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_87306刘清河恍然大悟,立即信心百倍的回家养腿,拄着拐杖的腿都觉得轻松了不少。这腿重新站起来,指日可待!
等他到家,刘杰荣已经抬碗吃饭了,而刘大娘沉着脸坐在凳子上生着闷气。她怎么就生了个傻儿子,明明知道对方是*,还带着一个拖油瓶还脑袋热的一头栽进去,她心里就委屈的想哭。这是祖上遭了啥孽?
她家清河虽然命硬,但高堂建在,说明也未传言那般恐怖。况且,他心善,人老实,做事又勤勤恳恳。他拼了命在外面赚钱,就为了讨一个好媳妇。这盼了多年才盼到李春花,可是没想到…唉,清河的命怎么就那么哭呢?刘大娘一想到这里,眼泪竟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爹、娘!”
“回来了就吃饭吧!”刘杰荣应了一声,指了指碗筷,低着头继续吃饭。
“吃,你就知道吃,少吃一顿会死吗?你看看你儿子,他一心就想娶李大夫那个*。娶一个*也就罢了,*还带着一个拖油瓶。你还高兴喜当爹了,还喜当爷是不是?”刘大娘终于爆发,她不能让儿子娶了叶若,到时候被村里的人嘲笑。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春花妹子呢!她人好心善,我也喜欢她。而且,豆豆也可爱…”
“清河,你糊涂了不成?你要是娶个*,你爹这个族长的脸往哪儿放?春花妹子长,春花妹子短,你有没有考虑过咱们老刘家祖上的颜面?”刘大娘把话说开了,干脆不做二不休,一次性说个清楚,“再说了,你只是续弦,娶什么*?”
刘清河红着脸,心里特别不舒服,娘怎么能这么说春花妹子呢?
“娘,春花妹子会医术,破烂的茅屋在她的努力下,全部都翻新盖过了。而且,家里的家具用具全都换了新的,她那么能干,村里人羡慕都羡慕不来,怎会说三道四呢?再说了,鳏寡孤独,正好凑一对儿。”
这是刘清河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刘大娘顶嘴。他不是不孝顺他娘,而是叶若在他心中跟仙女没什么差别,他不允许别人说她是*,连他娘也可不以。
虽然,他心中也有些遗憾。但是,他自己也是鳏夫不是?他没资格嫌弃叶若!
刘大娘一听这话,差点直接被刘清河强硬的态度气的背过气儿去。她怎么生了个这么不省心的儿子,早知道溺死他得了,省的气她。
“清河,你真是糊涂了。李大夫确实能干,娘也是看在眼里的。可是,她是*,*,村里人羡慕她能干,但是七大姑八大姨若是知道她是*,指不定会怎么说她呢!”
刘大娘心里也觉得可惜,可是,有时候,人活着就为了一张脸。刘杰荣是村里的族长,若是刘清河娶个*进门,他们家的日子就一点儿都不好过了,光是戳刘清河背脊骨的人就大有人在。
村里的人表面上都是和和气气的,但是,心思都复杂着呢!
“娘,我就是要娶春花!”刘清河直接把春花妹子换成了春花,对刘大娘撂下一句话后,气冲冲的拄着拐杖直接回了屋。
“清河,你就省省心吧,我跟你爹肯定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刘大娘猛地一拍桌子,气冲冲的吼了一句,转身也朝卧室走去,砰的一声关好了门!
刘杰荣端着碗瞧瞧这扇门,看看那扇门,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埋头扒饭。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事儿啊,他们老两口管不了。
刘清河回屋躺在*上,转辗反侧。自从月心死后,这么多年来,他就看上了春花妹子一个人,怎么他娘就不同意呢?她之前不是挺满意的吗?
别人要在背后说什么,那是别人的嘴,他们管不着。他们一家人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不就得了,为什么偏偏要去管别人说什么?
天啊,你这是折磨我啊!
