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日落,云卷云舒。
不到半个月,蓝山郡内被天然法阵汇聚而来的灵气,就被秦琅消耗得七七八八了,毕竟灵气如同无根浮萍,达到一定的极限之时就会自行扩散出去。
有了一郡之地的充盈饱满灵气,秦琅也如愿以偿的突破了指玄境界,正式进入了儒家独享的天象境,这趟衡州之行终于算得上是此行不虚了。
江湖武夫跻身天象,体内气机自成巍巍气象,内外与天地圆融,从而向天地借力,甚至可以与天地共鸣。
远胜佛门大金刚的肉身,数倍于道门指玄的气机掌控,只等再拓实了儒家的法天象地,就可将三教融会贯通,水到渠成地成为陆地神仙境界了。
也就是仙法修行中的炼气圆满。
关芷竹在浸淫剑道数十年的袁长青调教下,也终于有了点小宗师的样子,虽然说与曹晓树之流还是有点差距,但总算不是那种晃悠得厉害假高手了。
这一日,下山购买米面粮油的老道士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说半个月前为他指路去杂货店的年轻小二出了点意外,说这话的时候,老道士的目光不住地飘向关芷竹。
秦琅眉头微皱。
那日,为了查看关芷竹的心性如何,他故意让关芷竹与年轻小二频繁接触,之后不知该说是被精诚所至还是不厌其烦,关芷竹向年轻小二透露了如今已经易主祖宅所在。
难道就此埋下了祸根?
若是这样的话,这一份因果牵连,可是完全可以算在自己头上,对年轻小二来说就真的是无妄之灾了。
锁龙崖半个月修行也差不多了,再继续强留也并无多大裨益,秦琅当即决定返回道州之前,顺便去小镇上收拾一下当初的无心之举。
来到初次来时落脚的酒楼,果然发现那位年轻小哥今日不在,而掌柜的望向关芷竹的眼神,也带着几丝隐藏的敌意。
秦琅甚至能听到他背过身去时,唉声叹气念叨的不自量力,以及半吐半咽的红颜祸水四字。
袁长青放低架子,端着酒杯过去叫了声老哥,主动问起了到底出了何事。
原来自从那日关芷竹跟随秦琅上山后,年轻小二接连好几天无精打采的,几次想要上锁龙崖瞻仰下心仪的姑娘,可惜每次走到锁龙崖山脚时,又没底气继续上山了。
前几天,年轻小二把心一横,跟掌柜的告了半天的假,决定先去姑娘祖宅看看,壮壮胆子,打听打听情况,也算是有了借口好说为何要上山。
结果,不知为何,好端端的一个小伙子却是被人抬着回来,这几天更是不得不躺在床上,吃饭都得让人伺候。
至于为何被人打了,年轻小二死活不说,还是掌柜的从别人那打听来的,说是小伙子言语上冒犯了蓝山郡地头蛇的蔡氏家族,被人给好生教训了一顿。
听到此处,关芷竹面容苦涩道:“蔡宝雁他居然对一个无关之人出手……”
面容平静的秦琅倒出一粒疗伤奇效的小还丹,递给微微摇头愤恨的袁长青,吩咐道:“袁道长,你去看望下在家养伤的小伙子,我去会一会这家喜欢用拳脚讲道理的蓝山郡蔡氏。”
袁长青默然离去。
关芷竹匆忙起身,主动请缨道:“我给先生带路。”
走出酒楼,秦琅目不斜视问道:“说说其中隐情。”
见心中小心思被看破,关芷竹不敢隐瞒,将与蔡氏家族的恩怨一五一十地道来。
“当年我父母遭人暗算,有消息说就是因为蔡宝雁看上了我家祖宅,故意泄露我爹娘行踪给江湖仇家。如今他们占用了我家祖宅,看来当年流传的消息并未有假。”
“这些年来我一直呆在关灵堡,为的就是学成武艺,有朝一日能够为我爹娘报仇。”
“不瞒先生,即使没有这出事的,我也会找机会去祖宅走一趟,替当年陷害我爹娘的事情讨一个说法。”
秦琅摇头轻叹,“江湖,这就是江湖啊……”
来到离开了将近十年的家门,关芷竹眼神有些恍惚,反而不自觉地在大门外停下了脚步。
近乡情怯,可这座宅邸分明已经改门换户多年了,就连儿时嬉闹的两墩石狮,瞧向自己的眼神也似乎有点不欢迎了。
关芷竹在发呆,秦琅的神识已经将院内情况查探了个七七八八,习武之人不少,不过多是些学过几手外家拳脚的护卫扈从,勉强称得上江湖高手的没有几个。
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一名老剑客,有个二品小宗师的实力,正好拿来给关芷竹砥砺武道。
恶人多养恶仆,懒散坐在门槛上的门房色眯眯道:“这位姑娘,你这是在看着这栋宅子呢,想要进来好生参观参观,还是觉得我身强力壮的,突然就看对了眼呢?”
回过神来的关芷竹冷脸道:“蔡宝雁呢?赶紧让他滚出来!”
门房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掌,一脸惊讶道:“哟嚯,还是个脾气挺大的主!难不成又是老爷在外面的风流债,找上门来要银子不成?”
“告诉你,别以为陪了老爷几个晚上就当自己是夫人了,每个月找上门的花魁头牌多着呢。一个有点姿色的小浪蹄子而已,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本就是上门寻仇,居然被一个门房出言侮辱,关芷竹顿时怒气上头,提起佩剑毫不犹豫的拍了过去。
嘴巴花花的门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剑鞘拍倒在地,眼睛愣愣地望着骤然出手的关芷竹,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被打蒙的门房一手扶地,呸地一口吐出几颗带血的牙齿,捂着红肿的左脸哭丧道:“马全!赶紧去禀报老爷,有人打上门来了!”
另一位年纪大的老汉慌忙跑向内院,一路鬼哭狼嚎,“不好啦!有人来踢场子啦!快来人啊!”
关芷竹不请自进,一脚将准备拦路踹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吓得闻讯而来的其他护卫立马没了以身拦路的胆子,且喝且退。
秦琅双手负后,不急不缓地跟在后头,欣赏关芷竹这一份难得的意气风发。
年纪轻轻的,就应该朝气蓬勃,而不是跟个老年人一样暮气沉沉才对。
片刻后,一道怒气冲冲的喝骂声传来。
“我倒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今天居然敢找老子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