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林刚推开门,沈语立刻急切的迎了上来,激动地问:“爸爸,她答应帮忙了吗?”
沈建林摇了摇头,脸色不是很好看。
沈言并非亲生的这件事,只有他和周美云知道,他怎么也没想到,周美云为了自己的女儿,竟然把这个耻辱的秘密给说了出来,本来,他想要一直守着秘密直到死去的,毕竟,戴绿帽喜当爹不是个高兴的事,蒋明成能忍,但他沈建林不能忍。
“都抛出重磅炸弹了她还是不管啊,爸,那事儿你跟她说了没啊,她那么孝顺,不可能不管她妈的呀!”沈语焦急的催促说,过去的那几件,他们不就是借着沈言孝顺的这一点,肆意欺压沈言,让她被利用了也都无话可说么。
沈建林心中越发苦楚,是呀,孝顺,如果不提沈言不是自己亲生女儿的事,她可真是个孝顺孩子。
“她孝顺,那你孝顺了吗?小语,爸爸那么疼你,你却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拿爸爸的秘密来威胁我,你就孝顺了吗?”沈建林忍无可忍,厉声质问道。
沈语蒙了,她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来,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伤害到了父亲的颜面,
她泪水涟涟的看向沈建林,沉默片刻,呐呐开口:“爸,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要不是被逼急了,我会这么做吗?更何况,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好过呀!沈家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家这是拜沈言所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去找了蒋明成一次,就弄到了两百万,我断定他对我其实还是有感情的,就是沈言从中作梗,我想和他重续前缘,这又有什么不对?难道等我成了蒋太太不会孝顺你吗?爸爸,你扪心自问,从前我好过的时候,给过你不少钱不少订单,现在我落魄了,可还是没有小气过,我的两百万一到手就给你了,让你拿起填在公司了,作为一个女儿,我真的有对不起你吗?”
沈语言辞恳切,沈建林哑口无言,是啊,都怪沈言,如果不是她迷惑厉皓延来收自己的股份,自己何至于如何被动,如果不是她有了厉皓延还不知足,还插足蒋明成,明成何至于不跟小语复合?
他早就看透了,像许心甜那样胸大无脑的千金小姐,根本就没有小语招人喜欢。
沈建林长叹了一口气,再看向沈语的时候,也没了脾气。
“小语,现在明成正一门心思陷在沈言身上,你就静静等着吧,总有机会的。”沈建林拍了拍小女儿的肩膀,抚慰的说着。
他当然也知道这个机会十分渺茫,但是,他别无选择。
沈语这边磨刀霍霍想要上位,许心甜那天,同样也是里外施压。
许心甜虽然对蒋明成已经心死,她许家大小姐的骄傲早已在蒋明成身上用光,可她的父母,却并不这么想。
从前许心甜还怀着孩子,而蒋明成若即若离的时候,许德山还很硬气的说着生下孩子他来养,可现在,等孩子都没了,许德山反倒说不出这种话了。
从前他是对蒋明成生气才会说出让女儿回家的这种话,可现在,女儿真的回家了,一门心思的想搞着自己的事业,想与厉皓延对抗,许德山就又不放心了。
从前许家和蒋家联合在一起,对付厉皓延尚且还够呛,更何况现在呢。
“文娟,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啊!”许家客厅,许德山靠在沙发上,惆怅的揉了揉发痛的眉心。
张文娟同样也郁闷不堪,倒了两杯热茶,塞了一杯到许德山手上,叹着气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老许啊,咱们还是别管那么多了,让孩子自己去奔吧,反正不管怎么样,咱们许家的钱足够给孩子养老了,一辈子不嫁人也都没关系。”
“无知妇女,你怎么就看到了这么些呢?”许德山眉头皱得更深了,将手中茶杯重重放到桌面上,说:“心甜和蒋明成之所以闹到这一步,除开蒋明成管不住自己的原因,心甜自己也是要担负重大责任的。”
张文娟知道这个理,知道自己的女儿从前的确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可是,那都是从前啊!
她仍然是开解的说:“好了,老爷,都过去了,就让孩子痛痛快快的一个人,多么逍遥啊!”
“你看她像是过得去的人吗?”许德山冷笑,横了张文娟一眼,阴测测的说:“自从和蒋明成分手后,心甜不但惦记要和厉皓延报仇,还惦记着要和蒋明成报仇,咱们老两口一个晃神,许家的仇人就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了,这不管管怎么能行呢?”
“这…”张文娟叹了一口气,丈夫说的这些,她何尝又不知道呢。“可是,这不是蒋明成出轨的理由啊,他能在乱七八糟瞎搞,还活生生把心甜的孩子气掉了,这口气我们许家怎么能忍?”
