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慵懒地坐在校门口台阶上,百无聊赖的他从裤兜里掏出一盒软包烟,手指轻弹一下烟盒底部,一支香烟于开口处蹦了出来,他拿出这只香烟叼在嘴里,娴熟地为它点着。
他深深吸了一口,灼热的烟头燃起一团青色的烟圈,青烟袅袅升腾,烟圈渐渐扩散,将散之际,他狠狠吐了一股烟雾,将飘零的烟圈“毁于一旦”。
这时,许诗雅悄无声息地走到他的身后,许诗雅调皮地喊了一嗓子,“我来啦!”
他迅速扭转过身,“吓我一跳!”
许诗雅指向他手中的烟卷,“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隐藏地够深啊。”
他将手中的烟卷伸给许诗雅,烟蒂朝向她,“来一口?”
许诗雅丝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学着他的样子狠狠吮了一口,这一口下去呛得她直咳嗽,眼泪也流了下来。
他抢走了她手里的香烟,“烟是往肺里吸,你硬往下吞,能不呛么。”
许诗雅掩着嘴,“你还给我,我再试一下。”
“算了吧,别浪费东西了。”
他将手里的烟盒递给她,“帮我揣着。”
“你兜里没地方?”
“有,我只是喜欢我喜欢的女孩帮我揣着我的烟。”
许诗雅开心地接过烟,放进了上衣兜里。
他看向许诗雅手中的书包,“没落下什么吧。”
“没落下,书本也不需要带,需要带的东西已经从家里拿过来了,全在书包里。”
“哦,去和你父亲打声招呼吧。”
许诗雅不解,“你不是不让我去找他吗?”
“在我没被宣布开除之前,你不能去找他,临行前还是打个招呼比较好。”
“好,我上去跟他打声招呼,你帮我拿一下书包。”
他单手接过许诗雅的书包,他差点没接住,沉重的书包险些掉在地上,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书包竟会如此沉重。
他再次掂量一下许诗雅的书包,感受着书包的重量,从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来判断,似乎是塑料制品和玻璃制品间的混合碰撞。
他忽然对这位即将和自己一起生活的女孩,产生一种无法预知的恐惧。
他抬头望向许诗雅匆匆离去的背影,她洒脱的背影如一位轻装上阵的女将,英姿飒爽地奔赴前线的战场。
他向她喊道,“你回来。”
许诗雅转身,“怎么了?”
他上前抱紧了许诗雅,嘴巴贴近她的耳边说,“好好和你爸告别,心平气和地说,千万别动怒。”
被幸福沐浴的许诗雅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他推开她,“去吧。”
校长办公室位于教学楼顶层的正中央,本校师生路过校长办公室的门口,总会下意识地看一眼门牌,他们的目光触及门牌上的几个字,心里随之产生一种压迫感。
然而,全校师生当中却有一个无视校长办公室门牌的人,此人便是许诗雅。
许诗雅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冲向正低头办公的校长质问道,“我问你,开除晨子风是不是你的意思?”
校长抬起头,“你不上课,跑过来做什么!”
“我还有心思上课?你怎么好意思说的?”
校长见女儿的倔脾气上来了,严肃的面孔迅速转为和颜悦色,“闺女啊,你先把门关上,进来说。”
许诗雅径直来到办公桌对面的黑色皮沙发,任由办公室的门大敞大开,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臂交叉于胸前,稚气的俏脸扭向另一边。
校长无奈地走到门口,轻轻合上门,然后坐在许诗雅的身边。
“别靠我这么近,”许诗雅迅速挪向沙发的另一侧,“你直说开除晨子风是不是你的意思,别让我一遍又一遍地问你。”
“晨子风打架闹事,如果他不严重违反校规校纪,我也不会做这个决定。我是这个学校的校长,如果触犯校规校纪的人不受处罚,我还怎么管理这个学校。”
许诗雅鄙夷父亲一眼,“虚伪。”
“你说什么?”
许诗雅愤怒的双眸瞪着校长,“我说你虚伪!”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说错了吗?”
校长突然站起来,“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把你养这么大,辛辛苦苦地栽培你,就是让你这么对待我吗?”
“哼,作为一个父亲,我不要你给我带来特权,是足够的了解!你了解我吗?你开除我身边的同学,以后谁还敢接近我?你让同学们排斥我,这就是你对我的栽培?”
“作为一校之长,你要栽培的是学校里的每一位学生,晨子风从初一到现在,人家每一次考试从来没掉过全校前十,临近中考了,你竟然给人开除了,你这是断了人家的学业,断了人家的前程!”
