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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1 / 1)

<>善恶有报,如此简单的轮回任谁也逃脱不掉。

在他住院的时候,光哥已计划好了如何利用他——等他出院了,立刻安顿他,实际上是软禁。然后,煽动抚养他们的奶奶与他们的妈妈之间的矛盾与仇恨,兄弟们一定站在奶奶这边,他们必将同自己的母亲彻底决裂。

陶醉于美梦之中的光哥,元旦过后按照他给的日子接他出院,到了医院才发现,元旦前夕他已经出院了!

气急败坏的光哥自知被他耍了,立即安排手下四处搜寻他的踪影。

他们翻遍了老城区,打听了所有人,他却像蒸汽一样蒸发在这个城市当中。

没过多久,老城区众多的“三无”黑作坊被相关部门突击,光哥的塑料加工作坊同样难于幸免,更别说隐藏塑料加工厂内的地下赌场。

光哥因从事赌业,被判了两年,并处罚巨额罚金。

待光哥刑满释放后,光哥身边大部分人远离了他,自谋生路。

到了最后,只剩下老五和老六仍然跟随落魄的光哥。

光哥失去了经济来源,曾立下宏图之志的光哥已然是意志消沉,可游手好闲的他仍然没有放弃寻找“晨子风”,穷苦潦倒的他更加确信“晨子风”能改变自己的现状。

一天晚上,兄弟三人喝着闷酒,光哥借用苏轼的《醉落魄》吐出心中的郁闷,“人生到处萍飘泊。偶然相聚还离索。多病多愁,须信从来错。尊前一笑休辞却。天涯同是伤沦落……”

闷闷不乐的老五叹了口气,“虽然听不懂,但听起来挺伤感的。”

老六插了一句,“你们说,晨子风这小子这么狠心吗?过年不回家也就算了,他奶奶生病去世也不回家!”

老五说,“许诗雅那个丫头也是一样的狠心。”

光哥黯然失色的眼睛顿时放了光亮,“晨子风与许诗雅在一起,晨子风可以不回家,因为他家里没人了,只剩下读大学的哥哥……可许诗雅不一样,许诗雅的家里还有她的父母啊!”

老五问,“你意思是说,许诗雅有可能回家看望她的父母?”

老六补充,“我们找到了许诗雅,便找到了晨子风!”

过了一段时日,光哥在许诗雅父母的小区外支起了个小摊,白天的时候,光哥卖水果,晚上的时候,老五和老六卖炸串。

他们三人日夜守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功夫终究不负有心人。

那天,光哥正卖着水果,收钱的时候定眼一看,买水果的人正是许诗雅!

许诗雅没有认出光哥,因为这些年以来,光哥风光的日子已然不复,艰难地生活让光哥的面容尽显沧桑。

光哥远远地望着许诗雅,许诗雅没有走进家门,而是徘徊于自家楼下。

许诗雅踌躇一阵子,拎着水果的她最终选择了离开。

许诗雅回到出租房的路上,并没有发现跟在身后的光哥,待许诗雅明白的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阴暗的出租房内,隐约看清一位高个青年和一位中年男人对峙着。

“晨子风,七年了,我们七年没见啦!七年没见,你长高了不少,也变得更帅了。”

“七年不见,光哥你倒是老了不少。”

“光哥不是老了,光哥是不再风光了。”

“赌场生意不好?”

光哥深邃地笑了笑,“你不知道赌场没了吗?”

他故作惊讶,“我刚从外地回来啊,赌场怎么没了呢?”

“你出院不久,上面下来人给我们查封了。”

他惋惜道,“可惜了,赌场的生意那么好……后来你做什么呢?”

“后来啊,后来一直找你啊……你现在做什么呢?”

“我在工厂上班,混到了小班长。”

“一个月挣多少钱?”

“不多,勉强吃口饭。”

“你这工作一点前途也没有,要不咱们哥俩合作吧,你有手艺,我有人脉,肯定能干出一番成绩!”

“我有手艺,你有人脉,”他笑了笑,“你有资金吗?”

“资金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

“光哥,我说句难听话,”他打量了一下光哥身上的衣着,“你已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风光无限的光哥了。”

“有一句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光哥我要是说句话,照样好使!”

“光哥啊,你得认清现实,不能总活在幻想里面……你的风光无限已随着赌场的覆灭而荡然无存了。”

他毫不避讳的露骨之言,让光哥脸上挂不住了,“晨子风,你是不是拿我当傻子看?”

“光哥,你说什么呢?”

“你向我隐瞒出院时间,我倒是可以理解,为什么你出院不久,我的赌场紧接着被人查封了?而你却销声匿迹了!如果不是你举报的,你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他委屈地望着光哥,“不是我举报的,我需要解释什么?”

