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的空气甚是难闻,刺鼻而酸腐,云初头闷脑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记得,之前明明没有发现香姑娘的身影,刚才为何突然出现?
他呆呆瞧着香姑娘,一切都如此的真实,应该不会错。看起来,她昏过去了。
又看了几眼,云初确定,这绝对不是幻觉。
如果这不是幻觉,那么云初就可以得知一件事实,他还没有死,这里并不是地狱。这是,是狱鱼的肚子里啊。
心头一喜,秋灵师姐在哪里?
又想到自己的处境,面露忧色,唤了几声:“香姑娘,香姑娘。”
并不见对方答复,心中暗叫一声糟糕,香姑娘身重蛇毒,她独自一人无法抵御,已是昏过去了,我若再不助她,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最重要的是,他灵气尽失,想必香姑娘也是如此,如果是这样,还怎么抵御蛇毒?简直是糟糕透了!
想到清冷端庄的香姑娘,就这样沉睡下去,永远无法醒来,不由得让人怜惜。
云初将萤石照向她,仔细观察,发觉她那饱满的胸口徐徐起伏,如同微风吹动湖面一般,这才松了口气。她还有一线生机。
眼下,这层屏障将两人隔开,云初必须想法子将它破开才行。时间,比一切都重要。
又做了一番尝试,拳打脚踢,各种身技使用出来,屏障纹丝不动。云初可以确定,仅凭肉体,是无法撼动屏障的。
看来,他还得恢复自己的灵气才行。
那么,又扯到了这个问题,他的灵气究竟去了哪里?
云初焦头烂额,扫视一眼四周,重新确定,这里真的没有出口,这才轻吸口气,盘膝而坐,静下心,想起了主意。
他现在是被妖兽吞入腹中的猎物,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很多妖兽,没有牙齿,会将猎物直接吞下,然后再消化。比如说蛇类。
为了防止猎物在肚中挣扎,它们会进化出一种可以应对的方法。
虽说云初对于妖兽还算了解,但对于它们的消化系统,真的是一概不知。只能凭空想象了。那种应对的方法,就是让猎物失去反抗能力。
让猎物手足无措,乖乖的在腹中,等待着被消化。
想到这里,云初头皮发麻,这个想法太符合逻辑了,他这个猎物,正是被困在这儿,手足无措,等待着被狱鱼消化。
这个想法,解开了心中的一个谜团,狱鱼的腹中为什么是这样的构造,自己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
同时,他也明白了,自己的灵气,正是被狱鱼给“限制”了,这是狱鱼的消化系统起到了作用啊。
如果不能及时离开这里,毫无疑问,便会被狱鱼所消化。
眼前一亮,心想:“难道是这酸腐的气息在作怪?”越想越觉得是,这股恶臭让他脑中发昏,胸口发闷,一定是受了它的影响,灵气才会消失。
时间紧迫,他必须要在被消化前,恢复自己的灵气,打破屏障,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至少不是狱鱼的消化道内。
抵御“毒气”的方法,云初舔了舔嘴唇,要是能钻入储物袋内就好了。储物袋这东西,什么东西都能收进去,只要袋子的空间够大,妖兽也可以收的。
唯独不能收的是人类,人类要是钻进去,那袋子肯定会爆炸,原因云初也不知道,也不知那设计袋子的大能,为何不填补了这个弊病。
从储物袋去取出几种灵石,倒出来,五颜六色的光彩,顿时笼罩了这里,云初从来没有发现,灵石的光泽竟是这般美丽。
云初知道,灵石与灵草之间,可以搭配出药物,可以解毒的药物。
他记得很清楚,幼时,被一毒虫咬伤,身重剧毒,族内老者,就是用灵石与灵草搭配出的药物,帮他解毒的。
搭配出药物,解去这里的酸腐之气,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瞧着这些五颜六色的灵石灵草,云初头皮发麻,心中叫道,不行,不行,这得尝试多少次,才能配出药物?况且,能不能起效,还是个问题。
他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在等下去,黄花菜不凉,他自己就凉了。
越想越觉得可怕,越觉得这酸腐之气恶心,索性用手捂住了口鼻。这样一捂,云初眼前又一亮,想到了主意。
找片薄布,将口鼻捂住,不就行了吗,这是个很简单的方法,且不用耗费时间。
立即从衣角撕下一片,罩在脸上,只是呼吸几下,无法起到效果,仍能闻到酸腐之气。
这时候,云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水,然后,他搜遍了全身上下,搜遍储物袋,终于发现,一滴可以用的水都没有。
这种地方,狱鱼的肚子里,这片狭小的空间,上哪儿寻水去?