“你凭什么这么做,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做!你说他因为打架违反了校规校纪,那么打人的孙皓呢?打人的王蒙呢?被打的人被开除,打了人的人却不追究,我看你这个校长只是栽培有权有势家的孩子!”
勃然大怒的校长一个巴掌抽在女儿的脸上,“混账!我是这个学校的校长,我想开除谁就开除谁,我想栽培谁就栽培谁,我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
许诗雅捂着滚烫的脸,眼睛里泛着仇恨的泪光。
望着女儿湿润的眼眸,校长开始悔恨自己的冲动,他尝试安抚女儿,却被她推开了。
“我今天叫你一声爹,便是这辈子最后一声。”
许诗雅说完,转身离去。
“诗雅,你回来,你听爸爸解释。”
她打开办公室的门,回头仇视着自己的父亲,“我宁愿你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师,也不希望你是个校长。”
“咣当”一声,校长办公室的门被她狠狠摔合,门牌震落在地,她望着脚边的门牌,用力跺了几脚,最后一脚踢飞了它。
……
午后的菜市场冷冷清清,鲜少有买菜的人,有的摊位已经罩上了遮阳的帆布,一些随意的人却把自己的摊位丢给附近的摊主照看,只等着顾客多的时候才回来。
这些短暂离开摊位的摊主,有的会去其它摊位,与别的摊主聊聊天,有些聚集在附近歇荫的地方打打牌,或者凑个热闹。
闲暇时,晨子山晨子风的奶奶也不愿意凑热闹,她总是守在自己的摊位,很少离开过。
他们的奶奶是一个被其他摊主信任的人,附近的摊主习惯将自己的摊位交给她来看管。
每当客人朝没人的摊位发愣时,她便主动迎上去,关问他们需要什么蔬菜。
奶奶对待别人家的菜如同自己家的一样,就算再挑剔的客人,她也会耐心讲解,却让许多不知情的客人误以为是她家的菜摊。
奶奶收到别人的菜钱,通常分开折叠,放在另外一个口袋里保管,只等着摊主回来,一分不少地还于他们。
菜场里卖着和奶奶不同东西的人悄悄对她讲,“老太太,你家的菜比他们的新鲜,摘得更干净,为什么不把这些客人拉到自己的摊位?”
奶奶笑着对他们说,“我这个人啊,不会做买卖,不会做买卖。”
有的人并不认同奶奶的说法,“做买卖和做人一样,尤其是卖菜,不是一锤子买卖,吃好了吃对了常来。”
奶奶微笑婉谢他们的夸奖,“哪有,哪有。”
奶奶最开心的事,是这群摊主在她面前提起自己那两个乖巧的孙子,别人夸奖他们帅气聪明又懂事,学习更是出类拔萃,他们将来一定会考入名牌大学。
奶奶听到这些话,开心地嘴都合不拢。
尤其哥哥晨子山,每当清晨进菜的时候,全是他一个人大包小卷地帮奶奶搬运,遇到菜场的人他总是客客气气,孝顺懂事惹了全菜场人的喜爱。
一碗水端平很难,有时候奶奶难以做到完全公平对待,心里很容易倾向于小的,而大的看在眼里,似乎从来不放在心上,仍任劳任怨的帮着自己打理生意和照顾家里。双胞胎兄弟没有谁应当做的,谁应当不做的,当哥哥的嘴上不说,奶奶已是很高兴了。
这两个孙子都是奶奶心里的骄傲,她从不厌倦周围人对他们的夸奖,唯一让她感到困窘的,是小张媳妇。
小张媳妇的摊位紧挨着奶奶,天天吵着要把自己的宝贝女儿许配给哥哥,奶奶总是无奈地笑着,“他们还小,还是孩子,长大再说。”
小张的媳妇给奶奶说厌烦了,她又会这样推辞,“孩子们的事,由孩子们决定吧。”
然而,就在那天下午,小张的媳妇恰巧听见他和奶奶的对话,这个时候她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奶奶,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告诉你了,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求求你答应我吧。”
听完他的话,六十多岁的老人气得几乎跳了起来,“晨子山,你这个畜牲!”
这一声呵骂引来全菜场人的注意,他们眼神中充满了惊诧,他们费解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一贯祥和的老太太如此暴怒。
“你忘了中午的时候还跟我说过,要供我上大学,我不渴望上大学,我只想把初中念完……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我们找了好多家旅店,没有身份证被人家赶了出来,总不能让她露宿街头吧……你让她在咱家先住几天,不多,就几天。”
“一天也不行!你赶紧把她送回学校。”
“不能送她回去,我必须这么做!我只有带她离家出走,她的父亲才会心急如焚,不采取极端的办法,她父亲根本不会同意我回去念书。”
“如果你做出这样的事,这个书我宁可不让你念!你忘了你那个父亲?你希望自己将来变成他那样?”
