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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破而坚实的鹤嘴锄,不断在岩壁上时轻时重的敲击着,力道、准头把握的刚刚好,“叮当”的声响,不断的在狭长而幽深的矿道中回荡,整个矿道之中,只有一个身材颇高,体态消瘦的身影,不断重复着敲击的动作。Www..Com
渐渐的,在昏黄的光魔纹照耀下,岩壁上的白色岩石已经渐渐开裂、脱离。
“还好,没有完全碎掉。”肖弘眉头微皱,发出了一声轻吟,接着将尖利的鹤嘴锄卡在缝隙之中,轻轻的将一块巴掌大的白玉石抠了下来,尽可能让其保持完好,并极其小心的将其放进了木箱的格子中。
将略显粗糙的手深入到衣兜之中,肖弘便从衣兜之中取出一个象棋子大小的白玉石,与开采的白玉石不同,上面带有玄奥且神秘的纹路,利用体内的驭力驱动一下,上面的纹路变成了橙红,这正是时间魔纹,颜色不同代表的时间亦是不同。
这也就是玉石的成品——魔纹,与这个世界息息相关的东西,无论是生活,还是战争。
“大概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还差三块,必须要抓紧时间了。”肖弘轻吟一声,抹了抹额头上汗水,扶了扶缠在头顶的发出昏黄光线的光魔纹,拎着鹤嘴锄寻找下一块白玉石。
现在肖弘已经明显可以感觉到,四周的气温已经开始不断升高,大约已经来到了四十多度,如果不能在傍晚前离开这里,滚烫的熔岩将会将地下水烧得滚烫,这里也将变成一个大蒸笼,人在这里必死。
因此肖弘必须要抓紧时间了,而辨别白玉石,是一个非常需要经验的活儿,毕竟绝对大部分的白玉石都不会向刚才那样,直接暴露在视线之中,而是隐藏在岩石之中。
一旦判断出错,刨下一块普通岩石,那么之前复出的努力,前功尽弃,费时费力。
不过,还好,肖弘足足干三年采集白玉石的工作,经验虽然谈不上顶尖,但是绝对堪称是一个老手了。
辨认、采集,如何完整的保住岩石内部的白玉石,已经摸索出了一套自己的套路。
转眼,半个小时的时间,可谓稍纵即逝,矿道中的温度,已经开始急剧升高,不断接近六十度,四周的潮气,也开始变得灼热起来,呼吸到鼻子中的空气,也已经变得滚烫起来。
可以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时间已经变得非常紧迫,不过,蹲在地上,敲击岩石的肖弘,目光则是一片冷静。
在这里,肖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对时间拿捏的可谓精准到了极点。
忽然,肖弘的神色猛然一动,双目之中流露出一抹异色,表情略微变得痛苦起来,一只手紧抓胸口,很用力的样子。
“想不到这个时候会发作,糟糕了。”
就在本能的抓住胸口的那一刻,肖弘发出了如此的声音,接着强咬牙关再次紧抓鹤嘴锄,抓紧一切时间,将面前的岩石抛出裂痕,然后将其抠出,快速将岩石放入木箱,正好第十块。
麻利的将木箱封好,背在身后,肖弘便拎着鹤嘴锄,向极远处的一抹亮光狂奔而去,虽然表情多少有些痛苦,但是脚下的步伐显得额外的灵活。
现在留给肖弘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哪怕晚上一秒,他便会被不断升高的热浪灼伤,甚至直接毙命。
而在肖弘的身后,滚烫的热浪正如同野兽的大口,向他吞噬而来,现在肖弘所能做的,就是加快脚步,一旦失足必死无疑。
随着眼前的亮光越来越近,肖弘神色不动,纵身一跃,一只手抓住了悬在矿道出口的绳子上,另一只手上的鹤嘴锄,凿入岩石之中,身子一用力,极其敏捷的从矿道之中翻了上来。
借着微弱的光魔纹,下方的矿道在热浪的充斥下,景物已经隐隐变得扭曲。
“嘘……”趴在上层矿道上的肖弘,微微输了口气,小臂处隐隐作痛,只一小块灼伤,这正是之前肖弘抓胸口,浪费的几秒钟所致。
对于经常混矿道四层的肖弘,对时间的把握,通常是精确到秒的。
“看吧,我就说弘哥能在最后时刻出来的,来,来,来,每人十个铜币,不要耍赖啊。”
正在这时,一个尖里尖气的声音,忽然传入到了肖弘的耳中,如此有特点的声音,肖弘自然知道是谁的,那就是李乐。
捂着胸口,努力从地上爬了起来,肖弘并没有理会李乐,以及身旁那几个闲着蛋疼的家伙,略显踉跄的向二层走去,三层矿道中人明显多了许多,都是衣衫褴褛的青年,在三层以上,是没有任何危险的。
强忍着胸口传来的剧痛爬出矿井,一股清醒的空气,拂面而来,凉爽中带有一抹柔和,肖弘不由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可能让这一缕清晰,去抚慰胸口的剧痛。
站在半山腰的矿井口,山下是一片略显破旧的建筑群,中心是一个将白玉石打磨成型的石场,四周被破旧的建筑群包裹着,天际之间只剩下一抹昏黄的亮光,耸立在石场四周的巨型光魔纹,也缓缓亮起。
这里正是东城采石场,肖弘已经整整在这里工作了三年。
下山,将采集到的白玉石原石上交,肖弘共换来了两个银币,也就是两百铜币,这是普通的矿工的四倍,原因就是肖弘采集到的白玉石是高品质的,只有在矿井的四层才有,同样进入到四层,便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只要一个失误,便会丧命,没有逃生的机会。
