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恩,好像是有了!”
叶若看着娇羞不已的刘锦绣,沉了沉脸,责备道,“什么叫好像,把手伸出来。”家里有现成的大夫确诊,她的字典里也没有好像两个字。
刘锦绣乖乖的伸出手,把袖子挽高,叶若激动的抬手边放了上去。乖乖,真有了,这脉象是喜脉!
“绣儿,你为咱老李家立大功了!”叶若一激动,脱口而出。
刘锦绣事先有准备,但是还是高兴的很。看着叶若激动的点头,满脸喜气。
接下来,叶若也顾不得听刘锦绣还有什么事要说了,径直走向鸡笼捉了一只又肥又大的母鸡,提着就进了厨房。这只母鸡最老,炖给孕妇喝汤最合适不过了。
刘锦绣还没回神,女汉子般的姐姐已经烧开水把抹了脖子的母鸡下锅汤毛了。不一会儿,厨房里便响起了宰鸡骨头的声音,清脆的像是一首好听的歌。
“绣儿,你请姐姐给你把脉确认了吗?”
李春童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及进屋,看到倚在门框上的刘锦绣便问道。
刘锦绣笑着点头,然后朝他奴了奴嘴,让他看厨房。李春童侧头,见叶若一个人在厨房忙的不亦乐乎,欢喜的一把抱起了刘锦绣,大喊:“媳妇儿真棒!”
小夫妻二人在屋里笑的嘻嘻哈哈,快乐的声音传到叶若耳朵里,她被笑声感染了,手上的动作继续,嘴里唱起了欢快的歌。
夜幕降临之后,炖了足足两个时辰的鸡汤差不多可以出炉了。她刚拿出碗盛汤试味道,便听见有人在唤师傅,她脸上露出一抹不悦,这偷歼耍滑的徒弟!
“师傅!”
“师傅!”
李俊扬又在外面喊了两声,声音也越来越近。叶若放下碗,走出了厨房,抬头便看见一个灯笼向她靠近。若是眼神不好,在这乌漆麻黑的夜晚,还以为这是山野里飘来的鬼灯。
“大晚上的,鬼叫什么鬼叫,惊了你师叔母的肚子,仔细你师叔扒了你的皮!”
叶若此时发现,收了这个徒弟,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谁家徒弟会掉师傅链子?谁家徒弟又敢掉师傅链子?除了他李俊扬,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李俊扬心里有愧,聋拉着脑袋不敢反驳,等叶若骂累了,才道,“师傅,族长爷爷请你去一趟呢!”
李义?那老头大晚上的找她做什么?
叶若瞅了瞅炖在厨房里的汤,有些不情愿。她这汤可是下了血本的,要是被人不小心偷吃了,那岂不是亏大了?不行,她不能离开。再说,那老头既然能让李俊扬来找她,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要不然,按那老头儿的性格,此时应该站在她家门口了。
叶若把李义的脾气摸了个一清二楚,但她不知道,李义倒是想飞过来一看究竟,可是腿脚不利索了。
“你回去告诉你族长爷爷,你师傅我今晚没空,明儿一早去找他!”
“师傅,你一定要去,师傅!”
叶若心里闪过一抹狐疑,这小子替人跑腿儿都这么尽职?
李俊扬苦巴巴的看着叶若,满脸的祈求。好像她今晚不去,他的族长爷爷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似的。
“又没有什么大事,我这儿也走不开,明儿去不行吗?”
李俊扬连连摇头,不去真的不行啊,不去就出人命了!
叶若白了这没良心的徒弟一眼,转身回厨房关火,她别因为这兔崽子毁了一锅汤,到时候她的心能真的滴血。她盛了五碗汤,剩下的鸡肉盛在了一个又大又深的帛中,用盖子盖住。然后才走到门口,喊了李春童和寒殇来端汤。
五碗汤,刘锦绣、豆豆和锦儿各一碗,云灏是个伤病号,也得了一碗。而最后一碗,是叶若对寒殇的承诺,当然,前提寒殇把药喂进云灏嘴里也立了大功,这是他该得的。最后剩下的鸡肉,便是他们没汤喝的人了!