待叶若和豆豆回到李家村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叶若刚走进院子,李春童就走上前来焦急问道:“姐,怎么回事啊,你和豆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菜也凉掉了,我再去热热。”说着便要往小厨房那走去。
叶若摸了摸豆豆的小脑袋,一下子脑瓜子里就是刘清河在他走之前的‘热情表白’!一下子,便也有些发囧尴尬得慌,咳了几声,略有些不自然的道:“我们在刘村长家吃过了。”说完就飞也似的奔回了自己的小屋。
一脸糊涂的李春童转过身看向眼放着贼光低着小脑瓜的豆豆,豆豆朝他吐了吐舌头,随后又一溜烟儿的往李二蛋那儿领赏去了。
李春童不明所以,挠了挠头,往厨房走去。你们吃了,我还没吃呢!
翌日
叶若起了个大早,干好了活,再做好了饭,便把还有些迷糊睡着的豆豆叫了起来。第一天上学,可不能迟到,那样会给夫子留下坏印象。
豆豆懒懒的打了个大哈欠,一起*便兴奋的问着叶若道:“娘,今天要去学堂上学对吧!”一想到又可以见到那些同龄的小孩子,豆豆就很兴奋!
叶若温柔一笑,轻轻地点了下头,看着豆豆兴奋得小样不由得哑声失笑--看来,这豆豆都是有点像她,上学都不如其他小孩子般百般不愿、嫌烦嫌累的,不过也是,这农村上学的机会本来就弥足珍贵,那还会有几个孩子不愿呢?
叶若看着豆豆这兴奋地小样,迅速的让豆豆穿戴洗漱完毕了,刚完,就急急火火的背着叶若给豆豆新做的小背包往门口跑,叶若一见,无奈喝住了豆豆,把豆豆拽了回来道:“豆豆,你早饭还没吃呢,没吃早饭怎么有精力学习呢?要想上学就赶快吃早饭!而且,这么急干什么,搞得跟急着投胎似得,还有半个时辰左右才上课哩!”说完,便把豆豆拽回了饭桌前。
豆豆撅了撅嘴,勉强在叶若眼神的威逼之下搀着许些菜就着粥喝下了小肚子,刚喝完,就迫不及待的望向叶若,那小眼神里写满了:娘,可行来、可行来……
叶若无奈点头,豆豆欢呼一声,拉着叶若的小手跑了几步,无奈一个是跑一个是走,只好撒下叶若的手,独自欢快的又蹦又跳奔向学堂,叶若只好快步跟上,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到了学堂,叶若向夫子打了声招呼,寒暄了几句把豆豆送进中一班便匆匆离去了,毕竟今天摇铃活还没干呢!虽然家里也不算太穷了,可也不能坐等山空对吧?!
回到了李家村,叶若到家收拾了一下,和李春童交代了几句便提着药箱离开。
今天她倒并不打算到别处去摇铃,既然名声有了,干嘛还舍近求远呢?便在本村:李家村摇着铃铛吆喝了起来--
“有病治病,无病养生;一诊五文,药到病除……”
叶若那清脆宛若百灵鸟儿般的悦耳声音,不出所料,很快就吸引来了许多眼球,叶若围着村里面喊了个遍,便在村口一处扎眼凉快的草棚下坐下,把手中的铃儿往旁边一旁,吆喝了起来:
“各位父老乡亲们,今日我李春花第一次在本村摇铃做医,有个特别活动,前十个来我处治疗诊断的人可免除诊断费用!而,后十名嘛--我叶若也不客气,追加三文钱了哦!”
其实也不是叶若太贪心之类的要追加三文,而是为了鼓动大家来嘛,只要这么一说,谁还愿意在犹豫,当那冤大头多加三文惹人嘲笑呢?
叶若心想,现代的营销模式,在古代,应该也是同样受用的。
果然,不出所料--就这喊了几声,一时间,本来空旷的草棚子,瞬间挤满了人,人挤来挤去,谁也不愿意当那最后十名,难道不对吗?
第一个来看病的是个青年,年轻力壮、虎背熊腰的,皮肤在这山村中算是比较白的了,但还是略黑,面容清秀、五官端正的,倒也是个俊小伙!