“晨子风啊,你当初找我的时候才十六岁,十六岁啊!你应该知道那些贪心的老板是怎么对待像你这般大的孩子吧!而光哥我欺负过你吗?你住我的吃我的,我少给过你一分钱吗?我待你不薄吧……晨子风,你忘了你带着许诗雅过来求我的时候,脸上悲痛的样子吗?你忘了是谁可怜你们,收留了你们?”

“光哥,我对天发誓,如果是我举报的,天打雷劈!”

光哥指向被他叫去门外等候的许诗雅,“你他么拿我当那个丫头哄呢?”

光哥又摆了摆手,“过去的事我自当它过去了,我今天找你,只为合作这件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光哥啊,咱们不是一个路子的人,走不到一起的。”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回答我。”

“咱们不是一个路子的人,走不到一起!”

光哥脸上挂出一抹阴森的笑容,“晨子风啊,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光哥我找人办事,从来不是求人的。”

“你从来都是先抓住人家的把柄……我倒是想问问你,我有什么把柄在你的手上?许诗雅吗?”

“许诗雅自愿跟随你,她成为不了你的把柄,说是你的包袱还差不多。”

他更加不解,“这我就好奇了,我还有什么把柄在你的手上?”

光哥淡笑,“你知道有就行了,我若说出来,大家都难看。”

“到底有没有啊?光哥啊,你路数变了么,喜欢故弄玄虚了!”

光哥吐了几个字,“你的奶奶。”

闻言,他心里顿时慌乱了,莫非光哥知道了那件事!

“我的奶奶怎么了?”

“你好好跟我说说,你奶奶是怎么死的。”

他故作镇定地说,“病死的。”

“你跟别人说是病死的,别人可能相信,你跟我说,你认为我会相信?老城区发生什么事,我他么比警察都清楚,你以为你能瞒过我?你不会真拿我当傻子吧?”

他低下了头颅,“你有证据吗?”

光哥鄙夷道,“我没有证据,不代表警察登门的时候找不到啊……”

“我若不答应你……你会报警。”

“你曾经举报了我,害得我倾家荡产,而我光哥大人有大量,你的事我只放在心上!”

他思忖了片刻,“这样吧,你开个价。”

光哥大笑,“哈哈……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晨子风啊,你拿我当傻子也就算了,还他么拿我当要饭的,我真是忍受不了你!”

说到这里,光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软的不吃,非得来硬的是吧?”

他看向工具箱里的扳手,“怎么,你想打我啊?”

“你这么年轻,我能打过你?你看这样成不,你把那个丫头带过来给我享受一下,我就不报警。”

他愤怒的双眸爆发了怒火,“你说什么!”

“听不明白?我再说一遍,你把许诗雅带过来给我享受一下,再让我手下的人也享受一下,我就不报警。”

他抓起旁边的扳手,对着光哥的脑袋砸去,“你给我去死!”

这时,门外的许诗雅冲了进来,她望着倒地不起的光哥,望着光哥满头的鲜血,惊惶失措的她吐不出一个字。

气喘吁吁的他冲许诗雅命令道,“别傻站着了!赶快收拾好这里的东西,我们又要搬走了!”

……

大学的时光转瞬即逝,今天是他的毕业典礼,过了今天他将彻底告别学生时代。

系里保送他读研究生,被他一口回绝。倒不是因为学费、生活费之类的花销问题,他受够了读书的日子,受够了轮换的生活,他想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做回“晨子山”。

穿戴好学士服的他准备拍毕业照,裤兜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翻开手机,看到他发的信息:

我很像你,却永远成为不了你。

想成为你,便注定了我还是我。

你是自由的,我被你的自由束缚。

我是孤独的,迷恋你的激情火舞。

人们会欣赏花盆里自由盛开的花,不会欣赏花盆里与世隔绝的土。

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在一个盆里相融相处,那么这辈子不再携手同路。

大学四年里感谢你了,你让我这把土体会了盛放的感觉,你给我毕生的夙愿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我回报你的是,许诗雅这个大累赘,我送她回父母那里了。

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有勇气给她送回家了。

看来,人不逼到一定份上,究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勇气。

光哥今天找到了我,他知道奶奶的事,他威胁我,说要报警!我打算灭他的口,可是我下不了这个狠手,最后我放走了他。

咱家就不要回了,没有值钱的东西,也没有留念的东西。

银行卡我带走了,有机会我会转给你。

电话卡我也丢掉了,所以这是我发给你最后的消息。

大学毕业后,找个好工作,好好照顾自己,也好好照顾她们姐妹。

千万不要伤害她们,记住咱们的约定。

今天是咱们的大学毕业典礼,你命中注定赶上这天,那就好好享受毕业典礼吧,好好享受人生吧。

兄弟,也祝我毕业了。

我们都一路顺风。

面容惨白的他对着手机自语,“你还真是晨子山啊!说走就走,说干就干,从来不和我商量……我相信你一时心软放走了他,但我不相信你就这样走了!兄弟,我太了解你了,你既然决定跑路,同时也决定做掉这个人渣……因为你不会为我留下后患!”