“没有忘,我一辈子不会忘!我了解我自己,我知道自己以后会走什么样的路,我知道自己将来会变成什么样,绝对不是他那样……奶奶,哪怕是你,你也不会了解的,我只想把初中念完,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念书重要还是做人重要,你这么做正是走向他的路。我一直以为你比你弟弟懂事,现在我才知道,和你弟弟比,你差远了!”
他冷笑,“奶奶,你根本不明白,什么都不明白。”
“不明白的人是你!”
“奶奶,如果我想念书,我为什么不去念高中念大学?我把机会留给弟弟,他想念书让他念个够吧,我念得已经够多的了。”
“不管你有什么心思,利用一个女孩达到自己的目的,你就是在犯孽,你不怕有一天遭到报应!”
“报应?老天对我的惩罚还不够多么,如果他要继续的话,我还是欣然接受。”
“晨子山,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执意这么做?”
“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你走吧,你不再是我的孙子。”
“你让我去哪?”
“只要别出现在我的面前,去哪都行。”
他埋头苦笑,“奶奶啊,我被他们开除了,你不去找他们说理,反倒把我赶出了家门……”
他眼角处有了些湿润,“好,好,我听你的,永远不会出现你的面前。”
……
菜市场门口,许诗雅望着垂头丧气的他,嬉笑道,“咱俩现在回不去家了吧。”
他叹息一声,“要不然,你回学校吧。”
“我跟你出走,我是和你玩过家家啊!晨子风,咱们以后的路长着呢,困难还多着嘞,这才哪到哪。”
“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更别提以后了。”
“你没有个朋友什么的,让我们暂时对付着。”
许诗雅的句话让他想到了一个人,但这个人无法称得上是朋友,“有,可是……”
“可是什么。”
“咱们别在这里站着,这里的人认识我,咱们边走边说。”
“好,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
他望着许诗雅天真烂漫的笑脸,如果心里不是住下其他的女孩,说不定自己真的会带她远走。
许诗雅对视到他炽热的眼神,害羞地低了头,“别光顾着看我啊,你倒是说说我们去哪。”
他缓过神来,“我认识的这个人,别人管他叫光哥,他在老城区有一个生产仿制品的地下作坊,离我家不算很远,我在那里做过工,一些精细的工作他交给我来做,所以对我也算不错。光哥人脉广,找个地方住几天,对他而言小事一桩,可是……”
“可是什么?”
“他这个人属于社会上的残渣败类,不带着你还行,现在带着你,你长得又漂亮,我担心他会对你起贼心。”
他刚说完的时候,许诗雅会有些恐惧,仔细一琢磨,心里又萌生了几分欢喜——如果他担心别人对自己有非分之想,他肯定对自己先有了非分之想。
“我们现在去找他吧。”此刻的许诗雅,别说是狼窝,纵然是龙潭虎穴也敢闯,只要有他的陪伴,她不会感到害怕,只有惊喜。
“你不怕?”
许诗雅淡然地说,“学我都不念了,家我都不要了,闯个贼窝,多大点事儿。”
“你真是个疯丫头。”
“我不是疯丫头,你就是胆子小。”
“我胆小?我若胆小,便不会带你出走。”
许诗雅笑道,“也对,喜欢一个人确实可以让人胆子大,咱们现在动身吧。”
“我不是很想去。”
“那咱们再想想,看看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哪里还有地方,我身上没多少钱,又不可能通过钱去解决问题。”
许诗雅咯咯地笑着,“其实吧,我担心你这个人大男子主义,一直没敢对你讲。”
许诗雅贴近他的耳朵,“我从家里还拿了一张卡。”
许诗雅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金色的银行卡,又向他比画几下,在阳光的反射下,银行卡发出夺目的金光,“你猜里面有多少?”
“我怎么会知道。”
许诗雅在他面前比划个数字“二”。
“两千?”
许诗雅摇头。
他惊诧,“两万!”
许诗雅使劲摇摇头。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许诗雅手中的卡,“我的天呐!你知道密码吗?”
“我当然知道了,密码是我的生日啊。”
望着她得意的笑脸,他表情变得凝重,“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让我很难办!”
“哪里难办?你不是担心没钱吗,我们现在有钱了,我们可以租房子,可以在任何地方租,租上个三年五年不成问题……大不了多给房东塞些钱,让他闭上嘴,他有钱赚肯定不会到处嚷嚷我们未成年的事。”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你拿这么多钱出来,事情变得复杂了。”
“哪里复杂了?”
