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牌的中伤确实要命,一直到我坐上电梯往上走的时候眼前都还是一片模糊。
我之所以跟魇娘赶紧撤,就是因为我怕纪敏看出这一点,万一那个女人真的识破了,我小命不保是小事,拖累魇娘可就得不偿失了。
在电梯里,我用搓热的骨香努力的想要把该死的虫子都给逼出去,那时候骨香消失的真的特别的快。
魇娘看我难受也赶紧上来帮忙,由于我体内的血葵还没恢复到之前的气候,所以魇娘也再次拿出了自己的本命蛊来渗透到的身体里帮忙拔蛊,当时我基本上什么都看不见,所以根本不知道魇娘在冒着生命危险,只感觉到我体内有成千上万的小虫子在爬,那感觉依旧像是一颗种子生根发芽了一样。
电梯走到地下室一层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我还以为出什么状况了,后来才听魇娘说我的问题太严重了,需要暂时先找个地方清理未孵化的血葵。
魇娘的担心不是多余,就我现在这样子要出去的话肯定会让人钻了空子。
“我不知道你小子到底图个什么,三亿换了张鬼牌,还给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烦,你小子是不是傻了?”
“事情有些不对,龙氏现在正在持观望态度,我看得出他们是想接我们的手来铲除异己,御用说书人内部的问题真的很大,我到现在才知道之前在明都到底有多悬。”
“你小子确实有点楞,如果不是我们这些邪灵罩着你,你小子早就出事儿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还是挺有人情味的,在这一点上你比以往的任何一代鬼头人做的都优秀,说实话以往的那些鬼头人对人命太漠视了,就跟儿戏一样无谓。”
一边说,魇娘还一边扶我走进了地下一层的女卫生间,关起门来帮我处理血葵,而她的处理方式也比较直接,正是拿自己的本命蛊渗透到我体内吃掉血葵的虫卵。
随着清理过程慢慢的展开,我的视力也慢慢的好转,等我终于能看清东西的时候,我才看到此时的魇娘脸色苍白,一头的短发也花白相间,并且我和她身上都爬满了血红色的长虫。
魇娘的本命蛊我见过不止一次,不过一直到现在为止我才知道她的本命蛊原来是一种非常常见的水生吸血鬼,俗名叫做水蛭,也就是我们平时嘴里老说的蚂蟥。
蚂蟥这种东西的生命力相当的顽强,而且繁殖力也非常的惊人,并且在高温环境下都不会死亡,就算剁成肉酱也只会加剧它们的数量。
蚂蟥虫的恐怖众所周知,虽说此物能作为药材,但是稍有不慎就会让人万劫不复,魇娘能驯服如此可怕的虫子,可想而知她经受过多大的痛苦。
清理寄生虫卵的当时,大批的蚂蟥出入我们两人的体内,所以说当时我们两人身上全是这种红色的软体虫子,那阵仗的确吓人。
另外,盘踞在我脚底的血葵动静不是太大,蚂蟥蛊进入的时候,血葵也相当的安分,而随着虫卵被清除出体外,魇娘也忽然开始调集蚂蟥蛊朝血葵围了过去,一场蛊王间的厮杀再度展开。
俗话说的好,趁你病要你命,魇娘这时候是确切了解到了血葵虚弱才兵行险招,只不过事情的发展却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实名为大蝰蛇的最强尸蛊王血葵开始垂死挣扎。
蚂蟥蛊的子民封住了血葵所有逃生的路线,只把我的左脚留下来,意在让它逃出我体外,到那时候拔除血葵的计划就达成了。
然而随着蚂蟥蛊王逐渐接近血葵,血葵自认为敌不过这只全盛时期的蛊王,所以就玩命的杀出一条血路,从我的左脚脚面开始往上移动。
我脑补着虫子之间的血战,心里想着两种虫子互相厮杀撕咬的场景,顿时就不寒而栗。
姑且不说血葵能不能咬死蚂蟥,单说这场血战之后留在我体内的垃圾该怎么清除。
当时我能清晰的感觉到皮肤下血管里的鼓胀,也知道蚂蟥虫的数量越来越多,然而孤军奋战的血葵却始终没有倒下,并且它也没因为逃命而把我的内脏组织戳的千疮百孔。
两只蛊王的每一次碰撞都能引发我浑身的抽搐,继而还有那种熟悉的过电一般的感觉,并且它们移动的速度都非常的快,我看着皮肤底下不时出现的长虫,心里也越发的紧张。
魇娘嘴里作为指令而发出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虽然她闭着眼睛,但是我却知道她能清楚的看到蛊王厮杀的场面。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我的皮肤忽然紧绷,此时魇娘也猛的睁开了眼睛,看她一脸的惊愕和遗憾就知道,蚂蟥蛊王并没有杀死血葵。
“对不起了,我真的抓不住它,好多蛊虫都被它咬死了,它的能力恢复的太快了,而且如果我孤注一掷的话,我怕血葵会垂死一怔让你全身爆裂而死。”
由于皮肤紧绷,我不敢说话,我了解魇娘的感受,更知道她这一次围捕血葵元气大伤。
附体的蚂蟥蛊不能再撤回魇娘体内,否则很有可能血葵会趁虚而入,到时候这个鬼东西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杀掉想要弄死它的魇娘。
成群的蚂蟥蛊虫从我的嘴里爬了出来,伴随着我剧烈的呕吐,我和魇娘的狼狈也差不了多少。