他将大学毕业证书塞给了姐姐,随后扯开学士服,冲向校门。

她们姐妹顿时蒙了,待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跑出了校门。

大学四年,无数的情书、无数次的搭讪她都不曾理会,她的眼中只有他,他从未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今天是大学生涯的最后一天,他却莫名其妙地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她迅速脱下身上的学士服,将手里的两本毕业证一并交给了妹妹。

“姐,马上照毕业照了,你跟他一起疯了吗?”

“你才疯了!你要照毕业照,自己和他们照吧!”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向冲出校门的她,所有人脸上充斥着迷蒙。

她跑出校门,左右张望,她找不到他。

她看向校门左侧的十字路口,那里的车辆风驰电掣,马路对面的红灯似乎在向她嘲讽,“你过来啊,你敢过来吗?你再不过来可就来不及了,你永远也追不上他的脚步。”

她不假思索地迈向马路,擦着过往的车辆闯向对面的红灯。

十字路上的车辆拼命响着喇叭,她感觉它们在骂自己,“你这个疯子,不要命了!”

她不做理会,她的视线只有前方。

跑了一段时间,她实在跑累了,她恨自己的体力跟不上自己的心。

她倚靠公交车的站牌,大口喘着粗气,她抬头望向站牌上的字——10路公交站。

她想起了曾经同他挤公交车的日子。

她曾在十路公交车上丢过手机,车门打开的时候小偷溜走了,她告诉了他,夹着书本的他迅速下了车,拼命追赶小偷。她喜欢他毫不犹豫的双眸,和他毫不犹豫的背影。

有人曾在这路公交车里猥亵过她,她悄悄告诉了他,他将那个肮脏的男人暴揍一顿。她一直以为他是个话少的书呆子,看到他打架的时候,才明白真正的男人不会轻易伸出自己的拳头。

自那以后,他的身子永远为她遮挡。

她本可以不坐公交车,但她喜欢人挤人的感觉,因为这样,他才可以和自己挤在一起。

她最喜欢的是公交车的摇晃,她可以名正言顺地依偎着他的胸膛。

她感觉自己像只鸟儿,她不想飞翔,只想依傍。

四年的时光里,她默默等待着、期盼着,她期盼毕业的这天可以将自己交给他,所以今天,她绝对不能丢掉他。

她再次有了力量,她展开翅膀,奔向只属于自己的温热胸膛。

……

晨子山和晨子风的家中,光哥的两个手下蹲守在这里,他们等待他的自投罗网。

老五反问,“他们家里的一些东西都收拾走了,晨子风早就跑路了,还能回来?”

老六回答,“老大不是说了,如果抓不到晨子风,那就抓他的哥哥晨子山。”

“可是晨子山住校啊,在他们家等有什么用?”

“再等一会儿吧,说不定晨子山知道弟弟跑路了,顺便回家看一眼。”

又过了一个小时,老五等得实在不耐烦,“你给老大打个电话,别让咱俩在这里瞎等。”

“说不定他还没出院呢,要打你打!”

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两人相视一眼,悄悄地靠近门口。

老五透过猫眼看向门外,“我艹!”

老六悄悄地问,“谁?晨子风?”

老五悄声回答,“你傻啊,这是他的家,他进自己家需要敲门?”

“这会是谁?读大学的晨子山吗?”

老五色迷迷地说,“不是晨子山,是一个女孩。”

“女孩?是女魔头!”

老五完全沉浸于猫眼外面的美妙世界,“不是女魔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电视里的女明星都没有她长得漂亮啊!”

“你起开,让我看看!”

敲门声再次响起。

“抢什么抢!她肯定是来找他们兄弟的,”他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开门让她进来不就完事了。”

当门被打开的时候,映入她眼帘的是她从未见过的男人,色相在这两张丑陋的面容上暴露无遗,她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们是谁?”

“我们是……晨子风的表哥。”

“我从来没听过他们有表哥,你们到底是谁!”

老五和老六尴尬地笑着,“晨子风没跟你提过我们吗?”