叶若瞅了青年一眼,看青年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不由得翻起了白眼,但也是礼貌性的道:“你好,你要看病么?不看病凑热闹,那就往旁边站站,你后面还有许多父老乡亲们着急忙慌的等着看病呢!”
不讲还好,一讲,青年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囧囧的样子倒是惹得叶若发笑,叶若倒是看出来了,估计是这青年看这么多人在不好意思讲,便道:“若是你的病难以启齿,那你就中午大伙儿散了以后再来吧。”中午一般人都很少的,其实,这也是给青年一个台阶下。
青年听出了叶若的话外音,感激的点了点头,转身便走了。
接下来便是第二位、第三位、第四位……
到了第三十七位,是一个平时被别人称之为‘碎嘴皮子’的花大嫂,花大嫂的病没什么大事,就是这几日夫妻夜晚那些事儿干的太过频繁,导致肾虚所以浑身乏力、呕吐恶心,喝上一星期补肾的汤药便无事了。
只是,令叶若诧异的是,这个花大嫂貌似是李家村一外娶得媳妇吧?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花大嫂……
正在想着,花大嫂便不顾后面还有乡亲们的事,大大咧咧的粗嗓门道:“春花妹子,听说你有一个拖……哦,不对,是有一个小孩子?还都四五岁了?”
叶若点头承认,心里诧异的感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花大嫂果然是抱着目的来的,不过这目的确实是让叶若有些蛋疼,果然,八卦党的精神是伟大的,一般人都无法理解啊……
站在花大嫂后面的相亲们大多都是李家村的,大家也没感到什么不对的,李春花被休回家,拖了个病儿子回来这事儿众所周知,不奇怪啊。只是不明白,花大嫂怎么突然提起的这茬儿。
花大嫂兴奋地眯起了本来就不怎么大的双眼道:“那春花妹子的夫家……”刚想说什么,狡黠的眼珠子却转动着换了口吻道,“春花妹子,俺娘家那村有一汉子,多年来未娶,家当也殷实,身材健壮,包你满意。要不要花大嫂给你介绍介绍?”话落,还朝叶若眨了眨眼。
叶若顿时皱起了秀眉,站在花大嫂后面的乡亲们却看不下去了,嚷嚷道:
“花大嫂,你这样问李大夫不大合适吧?”
“你这不是抹黑她吗?”
“是啊、是啊!你快走吧,我们还要看病呢!”
“是啊!你不看病别挡着我们啊!”
叶若气的浑身冒烟,这嘴贱的婆娘竟然是准备给她说亲来了,她还真有这份儿心。本想动手撕烂她的嘴,但想了想,却是和气的道:“丈夫死了,暂时不嫁!”说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丝毫没有什么禁忌。老娘想嫁的时候自己会嫁,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随后,叶若只是表情淡淡的把手中写满药方的字塞给了她,然后喊下一个。花大嫂见她波澜不惊,狠狠得低声啐了几句才不悦的离开了。
乡亲们担忧的瞅了瞅几眼叶若,看叶若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这才放下心来,讲起了自己的病……
接近晌午时分,之前来的青年又来了。
不知道最近年轻人流行得病还是怎么着,青年竟然跟杜四少得了同样的毛病。青少年发育到一定时期,就会出现月经和遗精这种正常的生理现象,落后的农村营养不足,青少年发育玩了一些,但并不是不正常。
这位小哥同杜四少一样,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病因,然后脸红的可以当成一盘虾端上桌。叶若这次可不敢再怂恿人去**找姑娘了,尴尬了半天,写了一张药方递给他,让他转交给他的父母。只要事成之后,自然药到病除。
“这么简单?”
“是啊,你回去赶紧找你爹娘,把药方交给他们。越早成事,你的病好的就越快。”
“好吧,暂且相信你了,要不然,下次瞧见你,我定拆了你的招牌!”青年心里半信半疑,又不敢私自打开这份神秘的药方,只得半威胁半恐吓。
“小哥,诊费,谢谢!”
“我......”青年脸上刚消退的红晕又迅速爬上脸颊,快速的付过诊金,蚊虫声音一般大小谢过叶若,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叶若摇头,小屁孩儿就是麻烦!
