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不过眼下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我的先找龙耀去问清楚。
不过回头一想,懂行的人都知道鬼牌毕竟是要命的东西,有这样严谨的防盗措施其实也没什么错,可杀人就不对了,而且死的人还都是端公,这么做确实有点过了。
思考的同时,幽绿的鬼火已经把遍地的尸体都烧成了灰烬,空气中满是作呕的味道,这个味道用不了多久就会飘到会场或者是外面,路人把这里当成火葬场倒还是次要的,难道龙耀就不怕把警察也招来吗?
正当我们要离开的时候,黑暗中忽然传来了高跟鞋走路发出的响声,回头看去,一条熟悉的女人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
“鬼头人和陈仙姑请跟我来,龙少爷亲自吩咐过要好好关照两位。”
听说话声才知道,此人正是主持拍卖会的龙虞,这时我看到她对地上被烧成灰烬的尸体不屑一顾,忍不住就问了一句。
“你们龙少爷的胆子还真是不小,这么伤天害理都能做的出来,看起来这个年轻人魄力确实不一般。”
“龙少爷有难言之隐,花家鬼头人跟我来看看就都明白了。”
带着一丝的疑虑,我和魇娘也跟了上去,跟着龙虞一路弯弯绕绕的走了有十分钟时间,一路上我还看到了不少人正拿着清扫工具的家伙朝玻璃容器所在赶去,可见毁尸灭迹必须要彻底,这种胆量绝对不亚于造成明都村事件真凶的心理状态。
听龙虞说会展中心也是龙氏产业的一部分,近几年由于金融风暴的影响,地产业也不景气,前段时间龙氏集团损失了不少钱,董事长龙清才病的卧床不起,因为集团资金亏空,需要大量资金来补缺,并且还要堵其他董事会成员的嘴,所以龙耀才出此下策。
可没想到的是董事会的元老趁火打劫赶尽杀绝,一方面他们在罗列罪名继续打压,另一方面也在抓紧时间拢聚资金扩大自己在集团内的股份,说白了就是在夺权,完全不顾及当年白手起家时候的兄弟之情。
听到这个,我一方面替龙清感到不愤,而另一方面却忽然联想到了花家金库和海市之间的事情,寻思兴许这一次能得到些有价值的线索。
龙虞带我们去的地方相当的隐秘,是一间位于会展中心地下三层最南端的房间,进入地下室之后还能闻到浓郁的福尔马林的味道,最关键的是我知道这种东西是作防腐用的,却不知道这庞大的地下室里到底藏了什么需要防腐的东西。
房间的门口灯光昏黄,我还看到两位老人此时正在下棋,我们和龙虞走近的时候老人也没看我们一眼,不过几秒钟之后我才发现两位老人身边好像还蹲着两个黑乎乎的影子,而这两个影子正在盯着我们看。
“泉老,辉老,花家的鬼头人和陈仙姑到了,您二位有什么要问的话吗?”
老人没有回答,龙虞此时也恭敬的见了礼,之后就带我们进了房间。
我和魇娘特别留意观察了这两位老人,发现他们的模样惊人的相似,看起来好像是双胞胎兄弟。
另外,他们虽然无动于衷,但是从气场上就能感觉到有些紧张,这种感觉是来自人和人之间魂魄上的交流,也就是说两个老人的魂魄相当强大,绝对是不世出的高手。
没有太在意两位老人的存在,我和魇娘跟龙虞进门之后才左顾右盼的观察了一番。
房间内还有个隔间,隔间里只陈放了一张大床,此时床上正躺着个人,此人浑身还被白纱布包的像个木乃伊,而且白纱布上随处可见血迹。
龙虞示意我们先站在隔间门外,之后就听她朝里面轻声喊了一句:“清爷,花家的鬼头人和陈仙姑到了,董事会的元老正在为难少爷,所以我就先下去了。”
听到她说话,床上的人摆摆手,之后我和魇娘才被请了进去,不久,一位衣装华贵的中年妇女给我们端来了茶水,之后就在我们身边坐了下来打开了话题。
“实在是不好意思,冒昧的请两位来实在是迫不得已,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龙耀的母亲纪敏,床上躺着的是老头子龙清,他得了怪病,所以我就代为见礼了。”
说完,她站起来右手掌朝上放在额头,左手抱拳放在背后,半躬身像猴子似的行了个奇怪的礼数。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也忽然想起了之前魇娘在宗祠里也朝牌位行过这样的怪礼,这才明白这样的礼节应该是御用说书人一脉通用的礼数,而我作为鬼头人自然就要受到尊敬,不在辈分大小,而在于等级划分。
“免了,你有话直说吧!找我们来到底有什么事儿?”