“认识这么漂亮的女孩,担心咱们俩跟他抢吧。”

她联想到拍毕业照的时候,他毫无征兆地跑出学校,此刻又有两个令人憎恶的陌生男人出现在他的家里,她敢肯定,绝对出了大事,“不好意思,我走错门了。”

她转身逃离此处,可自己的手被他们的手牢牢抓住了。

这是来自地狱的魔爪,如果挣脱不掉这两只魔爪,定会被他们拖向地狱的深处。

她心一沉,脑海蹦出两个字,“完了!”

这种感觉对她而言并不陌生,第一次是被她推下水的时候。

她下意识重现了落进池塘的求生本能,然而,无论她怎样挣脱,自己的身体只会越陷越深。

当门被他们关上的一刹那,光明随之消失了,她的眼前一片黑暗。

那天的阳光也是这样从水面消失的,但是那天,有人把她托了起来,她想起了那个人。

她声嘶力竭地大喊,“晨子山,救我!”

“把她的嘴捂住,别让别人听见了。”

“我可不敢捂住她的嘴,我怕她咬我。”

“找东西堵上她的嘴。”

残暴的老五找了一块抹布塞进她的嘴里,连拖带抬地将她按在客厅的床上。

她认识这张床,这是他们奶奶死去的床——她去他们家的时候,他们从来不让她坐在这张床上,她生气地说,“这张床收拾得干净,不想被别人整乱呗?”,他们只回答一句,“这张床谁都不能碰,包括我们自己!”。自那以后,她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过生日那天,他喝了大酒,她搀扶他回了家,筋疲力尽她直接把他放在这张床上,当她躺在他身边的时候,醉酒的他突然自语起来,“奶奶,奶奶啊!你不要再缠着我啦,不要再缠着我啦!你认错人了,认错人了!不是我杀的你,真的不是我,是他啊!你忘了你一病不起的时候?是你求他杀死你的,是你求的他啊!我们治不好你的病,我们又不忍心看着你痛不欲生……”,听到这里,她寒毛都竖立了,她竭尽全力将他换到酒店休息。

她转头望着这张床,泪水从眼角处滑落了,她老老实实躺在这张床上,不再反抗他们。

“哎哟,小妹妹怎么老实了?”

“小妹妹啊,哥哥们可是喜欢野蛮的感觉,你不反抗,我们没有成就感啊。”

老五色眯眯地打量着她的身段,“把她衣服扒了,看她还老实不!”

她闭合了眼,悲痛深切地大喊,“晨子山,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啊!”

他们准备下手的时候,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老六没有听清,转头问向老五,“什么动静?”

“有人敲门!”

“是晨子风吗?”

“晨子风早就跑路了,应该是他念大学的哥哥,晨子山!”

当她听到他们提起“晨子山”这个名字,她打开了眼睛,暗淡的眼瞳重新燃起了光明。

老五说,“你快给老大打电话,咱俩还得分出一个人按住她,你一个人能是他的对手?”

“别急,我先看看是谁。”

老五走到门口,瞄向猫眼,“我去!”

“你别我去了,快说是谁?”

“不是晨子山,又来了一个女孩!”

老五看向满面失望的她,“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妹!”

老六激动地站起来,同时松开了按压她的手,“这下爽了,我这辈子都没玩过双胞胎姐妹,而且这么靓!今天就算是死了,也他么值了!”

老六见老五对自己的话没有做回应,放轻脚步地走到老五身边,悄声地说,“你还看什么呢,赶快给她开门,让她进来。”

老五收敛脸上满布的色相,连声答应道,“好的,好的。”

“小妹妹,你是来找晨子山的吧?”

她瞪着为自己开门的陌生男人,白皙的俏脸上显露着和她来时同样的神情,“不,我是来找我姐姐的,你们又是谁?”

“我们是……晨子山的舅舅。”

“我怎么没听过他们有舅舅呢?你们到底是谁!”

老五说,“晨子山也太不孝顺了。”

老六补充,“家里还有我们俩的照片,你若不信的话,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我不进去,我只想找到我的姐姐。”

他们三人争持之间,一个身影从他们面前一闪而过。

三个人愣神了片刻,待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消失在楼道里的她大喊了一声,“妹妹快跑!”

她转身逃跑,手腕却被他们牢牢抓住。

她极力挣脱,可使尽了全力也挣脱不开,她恨不得切下这只胳膊。

“你他么不好好看着她,瞎凑什么热闹!”

“我现在去追她!”

“别他么追了,这个丫头比上个有劲多了,帮我拽住她!”

她死死抓住门把手,拼尽全力不让这两个歹毒之人把自己拖进屋内,与此同时,她朝楼下呼喊,“姐,别把我丢在这里!快回来帮我啊,快回来啊!”

