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唯贤绕到了荷花池旁,站在池子旁静静的立着,虽然,清涵最后的表现让他失望,可是,他又能怎么强求,清涵与沈芃的婚姻已经既成事实,如今的他,成了涉足他们婚姻的第三者。
想当初,清涵总是强调她不愿意做第三者,可事实上,他与蓝若湄的婚姻让清涵始终处于那个尴尬的位置,现在,世事轮回,他站上了那个被世人唾弃的位置,这恐怕就是他当初为了利益而没有等待清涵的报应吧。
钟祁慢慢的走了过来,幽幽说道:“我刚才把你们的事告诉沈将军了,告诉他,清涵出事并非是你造成的。”
“其实,就是我造成的。”傅唯贤有几分颓然的道,“如果不是我利益熏心的娶了蓝若湄,那么,清涵怎么会出事呢?”
“我知道你这是勇于承担责任,但有些事不能这么算。”钟祁道,“从我的本心来说,我是希望你与清涵在一起的,可是如今的现状,我们谁都无法改变了,你就祝福清涵吧。”钟祁亦是对此有些遗憾。
“不过,我没有说苏苏的事,万一清涵要带走苏苏,我猜你一定不会跟她争,到那个时候,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既然清涵认为苏苏是你跟蓝若湄生的,也就不必再揭穿了,还是给你留些寄托吧。”钟祁说道。
“没有清涵,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傅唯贤看着满池的荷花,心中的悲凉无法言表,不过,他还是感谢钟祁能为他着想。
苏苏的事情,他不想瞒着清涵,可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告诉她,他要抢回清涵,但是,他不想通过儿子来抢她,如果她是为了儿子才回心转意,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清涵,既然今生牵过了手,我就不想再放手,不仅今生不放开,来生,甚至生生世世,我都不会放开。
傅唯贤与钟祁返回客厅,叶清涵也下了楼,看到她眼白满是血丝,用重重的眼妆来掩饰眼部的浮肿,傅唯贤便是明白,他的清涵痛哭了一场。
心疼却是又有一丝甜蜜,他的清涵为他哭了。
叶清涵对钟祁笑笑,道:“在客厅坐一会儿,我去厨房准备晚餐,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吧,今天一定要好好品评一下。”
钟祁自是笑着应下,而傅唯贤则是情不自禁的道:“我想这个味道想了五年了。”
叶清涵不免尴尬,匆匆的绕过他们走进了厨房。
“行了,你不要给我妹妹添烦恼了,就算我们是兄弟,但她是我的亲妹妹,相比起来,我是要偏向她的。”钟祁警告道。
“很好,这非常好,能多一个人疼爱清涵,我只会开心。”傅唯贤依旧魂不守舍的乱说着话。
晚餐的菜肴自然是比中午丰盛了很多,那道飘着诱人香气的红烧蹄髈勾起了傅唯贤的记忆。
——“蹄髈炖好了,也不是很腻啦。”
——“我明天去超市看看,能不能买到好的蹄髈。”
那丝丝甜蜜的回忆,他记得,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
餐桌的中间摆着一个大蛋糕,插着二十五只蜡烛,他的清涵已经二十五岁了,初见时,她才只有九岁,再见也才十九岁,如今已经二十五岁了。
傅唯贤忽然想到,这是他第一次与清涵一起过生日,他一直都想能够单独的为清涵庆祝生日,送给她最好的生日礼物。
五年来,他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给清涵准备一份礼物,只可惜,他只能收藏在别墅卧室里的保险柜里。
蕾蕾唱起了生日歌,清涵吹灭了生日蜡烛,沈芃送上了生日礼物。
一条珍贵的蒂凡尼项链,五克拉的钻石被打磨成了心形,镶嵌在心形的铂金托里。
沈芃亲自给清涵戴上,亲吻着清涵的脸颊。
蕾蕾爬到了清涵的身上,亦是模仿着沈芃的动作,亲着清涵。
那一家三口的幸福瞬间,只刺得傅唯贤浑身疼痛。
众人举杯敬酒,傅唯贤抿下一口,酒精蛰到他舌上的伤口,他疼得忍不住的“嘶”了一声。
钟祁猜不到傅唯贤会大胆到从窗子闯入叶清涵的房间,所以,更猜不到傅唯贤的痛是来自于他妹妹的杰作,只是无意识的问了句:“怎么了?”
傅唯贤也是下意识的回了句:“舌头伤了。”
钟祁不免一笑,又道:“舌头怎么会受伤了?”可话一说完,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诧异的看了叶清涵一眼。
而叶清涵的目光正瞄向这边,见钟祁看她,她立即慌张的低下了头。
蕾蕾笑嘻嘻的道:“叔叔一定是自己咬到舌头了,蕾蕾也经常咬到。”
本来孩子的一句童言是可以缓解这件事的,只要傅唯贤随声附和说自己不小心咬到的,那边无事了,而傅唯贤本来也想这么做的。
不过,当他看向蕾蕾时,瞥见叶清涵的闪躲,便故意坏心的道:“叔叔不是自己咬到的。”
果然,叶清涵拿着筷子的手一抖。
蕾蕾刨根问底道:“那是谁咬的?”
