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明曜帝国少年大赛结束后,已接近月底,枫涧飞收到学院放假的通知,没有选择跟齐云夜返回学院,而是与郭灵回家,欢庆新年。
落月小镇,一如既往的安宁祥和,步入小镇,枫涧飞与郭灵面带微笑的与熟悉的亲朋好友打着招呼,嘘寒问暖,融洽的氛围让枫涧飞仿佛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的时光。
到家见过祖父祖母,将准备好的礼物交给堂弟枫佑灵,看着他欢天喜地的拆开里礼物,枫涧飞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淡淡的笑意,祖母张罗着一家人的饭菜,在桌上枫涧飞讲述着所经历的事情,当然也省去了许多,欢声笑语之中,一家人其乐融融。
虽然这半年时光很短,但枫涧飞的容貌已不复当初的稚嫩,特别是在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中,枫正远看到了太多的不同,一身若有若无的气息,让他明白,自家的孩子已经长大,已经有了他自己的路。
和他父亲不同,枫涧飞迎上了一个大世,本来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但大世之下,岂有安稳之地,只能希望他能在大世中坚强的活下去。
根据枫涧飞现在的成长,枫正远明白他一定经历过太多磨练,却未曾想到,这个曾经单纯的少年已经学会如何在一个最为残忍的武者世界生存,他的心已不复之前的脆弱。
夜幕寂静,灯火阑珊,枫涧飞站在窗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心中的思绪飘动,对于这个简单安宁的小镇,他的心中有着不少的疑问。
为什一个平凡的小镇能引动月华洗礼?为什么一群平凡的人能铸造出燃烬这柄灵器?为什么一个弹丸之地会传承着《月华》这种特殊灵诀?甚至是自己所学的特殊剑诀,小镇到底存在着怎样的秘密,他很想一探究竟,但他不敢,因为自觉告诉他,这恐怕并不是一件好事!
两天后,外出的小镇游子大都已经归家,但枫涧飞的父辈之人亦如往常的没有回来,在爆竹声声中,他们满怀期待的迎接新的一年,带着单纯的喜悦相聚在一起,闲话家常。
八个出游的少年相逢在学堂的演武场,作为同期踏出小镇的少年,他们都有着各自的成长,韩意与小镇的老者们听着几人讲述的所做所为,纷纷露出欣慰的笑容。
枫涧飞保持着淡淡的笑容,目光落在韩意身上,虽然韩意掩盖着自身实力,但自从融合了星月面具,学习了灵析师的知识后,他对灵的知觉早已达到空前的境界。
王境巅峰,这是韩爷爷给他最基本的感受,但他的身体却存在一种无法修复的创伤,自身实力被死死的限制在灵者水平,而祖父、郭爷爷、王爷爷,落月小镇四姓的代表,实力都非表面所见,他们似乎一直在隐藏着什么!
骤然间,他想起了那个梦境,那个以他与韩厉的记忆所构建的梦境,守楼人、宿命、因果,一切发生在梦境中发生的事不可能毫无根据。
韩厉坐在枫涧飞身边,看着枫涧飞跳动的目光,小声的问道:“哥,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这段时间不见,总感觉你变了许多!”
“是吗!”枫涧飞轻声叹道,原来自己已经改变了这么多,经历过太多的沉重,他所思考的范围早已不在局限于双眼所见。
韩厉这半年,实力与见识也有了极大的提升,星力淬体,星兽合一,在实力上与枫涧飞相差不大,但所经历的事却截然不同。
韩厉在学院想方设法的寻找关于他父亲的一切,但这一段被列为机密的过往所残余的痕迹少之又少,枫涧飞并未把他所知的事告诉韩厉,因为这些事,现在的他们并无涉足的资格!
“小厉,你说这个世界真的有所谓的命数吗?”枫涧飞目光变得有些深邃,望着无尽的夜空,心中不知所想。
韩厉似乎被枫涧飞的情绪所渲染,同样的抬起头,坚定的说道:“就算这个世界真存在命数,我也要把这个命数紧紧的揣在自己手中,我的命运由我做主!”
枫涧飞抬手拍拍韩厉的肩,以示鼓励,话虽如此,但命数真的是那样好掌握的吗?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谁也不知道具体指代,也许当一个人打破自己所谓的命数时,不过只是沿着命数步入下一个阶段,真让人无解!