把蚂蟥蛊虫都吐进了马桶,那时候我就像要死过去一样。
然而就在我浑身无力,神智半梦半醒的同时,忽然就从马桶中间水的倒影里看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脸孔,并且也知道这个女人此时就正趴在隔断间的上头注视着我。
这一幕场景在恐怖片里经常能看到,顿时我的后背就阵阵的发凉,不过还没等我通知魇娘这陌生女人的存在,隔断间就轰的一声被魇娘砸的粉碎,同时我还听到了两声极其凄厉的尖叫,其中的一声就是魇娘发出来的。
当时我正专注于排蛊,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去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我也知道能以这种姿态在这种场合出现的陌生女人绝对不是善茬儿。
短短几秒钟时间,卫生间里到处都是打砸的声音,动静相当的大。
我眼角的余光也捕捉到了魇娘和另外那个陌生的女人滚打在一起,战况也尤为的触目惊心。
魇娘一边在和陌生的女人缠斗,一边还在继续发出指令让蚂蟥蛊虫远离我,一直到我嘴里再也没有蚂蟥虫钻出来之后,我这才全身无力的倒在一旁,一脸惨白的看着几乎已经变成废墟的卫生间,试图找到魇娘的影子。
不过还没等我找到魇娘在哪里,陌生女人的那张脸忽然就出现在了眼前,我当时一个激灵,顺手就抓起了骨香,将骨香的烟气拢聚在掌心,朝陌生女人的面门就打了过去。
然而这一掌下去之后我才发现,我的手居然穿透了女人的脸,看到这一幕我也才知道自己这回恐怕是真的撞到鬼了。
不过这种东西素来是有实无形的,我都碰不到她,那么魇娘又是怎么跟她缠斗的呢?
思考的同时,我看到女人的嘴里越张越大,到最后大到了几乎能把我的脑袋整个吞下去的程度。
这个举动人肯定是做不到,当时我也更确定自己撞上的是只凶灵恶鬼了。
鬼魂这种东西是人死后残存的一种能量,这种抽象的能量一般会在人死后的四十九天内自然消亡,如果超过了这个时间都没有消亡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也就是这种能量寄生在了某个活人的身上,也就是平时我们嘴里经常提到的鬼上身。
对于勾魂我非常的熟悉,可面对这些游荡在外的鬼魂当时就显得无计可施了。
不过传说古时的御用说书人素来都是跟鬼魂有交流的,那我身为这一代的御用说书人自然也就会走这条路,只不过这条路的重点到底在哪儿呢?毕竟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东西了。
那时候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看到这只女鬼一张恐怖的嘴脸之后,我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句:“你的脸真的好苍白,需要我帮你上妆吗?”
一句话之后,女鬼的脸忽然就恢复了正常,她的模样也非常的端庄,长发无风自起在半空中飞舞,整个身影忽然显得有些孤独。
与此同时,魇娘也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看到女鬼的瞬间,她手上也猛的洒出了大团尸粉,尸粉的粉末也很快附着到了女鬼身上。
此时我忽然想起老鬼之前说过尸粉是勾魂最好的媒介,因为这种东西本身就是邪祟之物,那么用尸粉来对付鬼魂必定会有奇效。
思考期间,魇娘也忽然说道:“她跑不了了,是我把她吞了呢?还是你亲自动手?”
“不劳你费心了,我觉得她很有故事,我想听听她说什么。”
“其实她一直在跟你说话,只是你听不见而已,现在不是听鬼讲故事的时候,等回去你再慢慢听。”
说着,魇娘刺破了手指洒出了一滴血,血水碰到尸粉之后顿时让尸粉全部变色,尸粉因自重而慢慢下落,这时魇娘也忽然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瓶子,随后伸手抓向了尸粉,看她玩了一个狠花俏的动作之后,就把尸粉全部收到了掌心并放入了小瓶子里,这时我才会意的点点头。
“你是在教我怎么和鬼魂沟通吗?”
“错了,我是在告诉你勾魂之后怎么收服鬼魂。”
“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她吗?”
“当然可以,参照勾魂十法的第九法画魂去做就可以了,你可以把鬼尸粉吞了,让她跟你融为一体,也可以把鬼尸粉作为颜料,让她变成一幅画,总之随便你,这是御用说书人该做的事儿,跟我没太大关系。”
“一张阴阳嘴说遍两界事儿,御用说书人的故事原来是这么来的。”
“你别大发感慨了,这里有监控,已经有人朝这里来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不,不用着急,来几个人怕什么,只要他们敢来,我就敢把他们都打包回去,其实我很想了解一下他们脑子里装着的那些羞羞的事儿。”
“我去,你小子太邪恶了,不过你也总算是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