“蕾蕾,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话。”叶清涵立刻教育道。
“可是你们都在说话啊。”蕾蕾天真的道。
“清涵,蕾蕾喜欢凡事求个明白,这也是非常好的习惯,做大人的当然要满足孩子的好奇心。”傅唯贤故意道,然后对蕾蕾道:“蕾蕾想知道,叔叔就告诉你。”
“好呀,叔叔快说,蕾蕾想知道。”蕾蕾说着,拍了拍手。
这家伙不会说出什么不堪的浑话吧?叶清涵恨不得找个理由躲开,可是她不可以躲开,若是躲开,她就没有机会驳斥他的谎言了,那岂不是更糟,但……但怎么驳斥呢?说他梦游?对,就这么说。
上帝啊,我是为了保护芃哥的名声才不得不违背了诚实这条教义,请上帝一定要宽恕我。
叶清涵不免用余光扫了扫傅唯贤,心中恨恨,讨厌,讨厌的家伙。
傅唯贤故意顿了顿,说道:“叔叔刚才去院子里散步了……”他又是一顿,叶清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到一棵树很高,叔叔最喜欢爬树了,所以,就爬了上去……”
别说了,别说了,叶清涵很是懊恼,干什么在窗前种那棵木棉树呀,木棉花尽荔支垂,千花万花待郎归,明明是为了表达希望芃哥每天要回家的意思,如今怎么有一种像是盼着傅唯贤来到的意思了?想及此,叶清涵的耳根不免有些发热。
傅唯贤朗声笑笑,继续道:“突然,树上窜出了一只小野猫,大概那棵树是它的领地,它不喜欢叔叔的侵犯,所以,就狠狠的咬了叔叔的舌头。”
侵犯两个字,在叶清涵听来,傅唯贤说得那叫一个猥琐,可她也不能发作什么,只能闷头生气。
不过,他这么说,倒是隐去了实情,叶清涵松了一口气,可是,想他说话的内容,她又暗暗生气,他这是在变相的骂她是野猫啊!
然而,这骗小孩儿的话怎么能骗过在座的大人呢,稍有些常识的就知道他这是在欲盖弥彰,而咬舌头这样的亲密动作,能与他发生的,在这里,除了叶清涵也别无他人了。
正在叶清涵为难之际,钟祁笑着道:“蕾蕾,别听叔叔的胡说八道,他是骗你的,他就是馋肉了,自己不小心咬到了。”
蕾蕾咯咯的笑了两声,嫩声道:“叔叔,多吃肉。”说罢,还吩咐身后的佣人夹些红烧蹄髈给傅唯贤送过去,俨然一个小大人。
看到孩子这样的表现,傅唯贤不禁想起了苏苏的那些举动,那臭小子也总是模仿着大人说话、做事的方式,思及此,免不了流露出父母思虑孩子时的带着和蔼的笑意。
钟祁知道傅唯贤出现这个样子是因为什么,调侃道:“想儿子了?我一早就建议你带着苏苏过来,你这个奶爸怎么舍得离开儿子那么长时间呢?”
不待傅唯贤应声,叶清涵诧异的道:“苏苏?!苏苏他还好吗?”
钟祁怔了怔,不愧是母子天性啊,即便不知道,也会惦念着,牵挂着,甚至连刚才装失忆的事情都全然忘记了,所以,如果真的知道了,那必然是要难分难舍了。
钟祁自知自己失言,不敢再多说下去,侧头看了看傅唯贤,只见他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样子,吃了口蕾蕾让佣人送过来的菜,细嚼慢咽的,最后喝了一口红酒,待口中没有食物后,云淡风轻的说道:“苏苏很好,但是不如蕾蕾乖巧。”
蕾蕾听出这是表扬的话,洋洋得意的笑嘻嘻着。
“苏苏是男孩子,当然会淘气一些。”叶清涵道,“不过,淘气的孩子才聪明嘛。”
叶清涵彻底掉进了傅唯贤的陷阱,不顾她说过的坠海失忆一事,眉眼弯弯的跟沈芃说了几个苏苏小时候的趣事。
待她说得兴起时,傅唯贤附和道:“在你眼里,苏苏怎么淘气都是好的,就连他趁你喂奶时,用牙床把你咯得生疼,你都不怪他,若不是我帮你及时按摩,恐怕就肿了。”
“那也没办法啊,苏苏开始长牙了嘛。”叶清涵丝毫没有察觉到傅唯贤话里的意思,只是替苏苏辩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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