叶若把一锅东西分配好后,竟然见李俊扬还站在原地。这丫的,今晚上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成?
“李俊扬,你小子今晚上腿灌铅了,还是身体被抹了混凝土了?”
叶若向来嘴毒,之前对付黄氏的时候就可见一斑。现在看着眼前这徒弟,神烦,嘴上也不客气了!
李俊扬既不懂“灌铅”,也听不明白“混凝土”,咬咬牙,直接给叶若跪下了,“师傅,求师傅救救我!”
今日之内,竟然有两个人给她下跪,叶若惊觉后害怕,她会不会折寿啊?不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吗,他们动不动就下跪到底几个意思?看着跪在地上的李俊扬她顿感脑袋巨疼,像是胀的要爆炸一般。他求救命,救的是哪门子的病?
李俊扬见她迟疑了,起身冲进堂屋背起了药箱,大步跨出门,拖着叶若就往外跑去。脚下的速度,一点儿也不像身患夜盲症的患者。他的夜盲症好了?
夜盲症算不得什么大病,但不知道李俊扬究竟属于哪一种夜盲症。若是暂时性的,只需要调养饮食便能改善,但若是遗传性的,费的功夫便要大一些。
“跑慢点,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叶若说完便用力挣脱掉李俊扬的手,差点摔自己个踉跄。她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在小道上稳住身子。
李俊扬心知事情迟早要有一个说法,想了想,便道,“师傅,咱们边走边说,族长爷爷怕是等不及了。”
这么严重?
一听事关性命,叶若便不敢再耽搁,只是不让李俊扬牵着自己走了。跟着一个黑夜里的瞎子走路,又摔到山崖下的可能性最大。这次可没那么好命,下面还有人垫底。
等叶若和李俊扬走到李家村的时候,叶若也了解了一个大概。她真是没想到,怪事年年有,今年还特别多——李义中风了!
按理说,李义这年纪也不过五十几岁,还不至于七老八十。可是,偏偏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比喝凉水塞牙还要倒霉的是,放屁闪了腰。李义一把岁数了,恰巧便是后者。
今日傍晚,李俊扬碰到了李义。李义很是关心她最近的生活,他便聊着聊着便说到了打水井。老族长很是激动,觉得这是造福乡里的大事,高兴的要让李俊扬陪他来找她谈谈此事。可是,李义笑着笑着就停不下来了,笑完之后,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
当时李俊扬吓得不轻,顿时惊慌失措。这是恰巧碰到几个农忙后的村民回来,一伙儿人才把李义给抬了回去。可是,他替他把脉之后,确定他中风了,而且很严重。
他把事情给李义的家人解释了一番后,便慌忙着跑来向她求救了。若是治不好族长,族长家的叔叔们便要送他去见官,让他坐牢!
叶若长吁了一口浊气,这些都什么人。李义中风哪儿能怪李俊扬,最多算是一个导火索罢了。若今日没有李俊扬,改日李义也在劫难逃。
“行了,祸福都是命,不关你的事儿,把脊梁骨给师傅挺直了!”叶若教育完,又瞅了一眼没出息的徒弟,摇了摇头,伸手推开了李义家院墙的门。
李家堂屋内灯火通明,两个半大孩子正在门口将纸钱一张一张的撕开,丢进一只大铁锅里。而堂屋正中,放着一块木板,木板上分明躺着一个人。那人的面前,跪了一地的人。
叶若曾见过这阵仗,这是农村给老人送终的架势。老人在临终前,往往会有回光返照的一刻,之后便是神情呆滞,瞳孔渐渐的涣散,面部人中一直扯动扯动,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叶若上辈子的时候,母亲说,外公去世的时候就是那样的,看着好心疼好心疼,可是一切都无能为力。她此时见到李家这阵仗,一种隐藏在内心的情感破茧而出,她抬腿便冲了进去。
“李春花,你做什么?”