云初额头泌出汗珠,眼下,他真是寸步难行啊,需要什么,就缺少什么。最常见的水源,也会在这关键时刻绊倒他。
就在这时,一道光线射入眼中,心头猛然跳动,这光线从哪发出的?难道狱鱼要消化他了?
微微眯眼,朝光线传来之处看去。所看到的景象,让他颇为意外,原来,是香姑娘醒了,她手持萤石,站在那边,正瞧着他。
大眼瞪小眼,两人皆是怔住了。
云初面露喜色,香姑娘能醒过来,对他而言,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至少不会让他太自责。
走上前去,两人就隔着一层屏障,互望了片刻。随后,云初开口道:“香姑娘,你感觉怎么样?”
话音落下许久,香姑娘并没有回应他。云初又道:“香姑娘,你怎么了?”
香姑娘仍是不语。
云初心想,她怎么了,怎么不理睬我?
而屏障那边的香姑娘也在疑惑,这家伙在说什么?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事实上,屏障将两片空间封闭的相当紧密,声音根本无法传出去,自然就无法听到对方的声音。
云初想到了这个,说道:“香姑娘,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若能听到,就点一点头。”
说完,等待了半晌,云初咽了口唾沫,终于可以确定,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隔着屏障站了会儿,香姑娘似乎有些体力不支,目光中,她缓缓坐下了,云初面露忧色,看来她的毒还没有解。问题是,云初看不到她的脸色,无法清除的判断出她的身体状况。
云初也随她坐下,两人面对着面,距离不过半米,可就是无法听到对方的话,也很难明白对方所表达的意思。
云初想了想,伸指点了点香姑娘,又点了点自己的口罩,意思就是,让她带上口罩。
香姑娘怔了片刻,撕下一片衣角,掀起了面纱……
这让云初有点没想到,没想到对方这么容易就理清自己的意思,当然,他没有过多考虑这个。
见香姑娘掀起了面纱,云初心头一跳,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了过去。尖尖的下巴,粉嫩的唇瓣,秀挺的琼鼻,洁白如玉的脸颊……
如同一幅正在创作的画面,一样样的印入云初眼中。轻吸一口气,这画面,实在是太动人了,叫人有种恨不得把眼睛伸进去的欲望。
虽说只是半张脸,但已经足够让任何男子为之疯狂。
可这张画面虽然完美,却是一副未完成的画面,只画了一半,就没有后续了。云初没能继续看下去,因为这样足以让香姑娘带上口罩了。
并且,这美丽的画面,转瞬即逝,这让云初觉得,以后很难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云初回过神时,香姑娘已是将口罩带好了,面纱也已经掩住了那张唯美的画面,春色不外露……
两人又互望了片刻,云初只觉牙痒痒,虽然不是气的,依然有一种生气的感觉,心中恼道,你老是带着面纱做什么?
其实,云初一直都好奇香姑娘的样貌,想要让她掀下面纱一探究竟,只是没机会说起,现在,云初觉得机会到了。
但见云初伸指,指着香姑娘的脸颊,就这样指了半晌,然后做了一个取下面纱的动作。
然而,香姑娘摇头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云初做完动作的那一刻,她就摇头了。
云初摊了摊手,表示,为什么?
香姑娘不睬他,仍是摇头。
云初心想,若是我们被困死在这里,那岂不是永远也无法看清你的脸了。
一想到困死在这里,云初还是怕的,得赶紧找水啊……找个屁水,先问问香姑娘能不能破开这该死的屏障。旋即用拳头做出拍打屏障的动作。
香姑娘摇了摇头,伸出玉手指向他,然后拍打几下屏障。
云初挠了挠额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我打开这鬼东西。他明白了,香姑娘表示自己没法子啊,看来她在这里也是无法动用灵气。
明白了这个,云初头都大了,那还是先找水吧。
找水……
这里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上哪里找水去?
内心叹息一声,云初忽然想到了什么,是啊,苍蝇都飞不进来,那酸腐之气,是如何窜进来的?这里封闭效果这么好,气体如何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