太阳升到头顶,凉棚也顶不住骄阳的热情。叶若见村民都回家吃饭去了,暂时不会有人来看病,收拾了东西准备回走,便听见有人在喊她。
“花儿妹妹,花儿妹妹。”这声音.....好熟!
叶若摇了摇头,手里的动作却是没停。她本想着让李俊扬叫自个儿姨不恰当,但也不至于让他颠倒了辈份叫自个儿妹妹啊。也亏他这个小辈儿叫得出口,没闪断舌头!
李俊扬快步走近,有些激动道:“花儿妹妹,我听说你在这边看诊,特意请你去我家用饭。我爹已经做好饭了,走吧!”
李俊扬也不管用背对着自己的人是什么神色,像是倒豆子一样,把来意说的清清楚楚,干干净净。他怕叶若没听见,喘了一口气儿,又赶紧说了一遍。
叶若顿时脑门儿黑线,她这人缘是有多好?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请吃饭,穿越重生,阎王爷还给自己附送了一块“吃牌”?这技能,秒杀一切啊。人是铁饭是钢,哪个英雄不吃饭呢?
她暗自摇头,无论哪朝哪代,都是刷脸斗颜值的定律。
太阳挂在头顶,空气中层层热浪扑面而来,叶若想着走半个时辰回家,估计这些天保养的肤色就有打回原形了。再加上下午还要来出诊,一来一回也实在不方便,既然李俊扬请客,她就当是为李俊扬治夜盲症提前收诊费了。她可不是白吃白喝哦!
“好吧,那就先谢过了!”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李俊扬眼里冒着呲呲的金光,像藏獒犬许久没沾油荤突然见到一大块肉似的,那表情,用叶若的话来讲叫做:她真是醉了。
不过是一顿饭而已!
请客也请的如此汹涌澎湃,真大方!
只是一顿饭下来,叶若才知道蹭吃蹭喝这差事真不是她的强项。犹如在刘清河家一样,她个心思纯洁的五好女青年差点被李俊扬父子那对眼珠子戳穿。她是浑身不自在,满桌子的菜却却是吃的格外揪心。
酒足饭饱,她准备告辞,谁知李俊扬父子却留住了她。
叶若瞧着架势,胆小的怕是已经开始尖叫了!
李俊扬老爹穿着一身青布衣裳,肤色黝黑,身材瘦高,配上一张瘦脸,显得精明干练。李俊扬红着脸,支支吾吾,双手交握在一起,显得格外局促。
嘿,这是什么状况?
叶若心里咯噔一下,刘清河表白之前,那神态也如李俊扬般格外不安。瞧这架势,她不会连续两天被表白吧?谁说*不好运?即使春天过去,桃花依旧朵朵开啊!
虽是小鲜肉,讨她喜欢,但是也不至于要乱了辈分吧?
使不得,这绝对使不得!
“春花,大哥我有个不情之请!”
嘿?打亲情牌!
不对,若真是真情大放送,这老头不该自己端出身份啊!
不等叶若想明白如何回了老头,刚刚还在自个儿面前的李俊扬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端着一杯茶出来了,膝盖一弯,直接跪在了她面前,激动的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纳尼?
叶若差点被自己的想法羞愧的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最近被刘清河表白,被李二蛋那厮揩油,自己已经飘飘然的以为自己成为rmb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搞了半天,奶奶的个熊,自己想多了。
哎!
“师傅在上,请喝茶!”
“春花,大哥我就这么一个独苗,他娘又去得早,我又当爹又当娘的把他拉扯大,只盼他能摆脱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李老头叹了一口气,才又伤感的接着道:“幸得恩人传授,领他入行,只是苦于无人指点难成大器。大哥晓得你深得你爹真传,医术了得,所以,请你看在大哥望子成龙的份儿上,收了俊扬这个徒弟。”
李俊扬眼里流露出渴望和期盼的目光,听完自家老子的苦肉陈词,立马把茶碗捧得更高了。
“师傅在上,请喝茶!”
