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为她除去身上的白色夏布长袍,她慢慢半躺进长木盆中,温泉水滋润着武贵妃的肌肤,深红的花瓣更衫得她肌肤胜雪。躺了半晌,她略略有了些力气,不由得发出无声的叹息,老了?这就老了?凝霜过来,在武贵妃的肩上轻轻揉捏,柔声道:“娘子真是累了,这些天也没得消停。”
武贵妃没有回答,这次出宫没有带凝霜,是留她在宫中当耳目的,所以念奴的事她还不知道。就是今天,武贵妃突然明白了,母亲是何等的睿智,她需要念奴来巩固地位,几天前听到这样的话,她还会一笑置之,现在她不会了,危机感如此强烈,让她如坠深渊,原来这十几年,她什么也没抓住,都是泡影。
凝霜的手停下来,武贵妃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就睁开眼睛,没等她问就吃惊地发现,皇上站在木盆边,正直盯盯看着她**的身体。虽然夫妻十几年,年轻时也曾疯玩过,可是近些年到不记得这样裸身相向了。武贵妃娇羞不已,又见屋里一个宫女都没在,应该是皇上给屏退了,只能自己伸手去扯挂在一边的夏布长袍。
皇上偏不肯给她,两个人扯着扯着,武贵妃就到了皇上的怀里。皇上的呼吸急促,手也不老实起来,在她光滑的身上游走。武贵妃羞得不知去挡他的哪只手好。皇上在她的耳边呢喃:“安安,十几日没得空,你更是可人了,三郎今夜要吃了你……”
武贵妃喘息着呻吟出声:“三郎……”
这是武贵妃全然没预料到的,今夜她只觉得自己又老又丑,真不想给皇上看,却不想藏着掖着的反倒让皇上心动了。两个人倒在地板上,三郎异样的骁勇。武贵妃喘息中偏过脸,一片烛光辉映中,心底的种种**腾腾上升,她又看到了希望。
这一夜尽兴,武贵妃并没有得到多少安全感。相反,她为念奴的进宫做着周密的打算。同行几日,念奴已经深入武贵妃的心,这个端庄秀丽的女子,不止有个绝美的歌喉,还有一颗不染纤尘的心,这是最难的,天下美女无数,念奴并非绝然出众,能歌者也数以万计,但是修成这般的心地,却不是谁都可以的。这样的宝贝,要怎么才能呈给皇上,并为已所用呢。
武贵妃时时忧虑,面上就有些凝重,凝霜心细如发,找时机附在她的耳边轻道:“娘子却不可把心思露出来,王皇后看着呢。”武贵妃知她误解了,不由得哑然失笑,这才把念奴的事慢慢讲给她听。
凝霜听着,一直将信将疑,问道:“娘子一向看人精准,可是夸成这个样子,奴到有些不敢信了呢。”
武贵妃点头道:“回去时你去武信府,见见便知了。只是安排她进宫的事,你要拿个主意出来。”
凝霜叹了一声,轻声道:“这几年皇上越发的不厌足了,这宫里新晋的妃子多如牛毛,哪个不是美得跟画儿上的人似的?又哪个不是爱上几天就撒手不见了?也只是娘子这里长久。这念奴,如果不做好准备,只怕也是这般收梢,那就可惜了娘子的心思了。”
武贵妃听得不由得一笑,“我就知道你想得周到,所以让你拿主意,这事要做得漂亮。”
凝霜把贝齿轻轻咬在朱唇上,略一觉吟说道:“七夕是个好日子呢。”
武贵妃点头,“好,那就七夕吧。”
苏朵过了最忙碌的一个七夕。
寿王如一般王孙的凉薄,只一夜就把她抛在脑后了。苏朵已不是原来的苏朵,怎么肯这样自生自灭,她已经在行动了。首先她必须找到同盟。
服伺她的婢女,都是不大得宠的,平日里都是哪里有差事就派到哪里。因为这个,苏朵这院子吃喝用度差不多都是别人不要了才轮到,水果不是日日能有,拿来的不是烂了半边就是已经蔫了。
这日麦子又取回几个蔫苹果,坐在院子里削皮,打算煮汤水。苏朵踱出回廊,坐在麦子对面。麦子忙起身到:“娘子有什么吩咐。”
苏朵笑道:“成日价儿躺着,骨头都酸了,起来和你说会儿话。”
麦子本来就寡言,只是赔笑不语。苏朵细打量麦子,姿色也算中等,只是不会打扮,越发显得粗鄙,正琢磨着,外面进来一个黄衣女子,是麦子的同乡好姐妹,叫采薇,身份到是不俗,是宁王妃元氏屋里头的人。
苏朵听她们偶尔闲聊,也大抵知道了府里的情形,这元氏出身只是中等士绅人家,资色也是平平,胜在为人忠厚上了,最后成为正妃也是凭着抚育寿王的缘故。她本就不善于打扮,加上把心思全放在孩子身上,越发不修边幅,虽然衣着华丽,那头脸出去只让人认作奶娘。这样一来,她身边的人也都差不多跟烧糊了的卷一般,没有太出彩的人物。采薇名字好听,五官也不算差,只是皮肤黑,又想遮住,每每涂上一层厚粉,笑一下都簌簌下落,很是雷人。
采薇见苏朵和麦子对坐闲聊,有些吃惊。苏朵并没有起身回屋,反倒让采薇坐下,采薇略一迟疑就大方坐下来。
苏朵轻笑道:“正和麦子说话儿呢,她每日里只知劳作,也不收拾打扮一下,可惜了这张脸……”
话没说完,麦子和采薇不由得骸笑,采薇笑罢,一张脸又黑了些许。苏朵只等她们笑够了,才正色道:“这府里虽然不能全凭姿色,但是脸面也很重要,尤其是采薇,每每见贵人的,谁知哪一步就登天了。”
采薇听罢就叹道:“娘子这话说得正是,只我耶娘没有给张好脸,也只能这样了。”
苏朵转向她道:“你的脸哪里不好?我竟不知道呢。”说着不由分说扯着二人进屋来,先把麦子推到梳妆台的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