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怡俊惊愕道:“你们还要干啥?还折腾的不够吗?把我们害苦了。”
扎帝诡异地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一没有死人,二没有伤人,咋就说害苦了?”
“我现在想知道你们还要干什么。”
“凭什么呀,你干吗要知道那么多,你又不是真正的寨主。”
这样的话把鲜怡俊的嘴堵上了,他明白直接问是没用的,便巧妙的试探:“你们的本事真的很大,能控制树木,让它们坐桩。”
扎帝沾沾自喜道:“那是小事一桩。”
鲜怡俊问:“为什么不继续下去,让树全部倒了呢?是不是良心不安,良心发现?”
扎帝理直气壮地说:“你说什么啊?杏子沟是我们的,这里的山水树木也是我们的,我们想干啥就干啥,当然我们不毁坏这里的山水草木,只是阻止你们伐木,这是正义的,那能扯到良心上。”
“即然如此,为什么要把坐桩的树全部放倒?”
扎帝大度地说:“你们不是有一句话吗,叫做适可而至。想到你们来这么边远的地方不容易,听说还面临待业下岗,看着你们可怜,暂时放过你们。”
“即然放过了,为什么你说还要制造事端?”
“一码是一码,不可同语。我们玩过这样的,还想玩那样的。”
“你们究竟还要干什么?
“你别问,我是不会说的。”
“你们就不去干别的事情吗?干吗老和十一连过不去。”
“因为十一连在我们的地面上搞破坏……。”
“你别说得这么难听,这是工作不是破坏。”
“你们说工作,我们说破坏,不一样的话,性质是一样的。”
“你们放弃吧,别再制造事端,别在折腾伐木工人,他们抛下妻儿远离家乡,在这里多不容易,生活艰苦,工作危险,钱不好挣啊。”鲜怡俊恳求道。
扎帝郑重其事地说:“你如果现在随我去当寨主,一切事情你说了算,如果不去当寨主,你没有权力这样说,我不会听从你的话。”
鲜怡俊断然不会去当寨主,如果说由于自己而牵连到别人,他心上不安,说:“看来我给大家带来麻烦,我不能在这里待了,我要远走高飞,你们放过十一连吧。”
扎帝哈哈大笑,说:“我们的游戏与你没有关系,说实话,有你在这里,我们还看在你面子上不太难为他们,你要是不在这里,也许几条人命就没有了。”
鲜怡俊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忙问:“接下来的事情有生命危险吗?”
“无可奉告。”扎帝丢下一句话,很快化成一股黑影飘去。
清晨,天阴沉沉的,空中和地面一样的亮度。此时的杏子沟是云雾的天下,她们把天空遮住,把山面罩住,十一连的房子也是忽隐忽现。
工人们吃过早饭,就到了上班时间,当然上班时间针对计时工人,计件工人那时自由的,是否上班随你便。
任藏平一边洗着刚用过的碗,一边说:“天气不好,不知道下不下雨?”
鲜怡俊坐在床边吸着香烟,回道:“林区这样的天气很正常的,也许下雨,也许不下雨。”
任藏平伤感地说:“以前我还认为煤矿工人工作最苦,现在才知道伐木工人最苦。别的先不说,一旦下雨,在山上没处躲避,让雨那么淋着,还要采伐作业。”
鲜怡俊苦笑一声,说:“煤矿一般都是上千人,有些还在城镇附近,下班后可以去玩耍。看看伐木工人,远离城镇,几十个人,下班后只能在周边转转。”
任藏平说:“这样的状况可能不会长久,现在营林为主,采伐为辅,很快有可能停止采伐。”
鲜怡俊哀叹道:“我也听说了,为了保护生态环境,很有可能不让采伐了。唉,如果下岗了咋办啊?想想都发愁。”
任藏平宽慰对方:“别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
鲜怡俊有点伤感地说:“我和你们不一样,我那有路啊。”
“外国娃”祝锦走进来,说:“上不上山,我看今天有雨。”
鲜怡俊回答:“不上山闲呆着干吗?也许过一会云雾就会散去,在这里快一年,这样的天气见多了,别当一回事。”
任藏平戏谑道:“你不上山有勾淑玲陪着,我们谁陪啊?”
祝锦说:“放着那些女工人闲着,怪你们眼光高。”
任藏平说:“女工人的眼睛都朝外看,没有人准备嫁一个伐木工人。你遇上勾淑玲算是烧高香了。”
鲜怡俊说:“你的命好,能遇上勾淑玲这么好的女儿。”
任藏平附合道:“她不光品性好,长得也美。”
“外国娃”说着不要良心的话:“我咋没看出来啊?你俩谁喜欢她我让路。”
另俩人听了这样的话都不顺耳,朝祝锦投去不满的眼光。
鲜怡俊责备道:“她对你那么好,你还说着坏良心的话。”
祝锦轻佻地说:“你这样向护她,是不是喜欢上她了,我让给你。”
鲜怡俊气得无语,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朝祝锦胃上一拳。
祝锦蹲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过了片刻,他站起身说:“我要给李连长说,鲜怡俊把我打伤了,我要休工伤。”
鲜怡俊不当一回事:“去说啊,我等着。”
祝锦叹口气,愁吟吟地说:“爷的命真苦,干着天底下最苦最累,也最危险的工作,身边还有个会念紧箍咒的唐僧。”
林间流动着淡薄的云雾,很寂静的空间,飘荡着斧子砍树枝及鸟儿啄木的声音;过上一阵,传来远处伐区“顺山倒”的声音。
青年采伐班的三个人分工作业。鲜怡俊和任藏平负责把树截断并砍去枝桠。外国娃祝锦往滑道放原木,滑道距另俩人有五十多米远。
任藏平和鲜怡俊轮换着截树木打枝桠,离得近了说上几句话。
“看情况十一连以后太平了,”任藏平感慨地说,“前些日子真把我们折腾坏了,现在想起来像做梦。”
鲜怡俊好奇地问:“你为啥说十一连以后太平了?”
任藏平解释说:“娘咱族和答扎族人不见踪影,很有可能远走高飞了,除了他们给十一连制造事端,还会发生别的事情吗?听老工人说,十一连在这里七八年了,一直平安无事。”
鲜怡俊笑了一下,接着话头说:“自从新工人进了杏子沟,十一连就不太平了。”
任藏平说:“老工人说的话真的没有错,自从我们到来,十一连这事那事多了去。”
突然,寂静的空间传来祝锦恐慌惊吓的声音:“啊!”
声音拖得较长,就好像时间万分紧迫,来不及说出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