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魇娘忽然提到有这样的人,我也忍不住就问了一句:“这个人是谁?难道你认识他?”
“我认识他,但他不一定认识我,那天晚上他就混在被赶的尸里面,或许你被血葵重创就是因为他,我发现他之后就追进了彭非的家,只不过没能拦住他杀人。”
“那他杀人的目的也是为了保持年轻的模样?”
“不,不是,他模样很年轻,吸血应该是有别的目的,这个人在几十年前的斗法中落败发疯,至今都还是这样,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找人,晚了的话或许就找不到了。”
“几十年前的斗法中落败?他是梅宫羽?”
“没错,赶紧的吧!”
没有再废话,我们驱车就赶回了后坪,找了地方停车,随后就一起进了大山,沿着澧水河一路往上游走,没多久远远的就看到了市区繁华的霓虹。
由于当前位置在武陵源景区范围内,而且魇娘说梅宫羽就藏在景区里,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们打晕了值班的保安弄到了两身制服,之后才继续朝梅宫羽藏身的地方继续前进。
一路上我不止一次问魇娘她什么时候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她跟我说如果不吸血的话至少还需要半个月,而如果吸血又怕招来麻烦,并且还说她的本命蛊也遭到了重创,如今的她连之前恢复的两成功力都没了。
她为了帮我压制血葵伤成了这样,我心里确实很不是滋味,不过这时候她让我不用担心,因为本命的蚂蟥蛊正在慢慢的复苏,只要本命蛊恢复了状态,一切就都好说了。
而当我问起她把太平间里的老爷子怎么样了的时候,她却不屑的回答说:“那只能寄生的邪灵是第四代的心魔榜,我让他滚蛋了,我们毕竟是同类,没必要赶尽杀绝不是?”
“可他说你之前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有这回事儿吗?”
“死在我手里的人确实多了去了,不过我都是为了自保才动手的,而且我杀的那些人都是恶人,留着他们对社会也是祸害,我是邪灵不假,但我多少还是有人性的,我见过战争造成的杀戮,见过哀鸿遍野的惨景,所以我知道人命的可贵,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
刚说到这里,远远的就看到了有警灯在闪,我们也赶紧趴下来躲好,随后就开始仔细的观察。
此时我看到警察和穿白大褂的医生从小山上抬下来不少的被白布盖住的尸体,于是就悄悄的问魇娘说:“这个梅宫羽看来是嗜杀成性了,他到底在做什么?他到底怎么了?”
“我也想知道,警察来的太突然了,我感觉我们这一趟未必能见到他了。还是先撤吧!以后再说。”
话音刚落,手机铃忽然就响了起来,同时我也注意到远处的警察也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手机铃在寂静的夜里传的很远,是个人都能听到,而看着警察迅速围了上来,魇娘也劝我淡定,千万不要惊慌,让我随机应变,之后她就一把把我推了出去,自己一个人躲了起来。
等警察看到是值班保安之后,带头的这才遣散了其他人,独自走过来跟我说话。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这个警察的脸很陌生,看起来应该不是镇里派出所的警察,所以我也不怕他会认出我。
“我站的就是夜班岗,哪儿能睡觉呀?”
“听你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哦,我老家山西的,对了,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说话,这是我们队长亲自交代的。”
“谢谢了,我们暂时没什么需要,不过景区里住着这么个暴徒你们怎么就没及时发现呢?”
“暴徒?什么暴徒?”
“算了,跟你说也白说,赶紧回去休息吧!”
没有再多余的废话我就转身离开了,那名警察也目送着我远去,之后才又赶回了现场。
等我和魇娘出了景区,我也才拿出手机看来电的号码,看到是陈玉打来的之后也赶紧拨了回去。
“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事儿吗?”
“龙耀醒了,不过神智还不是太清醒,而且他嘴里一直在念叨一个名字。”
“名字?谁的名字?”
“纪纲,是纪敏阿姨的弟弟,他是因为勾结外族被开除出去的端公,我还听说他在青城山学过一些道术。”
听到这个我也忽然想起了拍卖会那天小道士说的话,当时他也点出了这个名字,还说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所以我寻思小道士下山找人应该是为了清理门户。
如果说是这个人一手策划了拍卖会当天的一切,那么为什么在我们收拾龙耀的时候他没出现呢?是因为当时魇娘在场?还是说他临时接到了别的任务?我怎么总觉得大蝰蛇鬼牌有些无关轻重呢?