肖弘之所以会选择这样的工作,是因为……他很需要钱。
拿了工钱,肖弘便朝着建筑群一个偏僻的角落走去,那里是一个破旧的小木屋,位于采石场的边缘,一侧靠着山林,面积不是很大,二十平米左右,在附近的石制建筑群中,显得渺小而又不起眼。
推开残破的木门,扑通,下一刻,肖弘整个人便直接倒在了家中的地面之上,尽可能克制的痛苦之色,已经爬满在了整个脸上,双手紧抓胸口,身体蜷成一团,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虽然在极力克制,但是因疼痛而产生的呻吟声,还是不自觉的从鼻孔中传了出来,痛苦、孤独而悲凉。
至于肖弘所处的房间,也是异常的简陋,一张木制破床旁,是一个陈旧的木桌,对面墙上,还有一个书架,里面堆砌着满满当的破书,在其旁边,也是成捆成捆的书籍,还算整齐的码放在那里。
大部分都是关于医药方面,以及魔纹制作的。
足足过去了五分钟,在痛苦中不断挣扎的肖弘,伸出颤抖的手,在书桌上摸了摸,并努力抓住一个小药瓶,然后将一个绿色的小药丸含到口中,然后静静的躺在了冰凉的地面之上,疼痛、劳累使得他不愿再动分毫。
这种小药丸,是肖弘自己摸索,自己配制出的,对自己的病毫无帮助,唯一的用途便是止疼。
肖弘原本是生活在一个偏远的山村,四年以前,山村之中爆发了一种怪病,一村子的人都死了,包括肖弘的父母以及妹妹无一幸免,开始的症状便是疼痛,然后是脏器大出血——死亡。
唯独肖弘在这场浩劫中活了下来,但是也深受这种病症困扰,深入骨髓的疼痛,时常发作,利用家中仅存的积蓄拜访了几个还算有名的药师,给出的结果都是一个,绝症,必死无疑,只是时间问题。
面对如同风中火烛的生命,肖弘并没有放弃,开始自行学习医术,进行自救,不再依靠任何人,他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经过了一年的摸索、学习,一位药师告诉肖弘,有一种玉灵草,对自己的病症,会有帮助,但只是帮助,并无法治愈。
即便如此,对于肖弘而言,也是一种希望,不过,玉灵草却价值不菲,一株就需要二十金,足足是二十万铜币。
不过,肖弘并没有任何的放弃,为了活下来,他便来到了这里,做了一名矿工,什么能赚钱,他就干什么,并且在积极的学习药术,以及魔纹。
只可惜,对于药术肖弘还是小有成就的,但是对于魔纹的驾驭,以及制作,确实进步缓慢,揪其原因,是自己的驭力不够,因为体内驭力的强大与否,直接决定了驾驭魔纹,以及制造魔纹的强大程度。
足足过去了十几分钟,胸口的疼痛才有所减弱,并有平息的意思,时常会感到疼痛无比,这就是肖弘身患这种怪病的主要特征。
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肖弘便坐在了桌前的,翻开关于医药方面的书籍,开始仔仔细细研读着,他很清楚,这是救自己的唯一途径,想要活,就必须要进步,医治自己。
而他现在的这些书籍,并不是自己买的,而是捡的,每每临近学院的学生毕业之际,这样的书籍就会被学生,当成垃圾扔掉,校园附近随处可见,但是在肖弘眼中,这些书籍却是宝贝,尤其是那些略显陈旧的书籍中,更是如此,因为在那上面,都有学生听课的笔录。
记得去年,肖弘还捡到了一本魔纹学院讲师的授课笔记,当时的肖弘为此兴奋了好几个晚上。
人生有些时候,就是如此美妙,正是这份对“生”的留恋,才让肖弘一次一次的从鬼门关旁爬了回来。
“咳!”
忽然!就在肖弘借着昏黄的光魔纹钻研书籍之时,肖弘却情不自禁发出了几声猛烈的咳嗽声。
“噗!”
下一刻,一抹鲜血直接从肖弘的口中,喷到了书籍之上,形成斑斑红点。
“这……”
看到如此的红点,肖弘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如此的声音,脸色变得一片苍白,双目情不自禁的张了张,整个人石化在了当场。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医学学习,肖弘很清楚,一旦自己喷血意味着什么,那就是大出血的前兆,生命不会再超过三天,有了这样的想法,肖弘的双目之中,隐隐泛出一抹绝望,双手不由得抖了抖,眼眶微微泛红。
“难道,真的……没有希望了吗?我不想死……”肖弘不由得发出了如此的声音,经过了三年拼命的积攒,如今肖弘已经积攒出了18枚金币,距离购买玉灵草,还差两枚金币,但是三天之内,弄到两枚金币,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想到这里,肖弘的心中变得一片黑暗,没有了光明,一切的希望,在这一刻,崩塌。
当。
正在这时,一阵非常随意的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
“这里是肖弘的住所吗?”门外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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