他原本是想带许诗雅出走几天,待她父亲心急火燎的时候,自然会找弟弟带话,求自己带他女儿回家。事情进展顺利,他会要求校长驳回开除“晨子风”的处分,自己自然有了再次回到学校的机会,在她们的身后享受最后的学生时光的愿望,便如愿以偿。另外,校长和班主任再也不敢动他们晨家兄弟一根汗毛,弟弟也能好好念书了。
现在许诗雅带了这么多钱出来,性质就变了,万一她的父母报了警,自己再被警察逮到,麻烦就大了。毕竟是自己教唆她离家出走,进了局子怕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再加上奶奶的不理解,还把自己赶出了家门,他开始怀疑,这种孤注一掷的赌博是否值得继续下去。
而现在放弃,他又会遗憾终生。
“晨子风,要不然我们去别的城市吧,他们找不到我,会感激这二十万没让我吃苦。”
“不行,我不能走,你还是回去吧。”
“你怎么又打退堂鼓了?这才出来不到半天,你两次劝我回去,你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晨子风?”
“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打死我我也不回去。”
“你和我不一样,你还是可以回头的。”
“回头?今天我决定跟你走,根本没打算回头。”
“走吧,回学校吧。”
“你再给我重复一遍?”
“我让你回去!”
许诗雅狠狠指着他,“好,你可千万别后悔!”说罢,她扭头而去。
他朝不顾一切地背影喊道,“你去哪?”
“我能去哪,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了,“她拿手里的银行卡向他比划道,“那么我拿着这二十万,浪迹天涯去。”
“别这么任性,你给我过来!”
被他这么一吼,方才还义无反顾的许诗雅立马变为一只温顺的小猫,蹑手蹑脚地靠近他的身边,“这么快后悔了。”
“我没后悔。”
“对,不要后悔,做什么事情都不要后悔,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的,既然做了决定,即使是死也要硬着头皮走下去……晨子风,你不要这么脆弱,我希望你坚强点,别忘了,是你带我出来的。”
“是啊,见到奶奶之前,我一直担心吵着闹着要回去要放弃的人是你,我又想了很多理由劝你留下,”他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我……”
他抬头看向她,面目表情严肃地说,“我还是想让你明白,虽然是我带你出来的,但我并不知道你从家里拿了这么多钱,事实既是如此,当我得知你拿着这么多钱出来后,我极力劝说你回家,你非但不听,反倒要一个人远走。我劝不了你回家,又不能让你有任何的人身安危,所以不得不留住你。
“这些咱们先讲清楚,我不是贪财之人,我不想和你这二十万染上任何关系,如果有一天……我希望你跟任何人都是这样讲。”
“好啊好啊,你放一百个心吧,我不会对任何人说是你带我出来的,我是自愿的。即使有一天出事了,我会一口咬定是我自己执意这样做,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责任全部在我身上,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他点点头。
许诗雅挽住他的臂弯,“那咱们现在去哪?”
“只能去光哥那里,只有他才能找到不被别人找到的地方。”
……
她闭上眼睛痛哭着,惆怅哀伤的思绪穿越了时间,彻骨的痛处透彻了解了年少时期的情感。
朦胧之中,她似乎看到一身单薄的自己站在漆黑冰冷的夜里,黑夜之中刮起阵阵阴风,响着滚滚雷鸣。忽然间,一道温暖柔和的阳光穿透密布的乌云,照射在自己的前方,他站在这道阳光里,面带灿烂迷人的笑容回望着自己。泪流满面的她不由自主地呼唤了他的名字。他听到了,却抬头看向正遮掩阳光的浓密乌云,他转身一跃,化身为数不尽的乌鸦,飞向阴暗的苍穹,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别人说许诗雅是傻子,父母那么疼她爱她,却跟着一个连父母不要的男孩私奔,到头来,连私奔的对象都没搞清楚。”
“她跟我说她飞蛾扑火,还算夸奖自己了,飞蛾焚了身,但化作灰烬的时候,它知道自己扑向的是火,她是飞蛾,扑向的却是什么呢?
“她心里明白,她就是一个工具。”
“而我们姐妹呢,和许诗雅一样傻,甚至比她还要傻!我们姐妹手足相残,我们姐妹头破血流,到头来,仅仅为了一个‘傻’字。”
“很小很小的时候,打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们姐妹的斗争从未消停过,那个时候我们才多大啊……这么多年过来了,我们姐妹争斗得越是厉害,越是明白自己心里要的是什么,可到了最后,我们谁也没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