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悠尤揉了揉眼,瞧着跟前这从未碰过面的女子,仙气氤氲,她赤裸着上身,肌肤如羊脂白玉一般细嫩,她高傲的仰着头,露出犹如天鹅般优美的颈项,也让身为女子的自己看得面色绯红。
再之望去,那纤细的腰肢之下,不是修长的双腿,而是呈银白色的鱼尾,说是简单的鱼尾,墨悠尤觉得不够贴切,那是犹如片片铁甲所铸成的尾部,耀人的光芒将这一片氤氲劈开,她虽害怕却还是想伸手去摸摸那看似锋利十分的鱼鳞,仿佛每一片鱼鳞都是一柄见血封喉的利刃。
难道自己是在梦中见到了传说中的鲛人?她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又再次瞅了瞅。
“仙人?”
“傻子。”
听她这边如此讥笑自己,这下墨悠尤可不敢诳语了,捂着刚刚被拍的额头,一面又眼瞧着锦姝,猛地大喜,恍然大悟,一掌拍在自己的额上“是你?!”
锦姝皱眉,越发觉着眼前的少女魂魄稀淡,平日白天里瞧见她,也觉得是十分生龙活虎的样子,怎的夜里就跟要魂飞魄散了般,若说妖物缠身,吸食了她的精魄,自己是察觉不出来的,可眼见她那三魂七魄就是少了几魂几魄,难怪自己能如此之快的上了她的身。
只是这人和半妖不同,自己的元神与她这三魂七魄是相冲的,况且自己这元神还未修复,墨悠尤的魂魄也不完整,只怕自己会吞噬了墨悠尤的魂魄来修复元神。
她暗暗皱眉,这身子,自己不能多呆。
“你眼下也醒了,我就是想提醒你一声,醒来之后把衣裳给穿一下,光溜溜的让谁看了去都不好。”锦姝不打算将采花贼的事儿告诉她,免得仅剩几魂几魄都给吓没了。
“发生了何事?为何会有人将我击晕?”墨悠尤也不是个傻的,听见锦姝这般说着,就回想起刚刚那切切实实一击。
锦姝并不想多做解释,洋洋洒洒的准备抽出元神,奈何就听到门外有急促的敲门声,她一把将墨悠尤推了出去“你去应付。”
“小姐小姐。”门外丫鬟疯狂的敲打着门栏,一般没有小姐允许,外人是不能够进去的,可眼下,自己也是拦不住了。
兰儿回头,眼泪花儿都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领头的官兵就一把推开兰儿,对身后的男子点了点头,与其他士兵皆是立成两竖,从中间腾出一道来。
从道中慢慢走出一袭淡紫色的身影,身着光亮奢华的贡品绸缎,腰间系挂着一块南田美玉,剑眉之下是一双漆黑如墨的星眸,他眼角微挑,淡薄的朱唇轻抿,是笑非笑,不觉给人一种压迫感。
这男子,兰儿前些日子瞧过,当时还把这玉树兰芝的男人惊为天人,只是当时,他可不是这般带着侍卫冲进后院。
黑夜未明,宫琼羽就领着侍卫闯进墨府,先是将还在睡梦中的墨常武夫妇给扣押了起来,紧接着将女眷小厮都唤了出来,唯独这在后院内的墨悠尤迟迟不出来,宫琼羽身旁的宦官生怕出什么变故,连忙压着嗓子对宫琼羽说着。
“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让这小贱人跑了,皇上那可是要怪罪下来了的。”
宫琼羽目光冷凝,把玩着挂在腰间的玉佩,俊美的脸上不做任何表情,当下就命人冲进了后院,就有了刚刚侍卫将兰儿推到那一幕。
兰儿本在台阶上睡着了,可突然有人使劲儿踹了踹她,一睁眼,便到看这一幕,众侍卫守在小姐闺房门口,那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自己本就是个没见过大世面的,一晃神,撒腿就准备跑,可谁料其中一个侍卫,直接将她提过来撂倒在地。
“小姐小姐!”兰儿拦不住这些官兵,便只得将小姐唤醒,可不知为何里面却始终没有动静,她到底也算是个忠心的丫鬟,便一把挡住了官兵的去路“女儿闺房,哪可是一大帮男人说闯就闯。”
言毕,她也不知怎的,竟求助般的看了看宫琼羽,在她心里,这个长得如此俊逸非凡的宫大人,他就不是一个坏角儿,不然怎会有相由心生一说。
“你们在外守着,好歹也是墨将军的掌上明珠,就由本相将墨小姐请出来。”宫琼羽掀袍推门而入,木门稍开,他却蓦地僵在原地,也正好挡住了众官兵的视线。
他挑了挑眉,没有动身,而是背手直直的将雕花大门给合上了,将这房内旖旎与院外隔成两个空间。
墨悠尤正逐渐苏醒了过来,见宫琼羽正在自己房内,先是一阵惊喜,可又迷迷蒙蒙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低头一看,自己的身子竟真的一丝不挂横躺在地上,她本就是个娇娇小姐,哪能容的下自己在心上人面这般不堪,便惊呼一声又吓晕了过来。
虽不是没有见过女子胴体,但如此直白的躺在地上的,宫琼羽倒是少见,不知她是发生了些什么,但一贯的认知告诉自己,不可轻举妄动,这里面不知有什么诡计。
良久过后。
“你可还要看多久?”