“李春花,我爹不行了,你不能再惊动他!”
“快点把人拉开,快点!”
“爹怎么不动了,是不是已经没了?”
“点鞭炮,点纸钱!”
......
堂屋里一阵乱七八糟,门外也不知道谁守着那鞭炮,这边话落,那边的鞭炮已经噼里啪啦的震的耳膜响。紧接着,屋里又是哀嚎声一遍,吵得叶若头痛。
屋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去拉她,场面乱成了一团。叶若不得已,直接扛着李义的“尸体”,从缝隙中钻了出去。她在人群外围,朝着惊呆在外面的李俊扬招手,李俊扬回神,师徒二人便扛着李义跑了。
等屋里的人稍微静下来,全都发现不对了。老爷子的遗体去哪儿了?
“不好了,诈尸了!”
“闭嘴!”
不知道哪个妇人狗嘴里吐出狗牙,也不知道哪个汉子出声厉喝,李家一阵讧乱之后,便听见人道,“快点燃火把去找,另外让一人去报官,说李春花抢了爹的尸体。”
李家的人分配好任务,全都散了。宽敞的院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在大铁锅里燃着的纸钱,一片安静。诡异的气氛让围墙外的叶若浑身一颤,千万头草泥马从心中呼啸而过,这几兄弟是有多想李义嗝屁?就差点把他活埋了!
“师傅,我们怎么办?”
李俊扬胆儿也忒小,等他们吧李家村的人叫醒,官府再派了人来,他们师徒二人是插翅难逃。难道,他们师徒二人真的是逃不过蹲牢房、吃牢饭的命运?
叶若瞧了瞧四周,挨家挨户的灯已经亮了,她对李俊扬指了指院子,率先从围墙翻了进去。江湖人曾说,越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她把李义救醒了,一切关于“偷尸体”的谣言便不攻自破。
李俊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咬咬牙,便将李义给背了进去。师徒二人随便找了一间房间,便将人放到了*上。叶若打开药箱,拿出银针,就在李义的几处大穴上扎了下去。她把银针扎进太阳穴的时候,手都没抖一下,然而,李俊扬却紧张到呼吸都忘了。
“师傅,好像有人回来了。”
“嘘——别出声,没人晓得我们躲在这里。”叶若把声音压的极低,说完之后,便继续手上的事。
李俊扬用手把嘴巴捂好,生怕自己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来。额头上的冷汗簌簌而下,浸湿了全身。这种经历实在是太过刺激,他这辈子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三弟,你站在院子里做什么?赶紧去祠堂,同大伙儿一起商量商量事情怎么处理?这李春花胆子太大了,一定要好好严惩。”
一道男声说话掷地有声,声音里透着一抹狠劲儿。叶若光是听这声音,便觉得他不好对付。
“二哥,我总觉得爹就在附近。”
“说什么胡话,俊晔说他亲眼看见的,李春花把人给扛走了。爹不可能在屋里,快走吧!”
“恩!”
两个说话的人快速的出了院子,等脚步声远去了,叶若才让李俊扬在屋里点了灯。屋里一亮,李俊扬吓得差点叫出声来,李义身上怎么全插满了银针,同刺猬一样,看着渗人。
叶若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义身上,时而插针,时而把脉,时而探他鼻息......不知道过了多久,本来已经一脸死灰,已经被家人当做死人的李义,竟然叹了一口气。声音虽然很淡,但是在绝对安静的房间里,却是格外清晰。
活了,救活了!
李俊扬激动的差点跳起来,满脸喜悦的看着叶若,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师傅的医术真的已经称得上妙手回春了!
“搜,挨家挨户的搜,快!”
叶若刚想说话,外面便听到了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田园药香之农家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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