“掉了也好。”许德山眼里笑意更加的阴沉:“反正他们也不是做父母的人,我们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把他们的感情线给弄清楚,等孩子们成熟了,有担当了,孩子什么时候都能生。”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复合?”张文娟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看似开明的丈夫竟会说出这番话来。
“不然还能怎样?”许德山冷笑:“心甜的名声因为蒋家而散尽了,蒋家就不该为此负责么?”
“可是…”张文娟只是个女人,她怎么也做不到,把女儿送回那样伤害她的男人身边。
“不然你看看,咱们海市还有哪个好人家愿意要她,她又一门心思的想着复仇,拦都拦不住,还有哪个人家又愿意与咱们许家合作,要是没有蒋家做亲家,到时候咱们被厉皓打击报复的时候,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你知不知道?”
张文娟一开始是自己没想透这一层,眼下丈夫剖析来看,她也凭空冒出一层冷汗。
从前,她只觉得女儿做的那些事上不了台面,确实丢了许家的脸,还为许家惹来了灾难,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这灾难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加严重。
张文娟嘴巴动了动,正要开口说话,却在此时,家里的门忽然开了,许心甜走了进来,满身的酒气,走路都踉踉跄跄的。
许德山面色一沉,快步走了上去,走在了许心甜的面前,站定,拦住了她。
许心甜骤然被拦住,抬眸,看到是自己的父亲,她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来,得意的说:“爸爸,我告诉你哦,今天我和李总吃饭了,李总答应给我单子,爸爸,李总公司可大了,要是生意成了,能为金田带来一笔很大的订单,爸爸,你高不高兴?你有没有替我感到高兴?”
许心甜喝多了酒,含糊不清的说着,许德山的面色,也越发的阴沉。
李总,这可不是锦延集团的的大客户啊?
许德山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流,语气又是失望又是无奈:“小祖宗,你又想干什么?”
一听到父亲的口气,许心甜失望不已,神色就又耷拉了下来:“爸,你不要总这么扫兴行不行?”
“我扫兴?”许德山目瞪口呆,骤然提高了语调,吼道:“逆女,你连厉皓延的客户都敢抢,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亲生父亲总是一再泼自己的冷水,许心甜本就骄纵,脾气更加的控制不住,借着酒劲大声吼道:“像你这样故步自封思想古板,你哪里有闯一把的拼劲,活该永远的屈居人下,厉皓延的客户怎么了?他是神吗?他有三头六臂吗?他有的我都有,我为什么要怕他?抢他客户怎么了?做生意不就是你来我往各凭本事吗?”
许心甜越说越亢奋,越说越激动,心头压抑了这一个多月的苦楚,根本就控制不住。
“姓许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你唯一的女儿,你就顾忌着自己的身份地位,热爱着你的事业,认为我就是没脑子的蠢货,只把我当你的拖油瓶,要不然厉皓延都那样欺负我了,你为什么还不帮我报仇?凭什么?我许心甜就活该如此受辱吗?我敬爱的父亲不帮我报仇,我凭着自己的本事报仇,这还不行吗?”
许心甜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一开始还只是语气哽咽,后来,她小声的抽泣,再后来,她干脆坐在了楼梯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嚎啕大哭。
许心甜一向都是要强的性子,哪怕蒋明成再是让自己委屈的时候,她也甚少哭过,而如今,她竟然气得哭了。
张文娟马上就过来劝架,一边拍拍许心甜的肩膀安慰她,一边拢住许德山的胳膊不让他更进一步,同样啜泣着劝慰道:“够了老许,你们是父女,你们是亲父女啊!”
许德山胳膊上被人拉住,像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似的,他也没有再上赶着骂人了。
他靠在楼梯上,一手捂着发痛的胸口,痛心疾首的望着自己似是陷入魔怔中却又可怜的女儿,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心甜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不好过,他也会心痛,他的管束,只是用自己多吃了二十几年的盐去引导他,想让她的未来少走一点弯路啊!
“傻孩子,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啊!”许德山心痛无比,喘着气说道。
“我没有什么不懂的,我什么都懂。”许心甜摇头,声调平静的说:“爸,如果你真为我好,那就别管我了,让我痛痛快快的去做一次,如果你真的认为我这么做事自寻死路,那我心里爽快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就当做没有我这个女儿吧,只求你在日后,在我死的时候,给我收尸,行吗?”
许心甜竟然如此决绝,许德山气喘如牛,劝谏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他顶着满脸皱纹老泪纵横的一张脸,心如死灰般的望着自己的女儿,沉默了许久,最终闷闷开口:“行,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不管你了。”
“什么要求?”许心甜瞪大眼睛等待着父亲接下来的话语,她清楚父亲的底线,也明白这是父亲最后的底线,要说服这个老顽固,可真的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