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日后。
“冀太子,前面就是蔚州了。”羲华看着距前方二十里的城门道:“想必杨护卫早已在那等候着殿下了。”
“想不到这么快就要与羲将军分别了,孤甚为不舍呀。”承玙道。
俩人相处这段时日,对这位冀太子的性情,羲华多少也有些了解:“这一路,在下对冀太子多是佩服,希望日后还能相见。”
“一定的,孤还要来找锦熠玩呢。”承玙笑道。
昨晚,杨翙便已到了蔚城,今日一早便在城门口等候了,此时已有两个时辰之久……“哒哒哒~哒哒哒~”,阵阵马蹄声传入耳中,看着前方愈来愈近浩大的人马,杨翙驾马迎上去。
“吁~”
“吁~”
“吁~”
“冀太子、羲将军。”
“杨护卫。”羲华道:“杨护卫,保护好冀太子的安全。”
“羲将军放心好了,孤和杨护卫的交情深着呢。”
“将军放心,杨翙定会好好保护冀太子。”
“有杨护卫在,孤不耽搁大军的行程了。羲将军,就此别过,愿羲将军凯旋。”
羲华恭声道:“冀太子,就此别过,一路上小心。”随后看了一眼杨翙,便领着大军往西北方向继续前行。
看着大军渐远,承玙开口道:“杨护卫,我们也继续赶路吧。”
“冀太子一路劳累,不如先去城内驿馆休息一晚再继续赶路。”
承玙摇头:“不必了。杨护卫,孤知道你送孤回冀国之后还要再赶往边防,此次已经麻烦羲将军了,孤又岂能再耽延杨护卫?快些赶路吧。”
看着眼前的少年,杨翙露出浅笑:“好,那杨翙就以高护卫的速度前行了。”
日夜兼行,又行了五日的路程,终于要到了冀国境内,“驾~驾~”,二人驾着马飞快地往义临关方向奔驰,高达聿驾着一辆华丽的马车早已在城门口等候着,看着二人将至,高达聿下马上前迎去:“属下见过殿下!”
“高护卫免礼。”
“谢殿下!”高达聿随后看向杨翙道:“此次,多谢杨护卫护送我太子归国!”
杨翙笑道:“高护卫不必客气,此次我奉皇命而行,何况,二位太子乃兄弟至交,这个‘谢’我倒是受不起。”又转向承玙,道:“却是委屈了冀太子,这些日来的奔波劳累。”
“有你们的护送,孤哪里又会委屈?倒是你们辛苦!谢之言,孤就不说了,省得浪费杨护卫的时间。望杨护卫这一去,能传来好消息。”
“谢冀太子!”
“杨翙,一路保重!”高达聿看着自己的好友道。
“一定!”杨翙最后看着二人:“杨翙告辞。”
义临关外,杨翙驾着马,踏着飞尘而去……直到不见杨翙的踪影,承玙才翻身下马,又恢复了慵懒的模样:“高护卫,我们先在义临待个三五七八天,然后再动身回宫,如何?”说着,人早已躺进了车内。
知道这段时间太子定是劳顿,高达聿也不催促着太子回宫,驾着马车往关内的酒楼缓缓而去:“一切听从殿下安排。”
马车内,承玙闭着眼,虽是疲惫,却无睡意,思绪全都飞向了襄皇宫。
而自从单太尉出征博关后,单秋奕就在永宁宫与璇宁同吃同住,整日和璇宁一起受教、玩闹,有时亦给锦熠解闷,可谓是对赫兄台所托之事上心。
锦熠来到永宁宫时,两个女孩正在宫院里抚琴舞剑,琴声高荡激昂,剑影捷如飞鸟,锦熠立在一旁欣赏着这一曲一剑。清绿的梨树下,身姿如燕,随着高亢的琴音,手里的剑越出越快,明眸一转,银光一闪,轻身一跃,红袖轻触黄袍,单秋奕瞬间来至锦熠身前,锦熠顺势接招,二人纠缠在了一起。璇宁抬头瞧了一眼,嘴角微翘,指尖于弦上不停拨动。
“想来近日时常习武,武艺增进不少。”锦熠频频化解单秋奕的闪展进击。
“还以为你整日忙于朝政,武艺有所荒殆。既如此……”单秋奕一笑:“我就不客气了。”
锦熠一挑眉:“这么说,你在让我不成?”
