入一个新世界从新开始。
甚至完全丢下了现代人的习惯,再也接触不到一些城市科技,这些东西幸存者们能接受吗。
就连苏祤心中也打个问号,当然,他这样想也有自己私心在,虽然苏祤的出发点是好的。
可是苏祤还是希望,在地下世界可以组建一个属于自己,或者是符合自己价值观的世界。
而不是把城邦这些纸醉金迷,或者像是中途城贫民窟那样,时时刻刻充满着暴力和血腥地狱。
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苏祤也不愿意做一个圣母,这样没有任何意义。
他只希望可以经营一座合适的乐土,其实更多是躲避未来众神降临,还有神秘莫测的绿色薄雾。
光是这两样东西就让他心头沉甸甸的,苏祤总有一种微妙的预感,似乎对于这个世界,这并不是最坏的局面。
应该有比这个更恐怖事情,确切的说,是在这两件事情之后,还有更加恐怖的局面来到这两个大陆。
那个地下世界与其说是苏祤心中的桃源,倒不如说是一座无法移动的诺亚方舟。
或许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敏感吧。
这些纷乱的想法在他脑中一闪而过,苏祤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一抬头,却发现了杜鸦有些担忧的目光,苏祤竟然有些触动。
或许应该把和这个世界拿出来和他们分享,杜鸦和霍青龙在这两个月之间,为了这些平民一路奔忙。
其实已经牺牲了太多,如果自己能提出一个备选方案,也可以让这两人真正放下重担。
毕竟,这些并不是他们的义务,杜鸦和霍青龙更没必要一直这么做。对于现在的天擎联邦和妖兽部族来说,战争的机器一旦启动,自然所有的事情都为战争服务
苏祤点点头,不得不承认杜家长线投资的能力,还有独到的眼光,恐怕大萨满米修是杜家增值最大的产品了,关键时刻还能保住家族性命。
他还准备询问米修关于传送阵的事宜,突然察觉到感应力的一丝异动,这种异动一闪即逝,维持的时间极其短暂,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他现在使用的是混元力,而非元力,论起甄别能力,比起元力感应要细密灵敏一倍以上。
这种异动虽然细小,不过放在以混元力为体系气海中,就如同在苏祤耳朵敲鼓那样清晰。
苏祤没有动,只是眼神做了一个暗示,大萨满米修是经历过战争的妖兽,能在那种血雨腥风环境下生存的人物,早就已经人老成精了。
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一收浮沉珠,微笑道:“苏小友,现在传送阵已经成形,来,我先带你看看你所站阵眼所在。”
说着,带着苏祤朝法阵走去,刚踏出几步,整个身体一阵漂移,几乎是眨眼就在千米开外,伸手就朝一片黑暗抓去。
苏祤已经在城北监狱就领教米修的身法,现在一看竟然又快了几分,她这样突然的移动,不但速度极快而且消无声息。
别说没有衣袍摩擦空气的声音,连元力波动都被压制到极其细微的状态,就算苏祤自己面对如此迅捷的一爪,也只有先行逼退这一方法。
但是这潜伏者却反其道行之,一道寒光从黑暗中迸射而出,是一把雪亮的长剑,这剑尖如同一条冲出水面银色的蛟龙,眨眼间就咬向米修手腕。
两人明明是一攻一守,可是看起来速度竟然差不了多少。
米修冷哼一声,中途收爪为拳,接着这一收的力量,整个手臂仿佛一根收紧弓弦,微微一震。
明明是一条手臂发出来,却宛如在洞穴中擂起一面大鼓,声音响彻洞中,回声震耳欲聋。
只不过如此的声响中,霍青龙依旧是闭着双眼,盘膝坐在石头上纹丝不动。
潜伏者没想到如此纤细手臂竟能有这样的气势,再想变招已然来不及了。长剑刚一接触手腕,剑尖上就顿时传来巨力,长剑立刻弯曲成一道弧形。
潜伏者整个人也因为这股力量,借势朝后飞退,整个身躯如同一只巨大蝙蝠,腾空而起,瞬间吸附在洞穴顶部。
米修并没有追击,只是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冷意。
“双鱼剑,卫子昂,你以为蒙着面我就认不出来吗。”
潜伏者嘿嘿一笑,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份被识别出来。
他拉下自己黑色面罩,是一名年轻人类男子。这男子乍一看样貌很英俊,可惜的是,在男子左眼角的下方,有一条细长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