她没有拉着她一起跑,她心里很清楚,如果拉着她一起跑,狭窄的楼道内,她们姐妹俩必定被抓住。她和她之间是可以逃走一个,但前提是,另一个得成为诱饵。

她边跑下楼梯,边对楼上的妹妹愧痛地回应道,“妹妹,我对不起你了……”

楼上传来她急切地呼喊,“说什么对不起啊!你快报警啊!”

“姐姐我……我对不起你……我不能报警!你知道他们奶奶的事,我担心警察会追查到他们兄弟头上……我马上给咱爸打电话,他一定会救你的,他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得到姐姐的回复,她顽强抵抗他们的身子顿时失去了力量,“砰”的一声,门在她的眼前被狠狠地关上了,她瞳孔放大的眼睛没眨一下。

老六说,“听见了吧,你姐姐不打算报警,她心里只有自己,根本不在意你的死活!”

老五说,“你姐姐跑了,那么你就陪我们哥俩好好玩玩吧。”

“等一下,咱们是不是该给老大打个电话?他今天挨了晨子风一扳手,他不得先出了这口恶气……咱们先玩了,他还怎么玩?”

“对对对,咱俩不能抢在老大前面享受。”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光哥的号码,“老大,你还在医院吗?”

“我刚刚出院,你们抓到他们了?”

“他应该是跑路了。”

“晨子风的哥哥呢?”

“不知道啊。”

“不知道给我打什么电话!继续给我守着!”

“他们兄弟没有出现,他们兄弟中的一个女朋友被我们逮到了,长得老带劲了,比许诗雅还带劲。”

“哈哈……这两个小子太有女人缘了!你们还在他们家里?”

“在他们家里,就等你过来了。”

“你俩给我看好她,我十分钟就到。”

她怒视着奸淫的两个男人,她咬切牙齿地冲他们骂道,“你们这两个狗东西,真是狗胆包天了啊!胆敢挟持我?你们可知道我爸是谁!”

老六嬉皮笑脸地问,“小妹妹,你爸是谁啊?”

老五说,“不会是黑社会的老大吧,哈哈……”

老五说完,他们笑作一团。

她鄙夷地望着他们嘴角上的嘲笑,“我爸可是林涛!”

他们脸上的笑容僵硬了,“林涛?”

“你们这两个狗崽子一定听说过。”

他们松开束缚她的手,“这个城市里没人不认识林涛。”

“你是林涛的女儿?”

她轻蔑一笑,“你们这两个狗东西吓坏了吧!”

“你如何证明你是林涛的女儿。”

她掏出身份证,放在他们的面前。

他们看到了她的名字,“你虽然姓林,不见得姓林的就是林涛的女儿吧。”

“你这个丫头片子,糊弄我们是不是?”

她冷漠地说道,“我姐姐逃走时候说,他一定会替我报仇的,你们认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老五和老六定眼一看,面前的女孩果然与传说中的林涛有几分相似,他们在电视上、网络上见过林涛。

这样的公众人物频繁出现于人们的视野不算新鲜事,而林涛的背景、林涛发家史却鲜有人知。他们经常听光哥念叨林涛,林涛的实力、林涛的狠毒不是他们能够相提并论的。

光哥说,如果把林涛比作一座山,自己只是山脚下的一块石头。

而他们呢,无非是石头旁边的两颗石子。

今天,大山若是震怒了,他随便一抖,从山上掉下的碎片都能把他们这两颗石子砸个粉碎。

她从他们眼睛中看到了熟悉的恐惧,她昂起脑袋,不屑一顾地说,“你们这两只小蚂蚁,我爸随便一跺,能给你们踩扁!”

她高贵冰冷的眼睛看向耷拉着脑袋的他们,“现在放了我,我可以拦住我爸,我可以让我爸饶过你们。”

见他们没有任何反应,她又补充道,“并给你们一百万,一人一百万!”

他们抬起头,眼睛迸射出贪婪的光芒,“一百万啊!”

“我这辈子没见过一百万啊!”

“怎么,你们不相信我?”

“相信,当然相信!你是林涛的女儿,一百万对你来说,不过是打个响指的事。”

“哪怕是一千万,对你们家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她感觉到了他们的恐惧,感觉到了他们的贪婪,不知为何,她却感觉不出他们有放过自己的打算,“那就一千万,你们一人一千万!”

“小妹妹啊,我们可无福享受啊。”

“就算你拦住你爸,就算你爸饶恕了我们,就算你给我们一人一千万……小妹妹,你有所不知,我们哥俩真的是无福享受啊。”

“我们哥俩可是得了严重的艾滋病啊,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个问题,你觉得我们在乎钱吗?你觉得我们在乎死吗?”