枫涧飞轻揉发胀的脑袋,自己怎么又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这些莫名其妙的思绪不应该出现在这欢庆的场合。
钟声撞向,爆竹升空,绚丽的烟火照亮了整片夜空,刹那的璀璨带给人们最美好的视觉感受,平凡中的幸福,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这样简单。
除夕之岁,新的一年到来,演武场中的大家相继离开,枫涧飞与韩厉分别后,却鬼使神差的去了书楼。
落月小镇,武道的起源源学堂,一座不知年代的书楼,一位不知年岁的守楼人,枫涧飞还记得他初见守楼人的时候。
当日五穴聚源,比起儿时伙伴们都要差一点,得知消息的他,心中难免的产生深深的失落,而他便在书楼遇见了守楼人,不知年岁,不记姓名,只让枫涧飞称他为守楼人。
一袭黑袍,遮衣面孔,所能见的只有那双有神的眼睛,可这并未让他感到害怕,而是产生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你可愿学剑?”
枫涧飞清清楚楚记得守楼人的问话,那时他并不懂,却潜意识的回答道:“愿!”
而后,守楼人便将这套无名剑诀传授给了自己,并未多说一字,也未作出任何指点,这么多年,他靠着自己的摸索掌握了这十二剑,但能使出来的也只有破晓与朝露这两剑。
今夜,守楼人独坐屋顶,经久不变的黑袍依旧掩盖着他的一切,以枫涧飞现在的眼力却依旧看不透,星光下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寂寥。
枫涧飞纵身上楼,轻身坐在守楼人的身边,间隔如此之近,却依然感受不到他的声息,他想起了梦境中韩爷爷所说的话:梦境的制造者根本无法幻化出他。
各种迹象表明,守楼人的实力绝对在皇境之上……
“你来了!”守楼人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其中判断不出一丝喜怒。
“这半年的时间确实让你成长了不少,甚至有点超出我的意料,你虽不是天生的剑者,但你却拥有一颗剑者的心!”
守楼人没有看枫涧飞,只是抬头继续望向天空,自顾自的说道:“你心中有很多疑问,我也有着答案,但这些没法告诉你,你所需要做的就是保持这种状态,变得更强!”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枫涧飞的心中依旧有一丝不甘,当他正要开口之时,守楼人继续说道:“一年之后,我会告诉你所想知道的一切!,所以不要去深究,这对你并不是一件好事。”
枫涧飞默然的点点头,一年就一年,那么就等一年吧!
“你学的那部剑诀我到可以告诉你,它并没名字,也不是一套正规的剑诀,而是由天地十二种不同真意演化而成的,所以你虽已掌握,但很难使用出来。”
“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空、生、死,十二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大抵的包含了整个天地,我不知道你是否有可能将十二剑施展出来,若能,就尝试将十二剑融为一剑,那么或许你会找到它真正存在的价值。”
枫涧飞嘴角抽搐,怎么感觉这套剑诀比《帝武录》更为复杂,好歹《帝武录》只涉及十系之力,而这套剑诀还涉及生死,并要求将十二剑融合,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守楼人并未理会枫涧飞的反应,只是缓缓站起,返回书楼。
命运的轮轴已经转动,宿命真的要来了吗?
他轻声一叹,关上了门,灭了灯火。
新年的第一天,淡淡凉意透过窗户进入房间,少年推开窗户,望着白茫茫的小镇,鹅毛般的雪花簌簌地不断往下落,织成了天幕雪帘。一夜之时,小镇就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纱,天空中飘动的雪花,如同柳絮一般,银一样的白,玉一样的润,一朵朵一簇簇,纷纷扬扬冉冉飘落,闪着寒冷的银光。
天寒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将天地的温度拉下了太多,街道上的居民穿上了厚衣,开始了新的一天。
枫涧飞怔怔地望着天空飘舞的雪花,在他的记忆中,落月小镇并未下过如此大的雪,而这个时间恰逢新年的第一天,难道这昭示着什么?
他哑然一笑,看来自己这段时间真有点神经过敏,随便一件事都能想偏,也该趁这个机会放松一下自己绷紧的神经,毕竟这样空闲对于他来说并不多。
大雪一连下了三天,厚厚的白雪虽然掩盖住了万物,但也在悄然间滋润着生灵。枫涧飞与家人朋友轻轻松松的度过了这短暂却开心的时光,天武灵玉的亮起表明他的假期已经结束,读取这传递而来的信息,他收拾好行李与家人告别,重新踏上那条残酷的道路。
白茫茫的大道,孤立的顺风亭,一如既往地向亲人挥手作别,枫涧飞与韩厉的身形开始渐行渐远,突然枫涧飞停住脚步,回首望向雪白的小镇,心中涌现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韩厉不解的看着他,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枫涧飞轻轻摇头,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为什么情绪不受自己控制?是不舍?还是其它?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他尽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无声的远去……
他不知道,这一别,或许真的就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