叶若脑海里不停的思索着一个被他们父子都忽视,但是对她而言却是很重要的一个讯息,她爹的医术很高明?咦,她爹不就是个摇铃医吗?若真是医术高明,不至于不去城里找个医馆当个坐诊大夫,也不至于一家人生活落魄潦倒啊。
“春花!”
“师傅!”
叶若回神,被一老一少盯的头皮发麻。心一横,不就是收徒弟吗?她叶若向来没有那种“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迂腐想法,相反,能把医术相授,救治更多需要帮助的人,这才是真正的医德。
再说了,教春童和豆豆也是教,再加一个聪明好学的李俊扬又何妨?
这徒弟,她收了!
“好吧,既然你们看得起我,那我也不推辞了。”叶若接过茶碗咂了一口,然后才又看向激动的快要哭出来的李俊扬摆架子道,“既然成了我李春花的徒弟,那治好你的夜盲症是为师送你的大礼。但以后都得听为师的,知道不?”
“知道,知道!”
李俊扬连连点头,就差激动的磕头了!
李老头在一旁瞧着儿子,点了点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叶若简单的交代了李俊扬几句,便告辞去村口凉棚看诊。前脚刚跨出李俊扬家,便见刘氏风风火火的朝着自己跑来,一边跑一边喊:“春花妹子,春花妹子……大……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叶若放下药箱擦了擦头上的汗珠道:“怎么了?这么着急。”难不成黄氏越狱逃出来,去她家杀人放火了?应该,不至于吧!
刘氏看叶若这一副淡淡的样子,差点没气昏过去,揪着叶若衣袖往一条路走去,边跑边道:“我们家俊林最近不和你们豆豆一般大么,今儿个去上学堂了,我今儿去接俊林下学回家吃饭的时候,看见你家豆豆和一个小孩子打起来了哟!你家豆豆都……”
刘氏还没说完,就感觉手上一重,就看见叶若把手中的铃儿、药箱等东西一股脑全扔她手里了,飞也似的奔走了,不一会儿便没影了,这看的刘氏是目瞪口呆的!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又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刚刚不是不急么?这会儿怎么就急上了!
待叶若奔到学堂大门的时候,两个打架的小孩已经被夫子分开了。此时,夫子正拿着戒尺站在一旁,豆豆跟一个与他同龄的孩子分别站在他面前。
“黄金,你知错了吗?”
“我没错,是他先动手打我的!”
夫子眼皮儿一跳,气的吹胡子瞪眼,如此顽劣的小子,长大了可怎么是好?他扬起手里的戒尺,面露严厉之色,却迟迟没有放下去。
叶若加快脚步走进,直奔豆豆而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看的她是气血上涌。
两个孩子身上脏的像是滚了泥潭似的,只是仔细一看,她发现豆豆并没有什么大伤,都是些皮外伤。而对方小孩却是满脸挂彩,被豆豆揍得不轻。见儿子没事,心里刚刚松下一口气,就看见豆豆呆呆的望着她,缓缓吐出了一个字:
“娘……”
现在还知道她是娘,会不会晚了一些?
叶若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满脑子都是一开始看见的画面,豆豆把人家小孩子压在身下狠揍的画面!气的心冒热火,伸手抓过豆豆,手就狠狠地拍了几下豆豆的小屁股冷然道:“云熙,我是这么叫你这样对待同学们的吗?!还把夫子、娘当人吗?!你是不是也特别喜欢把别人的话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啊?!”
云熙,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叫豆豆的大名。但,这也是她来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打他。可想而知,她这次是有多么生气。第一天上学就跟人打架,她能不气么?
豆豆一听,瘪了瘪嘴,很是委屈的低下了头,缓缓道:“他……是他骂娘……骂娘是不守妇道的扫把星,克夫克儿的扫把星……豆豆……豆豆一气不过……才这样的……豆豆对不起娘啊!娘不要……不要生气啊!嘤嘤嘤……”说完便委委屈屈的哭了起来。
听到这话,叶若微微一愣,接着鼻尖泛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心里却流过一丝暖流,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暗骂自己心太急了,也不知道听孩子解释。面对哭泣的儿子,她手足无措,只得拉过儿子,亲了亲豆豆的小脸,将儿子抱进了怀里。
“娘!”