魇娘听完这些马上就回答说:“如今事情太过于复杂,我必须尽快恢复实力,所以我接下来干什么都不需要你干预了,先找个地方住下,我们慢慢再说。”
没有再和她争辩,我们马上就回到了那天我大声喊出我爱你三个字的旅店。
此时店外的大排档还有很多顾客,表白的节目依旧在进行,我也随便点了点吃的就要了房间住了进去,之后就打算和魇娘边吃边聊。
跟魇娘分开了几天,我确实有些想她,所以进门之后里里外外都是些关心的话,她听到我说这些之后也忽然问道:“对了,那天你大声喊出来的话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了,你为什么问这个?”
“你就一点都不介意我是个嗜血的怪物?”
“只要你一切安好,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说三道四了,因为我相信你做事有分寸。”
魇娘听完,一张苍老的脸上也满是笑容,没多久就指着我手臂上的伤疤说:“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势,而且我认为你遭此大劫能不死必定有后福。”
“福不福的就先不管那么多了,眼下是血葵这个东西太难缠,我必须尽快拔除他,否则以后万一出什么状况,这个东西早晚有一天会坑死我。”
“说的没错,所以眼下其他的事情就先放一放,我们只专注找拔除血葵的办法。一会儿我看完你伤之后,你帮我守着点,我去想办法先补点血,这里的人多,血液补充起来也比较方便,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害人。”
“没问题,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一整夜,而且补血的阶段是我最虚弱的时候,一旦开始就不能被打断,否则我非但控制不了蚂蟥蛊,还会因此丧命,其实之前我就打算这么做了,可一想到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这才打消了念头。”
“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能听到你这句话我真的很高兴,不过等我恢复了容貌之后也请你务必答应我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我要成为你的女人,我愿意跟你一起分担你所受的苦,我要让你这辈子都记住我。”
听到这话我也瞪大了眼睛盯着她的双眼,没多久她就躲开了我疑惑的目光,随后就开始帮我检查身上的伤。
从梳妆镜里我也能看到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鬼样子,除了一张脸勉强还能看以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能让人百分之百作呕。
虽然伤口已经结疤,但是结疤的伤口却变成了成千上万过亿数量的黑点,密集恐惧也让我不寒而栗,而看到自己现在这个不人不鬼的模样,我也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
“我变成了这副熊样,而你却为我丢了美貌,看起来我确实是你的死劫,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我考虑,完全不计任何的报酬,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吗?”
“心甘情愿,无怨无悔,随着记忆慢慢的恢复,直到前几天我才忽然想起一件事儿,也就是关于你为什么会变成邪灵的事儿,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偶然,当初是我求着花满军帮忙的,是我让他把另外一位伽罗蛮的魂魄种到你体内的,所以你我见面的时候才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你就是他。”
“只不过你怎么也没想到花满军会想把我变成他自己的邪灵,你生怕我为了他死掉,所以才想让他死对吧?”
“这只是一方面,你是不知道当时花满军的野心到底有多大,他不光想控制所有的端公和稗官,还想把明都村所有的小孩子都变成他手上的鬼牌邪灵,他这是犯了众怒,所以死有余辜。”
“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每一代鬼头人都会是这个样子呢?他们骨子里的狠辣和对人命的漠视到底是从哪儿继承来的?”
“血统,因为如果鬼头人手段不狠,他们在业内就根本站不住脚,古时是这样,现在也是如此,而为了防止花家鬼头人这一脉的没落,才有了那些条条框框祖训的禁锢,这是老祖宗的造的孽。”
我没有再说话,而魇娘说完之后也开始帮我检查伤势,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就沉默了下来。
其实我心里非常的清楚,如果要把御用说书人的故事从头到尾都讲完的话,区区的一夜时间是根本不够的,或许穷尽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
光是一个花满军魇娘就能说这么多,那要把历代的鬼头人以及没有成为鬼头人的进宫稗官的故事都拿出来说的话,估计他们的故事能贯穿上下五千年的始终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就感觉到后背上有了痛感,同时还感觉到皮肤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而且痛感的面积也越来越大,不知道魇娘究竟在做什么。
抬头看向了梳妆镜,我忽然发现背后有紫色的光发散了出来,终于忍不住就问了一句。
“你在干什么?发光的东西是那把邪刀吗?”
魇娘起初还没回答,一直等过了有大约十分钟时间,她才忽然用非常惊讶的语气说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一开始我没发现他的存在呢?他是什么时候到你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