“我们只想好好享受今天。”

语毕,他们如同恶狼一般扑向身单力薄的她。

她觉得这个世界忽然间变得昏天暗地。

老五搂住她的上半身,老六抬起了她的脚,他们试图将她按在客厅的这张床上。

她,拼了命地用脚踹开老六,拼了命地扒开老五抓着自己上半身的手,然而,面对这两头粗壮的“恶狼”,一切的反抗都是那么得徒劳无功,一切的挣扎都是那么得无济于事,最终,她还是被他们按在了床上。

但她仍未放弃抵抗,她捶打他们,挠抓他们,脚踢他们,她试图起身,最后在床上翻滚。

她顽强,她挣扎,她咆哮,最后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救命。

她感觉自己竭尽了这辈子的力气,感觉自己爆发了这一生的怒火,感觉自己遭受了莫大羞辱的时候,这两条饥饿的狼撕烂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

她望着他们狰狞的恶相,望着一丝不挂的自己,她生无所恋,心如死灰。

可她还是抓起床单,遮挡着身子。

满面抓痕的老六,摸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妈的,这个丫头太带劲了,他们家就没有条绳子吗!”

“你难道忘了吗,他们家咱们都翻遍了,根本没有绳子。”他解开裤子,抽出了腰带,“要什么绳子啊,用裤腰带不就行了,你给我按住她,我给她手系上。”

抱头痛哭的她,如果手里持有一把刀,她一定会阉了他们。

他骑在她身上,压住了她的双手。

他将腰带捆紧她的双手。

她苦求他们,“我求你们,求求你们了!让我先死,让我先死好吗?”

“死了多没意思!”

“死了还有啥意思?哥哥就是喜欢你这股辣劲儿。”

一动不能动的她闭上绝望的双眼。

风华正茂的花朵摧残于狂风恶浪之下,当它凋零的时候,当百瓣乱舞的时候,它残存的根仍然扎在土壤之中,顽强抵抗一切恶浊的侵蚀。

她渐渐停止了哭泣,爆发怒火的目光狠狠瞪着身上的恶狗。

老五丑恶的嘴脸想去亲她,她左闪右躲,她绝对不会再让这张狗嘴去碰自己的嘴,“别他么亲我,别他么亲我!”

“小妹妹啊,你怎么还嫌弃哥哥啊。”

“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停,千万不要停!等你停下的时候,我会让我爸抓住你,还有你!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他直接杀死你们的,我会抠掉你们的眼睛,拔出你们的舌头,砍下你们的双手,然后我会切下你们剩下的每一块皮肉,统统喂他的狗!最后,我再一刀刺穿你们的心脏!”

听完她的话,他更加亢奋起来,“哈哈……你让他来啊,现在让他来啊。”

她疼痛得难以忍受,毕竟自己还是个处子之身,她的花蕾没有被爱的男人怜香惜玉,反而被一群疯狗糟蹋了。

悲痛的泪水滑过她的脸庞,已经无法用难受这个词来形容她的痛苦。

身体极度疲乏的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上换了一条恶狗,一双本是闪动灵光的翦水美眸,变得黯然无光。

她感觉自己像是躺在悬崖峭壁上,深渊下的水流急速翻腾,宛如她决堤的泪水,泉涌不息的沁出眼眶。她觉得自己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朝向深渊下的谷底跌落而去。

她多么渴求一切的痛苦折磨只是一场梦,虽然精神上遭受了摧残,但噩梦过后,身子依旧是完整的。

她想起了忘恩负义的姐姐,缓缓自语道,“姐啊,我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你不接……发了一天的消息,你不回……我是担心你,才过来找你的……难道,我的生死就没有他们的重要吗?”

为什么这一切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明明是她被他们挟持了,为什么自己成了她的替罪羊?为什么悲惨的命运只针对自己啊?难道说,当初给她推进池塘里,害她差点淹死了,这便是老天赐予的公平?

她又一次停止了哭泣,她已经不再感到厌恶,已经不再琢磨着复仇,她只想着一件事——死。

“来个人吧,来个人啊,赐我一死吧……”

没有任何人回应她,只有耳边响着急促的呼吸。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黑暗彻底吞噬了她。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我的贞操被这两条狗崽子糟践了,这辈子怕是没有脸面见你了……晨子山,对不起了,下辈子,再见吧……”

“砰”的一声,外面的门被人一脚踹开,老五和老六终于停止对她的摧残,扭头转向打扰自己兴致的人。

他低垂着脑袋,一手握着刀,一手拎着光哥的尸体。

于是,老五和老六冲向了他。

他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他缓缓放下光哥的尸体,双手紧紧握着刀,胳膊的青筋暴露了他前所未有的愤怒。

短短的数秒内,两条恶狗倒在自己的血泊当中,倒在她和他的中间。

她看不清他到底挥出几刀,看不清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打斗,她不知道自己是看不清楚,还是不想看清他的所为。