魇娘冷冷的说完,纪敏忽然就跪倒在地哀求道:“实在对不起,我们的人在明都冲撞了鬼头人和陈仙姑,纪敏再次深感抱歉。”
“敢情在明都闹事的都是你们的人?”
“鬼头人,陈仙姑,半年前老头子在生意上亏了不少钱,由于数额太大我们根本补不上亏空,所以才冒险去明都打金库的主意的,如今因为此事海市也回绝了我们的借款要求,我们没有办法才请两位相助的。”
魇娘冷笑一声,问道:“如果花家没有鬼头人,你们估计还要闹的更大对吧?”
“实在对不起,我们深知犯下了大错,不光得罪了御用说书人的宗家,还坏了几十年来的交好,如果鬼头人和陈仙姑不肯原谅,纪敏愿意一力承担所有的罪责。”
“这个娄子确实捅的太大了,你是不知道我们的鬼头人有多被动,想必你也知道明都历来都不干净,你们这么一闹还差点害了鬼头人的命,这个罪责想必也够得上用人彘来处置了吧?”
一听这话,纪敏直接就趴下了,脑袋也梆梆的在地上磕个不停,我生怕她磕出个好歹来,到时候龙耀记恨我,所以就想先让她站起来慢慢说。
然而还没等我出手,魇娘就忽然给我拦了下来,伸出小脚挡在了纪敏的额前,高傲和不屑的也彰显的淋漓尽致。
“说吧!需要多少钱?”
纪敏搓了搓手,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吞吞吐吐的回答:“鬼头人,陈仙姑,最少,最少需要三个亿。”
听到这个数字,魇娘噌的就站了起来质问道:“你们怎么不去抢啊?宗家又不是慈善家,你倒是狮子大开口一点都不见外呀!”
看魇娘有暴怒的趋势,生怕她忍不住动手打人,我这才赶紧拉住她让她先坐下,之后才问纪敏说:“您老先起来说话,既然是自家人就不需要这么多客套了。”
纪敏千恩万谢的站起来,但始终却不敢抬头看魇娘一眼,足以证明她对魇娘的畏惧。
相比之下她对我倒是没有太多的畏惧,只不过有魇娘在场,她说话还是没有底气。
“这个忙我可以帮,但是我也有个条件,你必须原原本本的把你们在明都所做的一切都坦白的说出来,如果有半句假话休怪我花铭认理不认人。”
接下来的时间纪敏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了他们在明都所做的一切,还讲到他们不确定明都花家到底有没有鬼头人,所以还试探了很久,确定了没有太大的威胁,这才放手大干的。
从明都闹尸伤人开始,到五道河投毒,等等事件纪敏都交代的十分清楚,而且她也说这些事情都无关海市,全部是他们一手策划的,并且在行动过程中还遭到了邪灵鬼曼童和赤尸鬼的报复,自己损失了不少的人手不说,还连带害死了不少的人。
花家和海市的交易其实是促成两脉和解的方式,而海市历来也是龙氏集团背后最大的财团,龙家人坏了规矩,还影响到了海市的名誉,所以海市才终止了和龙氏集团的合作,因此上说苗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只是因为素来就有隔阂,再加上龙家人这么一闹,原本快要沉寂的矛盾就再次激化了。
另外,龙家人动手是在爷爷花满堂去世之后才展开的,看起来他们对老爷子还是有些敬畏的,只不过当我问到爷爷死因的时候,纪敏也矢口否认是他们的人所为,并且此时她还让我靠近了床边去看。
掀开龙清身上的被子,纪敏也扒开了白纱布让我看,这一看不要紧,看完之后我也吓的菊花一紧,那时候才知道敢情龙清所得的怪病原来和老村长身上的一模一样,同样是被血葵爆发所致的不治顽症。
“这是怎么回事儿?他身上怎么会染上血葵的?”
“我也不知道,他病倒之后的第三天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当时我都吓傻了,才去请来了泉老和辉老帮忙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二老说这个问题得找宗家来帮忙。”
“血葵是七代鬼头人的鬼牌邪灵,当初我们之间有矛盾,他用血葵来报复花家人是应该的,可为什么会让自家人也染上了呢?泉老和辉老让你找宗家的根据又是什么?”
“因为相传十三代鬼头人宗家身怀不死邪术,他能把染上血葵的人的魂魄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继续活下去,从而避免了被血葵继续侵害的痛苦。”
“话说七代鬼头人的鬼牌不是在你们手上吗?难道鬼牌里没有记录能拔除血葵的办法吗?”
“苗疆相传巫神鬼牌里确实有拔除巫葵的办法,不过鬼牌传到我们这一代人手里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却早已经没了。”
说着,她也从兜里取出了那张被世人传的无比邪乎的七代大蝰蛇黄金鬼牌,并恭敬的呈到我面前让我亲自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