地上的人儿再次转醒,不似刚才那么的慌乱,眸里倒是冷静了许多,她压着嗓子问道,嘴角勾出一个不屑的弧度,她这个笑容,莫不是在讥笑自己?可是为何是讥笑自己,宫琼羽不明,一时相视无言,随后低下眼眸,反问道。
“小姐可是要在地上躺多久?”
“我腿麻了动不了,你去将我衣裙取来。”墨悠尤抬首,一丝墨发散落在额前,任风儿吹拂,身后那犹如海藻一般的墨发未束,披散及腰,与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相互辉映,宫琼羽的目光由她的腿间逐步往上打量,一时落在那平坦的小腹,一时又落在那纤细的腰肢,最后落在墨悠尤的双眸上。
那是一双看不见任何杂质情欲的清澈双眸,就算她如此玉体横陈在自己眼里,也似乎并不是有什么不耻之事,双眸认真且不躲闪,通透而明亮。就在视线对上那一刻,宫琼羽竟是先撤回目光那一人……
他讶然,倒也如中魔咒一般,规矩的选了件离自己最近的罗衫扔给墨悠尤。
他心下惊奇,眼前这名墨家小姐,为何与那日的墨家小姐不同了?虽说面貌未有什么变化,可是那双眼睛给人感觉就是不同,她又这般裸着身子躺在房里,难不成还真有什么古怪?
思及此,宫琼羽环视了一下四周。
他哪知此刻的墨悠尤已不是墨悠尤,而是由锦姝上了身的墨悠尤,而锦姝当百年的鲛人,哪里会穿什么衣裙,瞧着这扔过来一堆的衣裳,又是裹衣又是外裳,倒是犯了难题。
“手麻了,你来帮我穿戴一下。”
宫琼羽微僵,目色狐疑,神情到显得十分慵懒,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的少女,一时沉默,他转念一想,以为不过是这墨家小姐的套数,想要引诱自己罢了。
随即冷哼一声“手脚皆麻了?”
“不然你以为?”要是自己脚能动弹,早就穿上衣服跑了,还等在这同你废话?锦姝想到。随后张开手臂,等待着此人为自己穿戴。
这宫琼羽是什么人物呐,那可是在朝堂上说一不二响当当的人物,虽不常能分辨出他的喜怒,但凡他稍微动静,那都是一阵腥风血雨,怎不知,就这般乖乖的从地上拾起罗裙,一件一件的为锦姝穿上,或许就连他自己也不知吧。
穿就穿罢,可就连自己手指偶尔触碰到少女的玉体时,那墨悠尤都会用极其不悦的声音提醒自己“注意点!”
他摇头,不知道这墨悠尤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欲拒还迎吗?可他眼瞧,她这般不耐烦的样子也着实不像。
他少有,可以说未曾为女子穿过衣裙,到也索性去掉了除亵裤,裹衣,外衣外的衣裙。天色渐白,门外的士兵还在等着,他们暗暗讨论着“这宫相为何进去如此之久?”
宫琼羽也不问锦姝为何会横躺在地,只见他默默的蹲下身子,一手搂着锦姝的纤腰,一手将她的手臂搭在自己肩后,将她怀抱在胸前,不等锦姝发话,就先说道“既然小姐腿脚都不能动弹了,本相也乐意将佳人拥入怀中。”
“甚好。”锦姝微眯双眼,斜靠在宫琼羽的肩上,那一阵淡淡薄荷香随之扑入鼻翼。
宫琼羽低眸,看着那靠在肩上,呼吸逐渐均匀的人儿,心里倒是有一丝说不明的滋味,她可是不知接下来要面对的才敢如此轻松的入睡了,对于有趣的人,他心中向来是不舍就这般糟蹋了,只是……
他一脚踹开房门,冬日里的阳光肆意的弥漫开来,随着那一片片雪花落在脚尖,宫琼羽在众人的注视下将墨悠尤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