“我是怕到时你输了,说我是靠柄剑取胜。”
锦熠无奈:“你以为我是承玙?”而后笑道:“我若赢了,到时你也莫说本太子欺负你一个女孩子。”
话间,单秋奕紧逼连击,锦熠却出其不意,跃至单秋奕身后,轻轻一个反击,单秋奕手里的剑便落了空,锦熠侧身快速接过剑柄,回头一笑:“这局,我赢了。”
单秋奕睁大眼:“不算,曲还未落。”
“是吗?”锦熠突然慢声道。
语毕,音落。
单秋奕深呼吸一口气,向左看去,璇宁正朝他们走来,见此,单秋奕对锦熠道:“你赢了。”
“承让了。”锦熠将剑递还给身侧的人。
“今日父皇早些放了皇兄啦?”看着锦熠一身朝服,璇宁问道。
“是啊,不然,我也不会这个时辰来永宁宫了。”
璇宁笑着,转眼看向单秋奕,单秋奕会意,道:“我和宁儿正好要准备去丞相府,既然你有空,那就和我们一起去吧。”
锦熠道:“如果你们想和臻儿一起玩适,可以接她入宫。”
“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桐姨会放心臻儿出府吗?”单秋奕道。
“为何不放心?臻儿身子骨不好,我让人用辇车把臻儿接进宫,一路上多人护着,舅母若实在不放心还可多派些人伺候。宫里的御医也多,如此,还可为臻儿仔细瞧瞧身子,进宫不是件坏事,舅母如何放心不得呢?”
璇宁和单秋奕听完锦熠这番话顿时不知言语,而锦熠早就猜到两个女孩的心思:“我看,你们去丞相府见臻儿是假,想出宫才是真吧!”
“嘻嘻,不愧是太子殿下,就是聪明。”单秋奕干笑道。
“皇兄,你就陪我们去吧,好不好?”璇宁摇着锦熠的衣袂。
“就是,一起去玩玩嘛,换换心情。”单秋奕附和着。
锦熠本是不同意,又心下一想,道:“那,我们只去丞相府!除此之外,哪都不许去!”
“啊?”璇宁和单秋奕似乎不满于此。
“怎么?又不想出宫了?甚好。”
“诶~别,我们去!我们只去丞相府,只去丞相府。”单秋奕忙道。
锦熠笑着:“好,我回东宫换身便装。我们西宸门见。”说完,便转身离开永宁宫。转身的刹那,锦熠庆幸自己想起承玙之前那些嘱咐的话语。
回到冀国,承玙又同以往那般放玩,等回到皇宫时,已是两月后。
启明殿里,承玙向赫洌颉说着在襄国的事,“凉国”之事自然绕不过,可当承玙说到此事时,赫洌颉却阻断了他:“玙儿,凉国的事父皇已经有所了解。”
“是皇叔告诉父皇的吧。”
赫洌颉点头,承玙又问道:“那依父皇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区区凉国,倒不足费心,不过近年来,凉国的国力发展迅速,先灭莒,现在又将矛头对准襄国,其野心也是天下尽知了。”说到这里,赫洌颉一笑:“但这些,你皇叔都还应付得过来的,这几月里,襄国就数次大败凉军。”
“真的?我就说嘛,让锦熠不要太过忧心。”
“你当和你一样,一路玩了两个多月,才知道回宫?”
“哪有?我那是帮父皇体察民情。”承玙辩解道:“再说了,我一回宫便来告诉父皇襄国发生的许多事情,就因为我知道父皇定在担心皇叔。”
看着许久未见的儿子,赫洌颉终是心软:“罢了。你回宫还没有去给你母后问安吧?父皇陪你一起去。”
“嗯。”
正值盛夏,殿外的阳光格外刺眼,父子俩顶着烈日向着心之所向之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