“别哭别哭,豆豆乖!”
“哇......”
兴许是感到委屈,亦或是想要博取同情,这臭小子是越哭越来劲儿,声音响亮豪迈。他之前打架没哭,这会儿倒是哭上了,这小子!
叶若满头黑线,这小子分明是得寸进尺,难不成他以为哭个半天博取同情,家长还会找人理论替他出头去?换成李二蛋那种护犊子的老爹肯定会那么做,但是在她这里绝不可能。她的教学宗旨一向是:无论对错,都要先教育好自己的孩子。别人的孩子,有别人的爹妈管教。
溺爱和包庇自己的孩子,都是在害他!
豆豆没错,只是有点使小心眼儿。叶若干脆等他哭够了,才牵着他的小手,让他向黄鑫道歉。嘴巴在别人身上,她们管不着。但自己动手打人,此风是绝对不能助长的。
那个小孩见豆豆道歉,他又被夫子训了几句,才低头向豆豆道了歉,最后这事也就算完了,但叶若的心现在还砰砰的跳着。
叶若一路牵着豆豆抄小道回家,李春童却不在家,估摸着去地里干活去了。
叶若凝视了下豆豆的双眸,半响后才道:“豆豆,以后不必在意这些话,娘若是像你一样,一听这话便像你这般,岂不是天天挨人打?……你有的时候学着忽略别人的话,嘴长在别人身上,你再管也管不住啊!所以,有的时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反击!实在受不了,你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你被狗了一口还能反咬回去吗?”
一听到这话,本来一直低着头的豆豆忍不住笑了出声,叶若又说了几句,也不知道豆豆听没听,只是,过了几秒后,豆豆蓦然的抬起小脸道:“那我今天岂不是反咬了狗一口?!”
叶若:“……”
她不知道该夸他举一反三,还是骂他人笨。她也不知是改笑还是该哭,这还是五岁孩子的逻辑吗?跟着李二蛋那滚蛋久了,这就是被影响的结果?
不行,一定要让豆豆远离李二蛋,不然豆豆的前程怎么办。叶若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豆豆好好跟着夫子学习。让他在这个以科举为重的时代,好好的成就一番功名,光宗耀祖。
“额,豆豆啊,娘亲只是做个比喻,你不能对号入座。你不能学二蛋叔叔,凡事不能用武力解决,一定要尊重自己,尊重他人。懂吗?”
叶若苦口婆心,豆豆看了她半响,也不知道接受了多少。只是老气横秋的道:“娘放心,我不会跟一群小毛孩一般见识的!”
叶若:“......”果然被李二蛋荼毒太深!
李二蛋,老娘跟你没完!
“阿嚏!”
李二蛋把自个儿关在卧室里研究小册子正起劲儿,突然觉得浑身一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外面烈火骄阳,怎么还变天了?
二蛋把书随手一放,刚开门,豆豆拍门的手好巧不巧的拍在了他的重点部位。他还没来得及喊疼,只听见豆豆大喊道:“二蛋叔叔,你没事儿揣根棍子在身上干嘛?疼,我的手疼!”
果然,小家伙细皮嫩肉的小手已经红了一块。嘟着嘴巴呼冷气的同时还不忘抱怨三两句。
李二蛋又疼又尴尬,这臭小子刚才那一巴掌,差点把他的棍子拍弯。他就不明白了,最近难不成都喜欢掰弯棍子?那个女人是这样,连她儿子也是这样,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他明明疼的倒吸冷气,想用手去捂住,然后夹紧腚眼,躬着身子找个舒服一点的姿势缓解疼痛。可如此逍魂的动作,跟二蛋英明神武的形象比起来,他选择后者。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身站在大门中。他人不知何缘故,内心火辣喊仙翁!
豆豆看不懂李二蛋为何突然一副便秘的表情,但却是忍住疼痛,龇牙咧嘴的很开心的道:“叔叔,我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了,我娘亲唤我名字了。”
“你不就是叫豆豆吗?”