他关上身后的门,轻轻靠近了她,将奶奶白洁的床单裹住她伤痕累累的身子。

他从纸抽抽出一些纸巾,她本以为他会为自己擦干眼泪,他却用这些纸巾去缠绕顺着刀尖滴落鲜血的刀把,缠好之后又递给了自己。

他冰冷地说,“老六是死了,老五还差一口气,我留给你的。”

疲惫不堪的她摇了摇头。

他来到老五的身前,手中的刀子抵住了老五,另一只手狠狠揪起它。

他发现奄奄一息的老五似乎求自己放一条生路,他却不假思索地一刀切了下去,惨烈的嘶吼惊天动地。

他觉得老五实在太吵,又将手里模糊的血肉塞进老五的嘴里。

他从老五极度疼痛的余光中,看到了老五祈求自己赐予一死。

他笑了,露出惨白的牙齿。

他手中的刀子抵住老五的脖颈,用力一划,暴涌而出的鲜血喷了他一脸。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转头对她说,“你先等我一下。”

她颤抖地向他发问,“你是晨子山吗?”

他背对她说,“晨子风哪有杀人的经验,只有杀了自己亲人的晨子山,才会这样残忍。”

他把三具尸体抬到卫生间,又简单地清理一下现场。

他脱下满是血渍的上衣,露出干净结实的肌肉,他洗净脸和手,然后打了一盆热水,翻出一块白洁的毛巾浸泡其中。

光着上半身的他端着热水来到她的身边,当他准备拿走她身上的床单,她下意识躲进了墙角,并牢牢攥住包裹着自己的床单,“不要碰我。”

“只要我在你的身边,没人再能伤害你。”

她恍惚的眼神再度淌下了泪,然而,这次的眼泪不是冰冷的,却是温热的,“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他想起今天远走的时候,他觉得事情不会就此结束的。他找到光哥住的医院,裤兜揣着刀的他又一路跟着光哥,生怕光哥对自己亲人朋友做出不利的事。当他跟着光哥来到家门口的时候,他的心沉了,他明白一切都晚了。

他也淌下了泪,“我来晚了,早来一步,你就不会变成这样……”

她痛哭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他突然发狂地抽打自己的脸,“都怨我!都怨我!没能保护好你,没能保护好你!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掀开身上的床单,紧紧抱住了他。

她虽然阻止了他对自己的惩罚,心里却无法容忍他的残忍。他虽然替自己报了仇、雪了恨,但他连续杀了三个人,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今天的所作所为,颠覆了她对晨子山的印象。

小时候的晨子山,是个富有爱心、富有责任心的男孩,小时候的晨子山很聪明、很帅气,遇事冷静、临危不乱。

长大后,她在晨子山的身上只看到令人迷醉的温柔,很少见他有过冲动。

记得他第一次抱自己的时候,虽然是用“自残”换来的,但那双疼惜自己的眼睛,那双强有力呵护自己的臂膀,还有紧紧贴着自己的温暖胸膛,令她永生难忘。事后,她的身子疼痛了一个礼拜,如果给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她依然选择从跳台上跳下去。她从未后悔愚蠢的“自残”,因为她爱上了他的温柔。

现在的晨子山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的错?

她知道他们的奶奶死于晨子山的手,她理解晨子山的痛苦,也理解晨子山的逼不得已。

这些年来,他英俊的眼睛总带有一丝伤感,她无法平复他的伤感,无法安抚他的伤痛。

她多次尝试走进他的世界,他总会将她拒之门外。

他今天的所作所为,让她对晨子山有了新的认识。

一个像他这样的男孩,一辈子都不会把爱说出口的,一个像他这样的男孩,虽然很难走进他的世界,但是,他的世界但凡有了你,他可以为你赴汤蹈火。

他可以把伤害过你的人杀掉,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个世界里除了你的父亲会这么做,另一个人只有他!

他的爱,如果用一句话来描述:一个对女孩温柔的男孩,他永远学不会安抚你的伤痛,他只会用对自己更加的伤痛去掩盖你的伤痛。

年纪轻轻的他,会有牢狱之灾吧,不,他会被判死刑的!

被强奸和被判死刑相比……

想到这里,她对他骂道,“你特么就是一大傻子!”

骂罢,她一口咬向他的肩膀,狠狠地咬着,颤抖地咬着,直到流出鲜血,直到无法再咬紧这块皮肉,面前的他也不曾吭过一声。

她咬累了,他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扶正,他拧干盆里的热毛巾,擦拭她伤痕累累的身体。

她觉得自己的自尊统统让人弄脏了,她生无所恋,觉得自己今晚要轻生了,他出现了……

“晨子山,你还能要我吗?”