李二蛋顺嘴一问,豆豆连连摇头,“才不是呢,我叫云熙。我娘叫我云熙!”
叶若带豆豆去学堂报名的时候,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写下脑海里的这个名字。夫子听他小名叫豆豆,也喜欢的紧,私下也是叫他豆豆。今日上学第一天,夫子还未来得及叫上他的名字。但是,叶若却在最生气的时候,喊了属于他的大名--属于云氏一族血脉的大名!
云熙?
这名字,好生熟悉!
李二蛋陷入了思考,以至于“砰”的一声关了门。
“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娘给你取的名字太难听了。豆豆在心中默念了最后一句,小手把门拍的啪啪响。
“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啊?”
屋里没有回声,但茅厕却飘来了懒洋洋却又无可奈何的声音,“你叔叔姓云,叫云灏。”
云灏?
是云熙那个云吗?
豆豆十指相戳,嘴里嘀嘀呢喃着回家。
寒殇从茅厕里出来,见他侧脸带了几分忧郁,挠了挠头,自言自语的道:这小爷今天怎么对主子的名字感兴趣了,真是奇怪。
焰火打猎回来,寒殇将此事说了一遍。焰火无奈的摇了摇头,“除了咱家主子不信他叫什么,身份又是如何,别人都是信的。哎!”
“你没戳破主子的身份?”
“哪儿能啊,我又不傻!”
......
豆豆刚回家一会儿,叶若便风风火火的冲进了李二蛋家,拍着房门大吼道:“云灏,滚出来,云灏.......”
难怪这厮如此有权有势,原来是死鬼从云家的坟地里爬出来了。她今儿个就要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弄不死鬼神,也要劈死装神弄鬼之人。
“吱嘎--”
房门一开,李二蛋睡眼惺忪,呆萌的看着叶若,“扰人清梦犹如杀人父母啊!”
“你是云灏?”
李二蛋微楞,然后白了叶若一眼,“你脑袋秀逗了吧,爷不是叫李二蛋吗?”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长得婀娜多姿的白痴。
叶若:“......”这厮,真的失忆了?还是,压根儿就是同名同姓啊?皇帝姓云,没道理说天下姓云的人家都是皇亲国戚啊!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顶多同名同姓,那死鬼哪儿能再爬出来。原身可是看着他入殓的,而且,云灏不是长他这样!
叶若啐了自己一口,转身跑了。
一连半个月,叶若也没见着李二蛋。他家大门紧闭,厨房里也未升起炊烟,她琢磨着傲娇的主仆三人搬走了。虽是不太习惯,但生活却又恢复了平静,挺好的!
云灏去镇上潇洒了半个月,寒殇每日汇报叶若一家三口的日常动向。每天出诊看病、睡觉、学习医术,却从来没谁再提起他的名字。仿佛他就是突然冒出来,又突然消失掉似的,没人感到意外。(男主恢复名字了哈,真名云灏。)
这,也包括叔叔长叔叔短的豆豆。
云灏心里愤愤不平,尤其是得知李家村的李俊扬又进了叶若家的门。他当场就把面前的桌子拍飞,桌上的茶碗糕点摔了个粉碎。
“主子,请三思!”
“我他妈除了记得那一对母子,人生就像每天直接播放一样,醒来就是一切都是全新的。三思,三思个狗屁!”再一抬手拍下去,整栋楼又晃了三晃,其他房间的客人全都嚷着地震了。
叶若爬上屋顶自叹的话,被他直接盗用转化。不过他的每一天还真是这样,记忆里,除了豆豆母子俩每天都是一片空白。
寒殇被堵,焰火不敢吭声,只是心里道:死要面子活受罪,直接回去不就得了?想那对彪悍的母子来寻他,主子,你脑袋秀逗了吧!
云灏在纠结回去与否,而那边,刘清河腿伤好了,大清早的领着一队人挑着彩礼吹吹打打的上门了。
ps:妞们,为虾米人家的评论区那么火热啊,你们怎么就不冒泡啊?故事不够精彩还是不够猥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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