“要!”他很坚毅,他一边擦拭她的身子,一边说,“今生今世,无论你去哪里,我寸步不离。”

“那我想去……我想去所有人都找不到我的地方,我想去……所有人都找不到你的地方,我想去天涯海角!你陪我吗?”

“陪!”

她心里的感动如同涌泉,她抱住了他,狠狠地抱着。

她无意间,发现一顶掉落在地上的爵士帽,满面泪痕的她露出清纯的笑颜,“那么,请带上我送给你的帽子,”身披床单的她大手一挥,“随我一同远航吧。”

他露出白洁的牙齿,“好的,小雨船长。”

她望着窗外的雨,笑出了声。

……

细雨划破长空,水烟笼罩大地。

他顶雨跑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

他想着今天远走的时候,觉得事情不会就此结束的。他裤兜里揣着刀,因为他了解光哥的为人,光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找到了光哥住的医院,他在访客登记记录簿上发现晨子山的名字,他的心都悬起了,他希望一切不要太晚。

记录簿上没有他的来访时间,他打听了护士,打听了医生,所打听的人里没有人能够确定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或者知道光哥出院的准确时间。

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他必须马上找到他。

从医院打车到他们家需要十几分钟,但他不能打车,他觉得他很有可能于某个人烟稀少的路口拦截光哥。

他拼命地奔跑,他认为自己再跑快点甚至能追上他,或是相遇。

即使雨天很难分清街道上的人,他尽量不错过遇见的每一个人。

当他路过一个黑暗的路口,全力奔跑的他撞倒了一个人。

“实在对不起啊。”

“晨子山?”

“小雨?”他连忙扶起她,“你没事吧?”

她不顾身上的疼痛,“你是晨子山吗?”

他点了点头。

她突然抱紧他,在他的肩膀上落下了泪,“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出了什么事?”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电话也不接,你干什么去了?”

他无法回答她的问题,“你……你是小雨吗?”

“不……不……”趴在他肩膀上的她用力摇着头,然后一口咬住他的肩膀,“我是小雪!”

随着疼痛的激起,他费解她怪异的举动,但他没有闪躲,没有吭声,待她咬累的时候,他才开口,“告诉我实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去你家找你的时候,有两个坏人守在你的家里,我被他们抓住了,我以为自己完了!谁知道……我姐姐突然出现了……她为了救我,为了让我逃走,自己成为诱饵……”

闻言,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你报警了吗?”

“我没敢报警,我怕警察到你们家,会牵扯出奶奶的事。”

他推开了她,他咬紧牙关冲她骂道,“你……你是真太愚蠢了!”

他对她亮出了拳头,心里突然觉得她也是为了他们兄弟考虑的,如果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你快回家吧。”说完,他朝着家的方向转身离去。

她拽住他,“不用再回去了,我爸已经派人去了,他会搞定一切的。”

她说得没错,这个世界上只有她的父亲能轻松摆平一切,他会把光哥连根拔起,于掌心之中捏碎,他也不用再担心他的安危了,“是啊,我去了也没用……那你姐姐也没事吧?”

“她……她也没事。”

他长长舒喘一口气,“大家都没事,太好了……我现在送你回家。”

“今晚我不想回家……咱俩全身湿透了,附近找个地方洗个热水澡吧。”

他不太确定她的意思。

“今天你错过了毕业典礼,今晚我给你补上。”

……

他们温馨春夜,芳心浓郁,花香满堂。

他们梦醒时分,魂牵梦萦,缠绵依旧。

而她和她呢?分明是孪生的姐妹,她的初夜和她的初夜竟是如此的天壤之别。

……

海水已经没过她的大腿,她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如果我和小雪一生下来,便注定先走一个,我宁愿从未来到这个世上。”

“小雪说,雪是雨做的,融化了又成了雨,只不过从天而降的时候,一个飘在了充斥严寒的冬季,一个落在了充满阳光的夏季。”

海水淹没了她的胸口,她朝向大海深处,朝着她离去的方向继续行走,“雨雪于水本有情,雨雪从天未同行……今天,我不再把她抛下,我将与她同行。”

他没有阻拦她自杀式的前行,只是远远望着她的背影,“山风于然应存义,山风于地难共鸣……今天,我不再与他发生分歧,我也同他产生共鸣。”

她白皙的脖子碰触到了海水,于是将手里的帽子扣在了头上。

站在沙滩的他平静地说道,“去吧,去死吧,彻底地死去吧。”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从海面上消失,最后,他看到了那顶帽子在她消失的水面上漂浮而起。

她的葬海,将黑暗的大海染得一片血红。

天已破晓,光明刺穿了黑暗。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帽子,狠狠扔在了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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