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海界大崩散时死伤者众,活下来的颠沛流离,早没了之前的秩序,身份系统已随之消亡,而修士们在这新世界里不过十来天,已办好新身份玉牌的,也只还是锦州城这样的大地方而已。
但也正因为锦州城不小,还在颠簸流离着的无数小家族和散修自然会闻风涌来,让官府系统在难以管理的同时,也比之在诸海界时更加的强势。
家族进城后为了方便,不管实力大小,看到官爷们时都会多多少少表示下心意-----哪怕只是收进城费的低阶官差,终究还是官差。
所以五大三粗的修士,就是已惯出毛病的,平日里最烦也最看不起的便是散修。
在诸海界中,除了极个别的几个之外,散修已成了最底层的代名词,穷鬼外加实力低,天生就是被家族子弟和官家用来欺负的,更何况如今的新世界里。
而且李越这散修的脾气也又臭又硬,五大三粗的官差也是看在元晶的份儿上,才懒得动手,只是扣掉了十元晶----让你丫毛不顺,不服来咬爷啊!
哥们儿继续忍!李越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往城里走去,他能如此坚强地忍着,当然是想好了折腾这守门狗的法子------收哥们儿的元晶,你丫就已错的很离谱了,竟还敢多扣十元?
哥们儿来锦州城就是为阴人的,也不在乎多你几个,你等着!
“欠收拾!”五大三粗的修士不屑地唾一口,却也没放在心上,转头就去忙下一个了。
这么一折腾,本来想到处看看的李越便没了心情,向前走了一阵后,窥了个没人的角落拍上隐身符又返了回来,就那么跳上一个矮墙坐着等起来。
脾气暴躁的人一般是没耐性的,不过为了报仇不隔夜,李越却是咬着牙坚持下去,足足等到日落西山,那五大三粗的官差才和同伴将一大堆元晶的元晶装进两只储物袋里,和前来轮班的两名官差打了个招呼,便向着城内走去。
有种的你丫就一直呆着啊!李越狞笑一声,悄悄地跟了上去。
锦州城极大,城主将其分为东南西北四区,官衙也设了四处,那五大三粗的汉子和同伴有说有笑地穿过两条大街,便来到建筑的富丽堂皇的南衙外,正要进门,却是一道冷风袭来。
这是什么情况?他平日里虽训练有素,但也想不到竟有谁吃了豹子胆,敢在这官衙外动手的,直到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后,也没明白过来。
挨着他的另一名官差也是同样的心思,不经意地侧头去看时,却见同伴已倒下,惊骇地就要张口大叫。
你现在叫唤有用?李越又是一刀背砍晕了这厮,拽下两人腰间的四只储物袋后,施施然坐到了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去。
大半天的进城费都装进了两只储物袋,再加上俩官差本就有两只,哥们儿等着半天,终于算是出了口恶气。
随手将四个储物袋挂到腰间,李越并不着急离开,优哉游哉的看起了热闹-----杀了这俩货,又哪有留着他们被官府仔细审查来得痛快。
丢了一大笔元晶,至少一个保护不周的罪名是跑不了,看你丫怎么交代!
两人在官衙门口突然倒地,马上便被官衙内看到,惊叫声中,一道人影如电闪至,而在其后,则有更多的红衣官差涌过来,迅速包围向附近,并厉声呵斥周围行人立在原地别动。
可如此突发事件,难免惹得行人惊慌,纷纷闪避不迭,一时间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而那名奔至俩倒地官差的红袍中年修士,在仔细检查一番后,满脸愤怒的起身,喝令几名官差将两人带回官衙去弄醒,自己则站在原地思索。
片刻间,数十名官差已控制了数里长街上的行人,那红袍中年人一声令下,开始将这些行人齐齐搜身。
哈,有意思!李越乐不可支地看着这一切,虚空岛林家炼制出的隐身符根本不会泄露半点气息出去,只搜那些行人-----你们还能再出息点不?
不过他本来就对这些个侵掠者没好印象,再怎么折腾,哪怕闹出人命也是活该----谁让你们来地蓝星了!
这样的搜身自然是白浪费时间,官差们将所有人过了一遍,也没查出半点蛛丝马迹,红袍中年修士悻悻地挥手放人后,很不甘心地又在事发处转起来,还不时抬头看看不远处李越所在的大树。
你很不服气啊?李越无声地呲呲牙,侵略者越是难受他自然越是开心,当然了,他也并不怕这红衣修士怎样。
聚元境七层的修为而已,哪怕官府的功法要比寻常家族高出许多,战力更强悍,就能挨得住元力枪的子弹么?
这时行人都已被赶走,大街上空空落落,倒是远处有一修士正快步过来,向着红袍中年修士很亲热地行个礼“赵管事,小弟有事来找你了!”
金达重?李越又看了一眼,才想起此人前几天曾跑去求自己的,那个穷到要做生意赚元晶的金家的人,不禁有些好笑。
这货可是元海境的修为,按修真界的规矩,聚元境修士见了是要尊为前辈的,却想不到,丫竟称这姓赵的聚元境修士为兄------你金家真的不要脸皮了吗?
对于向来好面子的李越来说,这种作为真的不能原谅,幸亏哥们儿没搭理你金家啊,要不以后还不被人笑掉大牙-----你竟和这种跌份的人打交道?
那赵管事似乎也是这么个感觉,皱了皱眉,爱理不理地道“原来是金前辈,前来找晚辈,不知有何贵干?”
“小弟恰好在远处听说了刚才的事儿,这才急忙赶来,欲助赵兄一臂之力!”金达重却是毫不在意,指了指远处的一家酒楼道。
“这事儿可能和林府有点关系,赵兄您是不知道,咱们锦州城数百里外,有个小子极其狂妄霸道,根本不将我锦州城官府放在眼里,卢家老三在丫手里吃了个大亏,现在还不知道怎样呢。不如找个地方坐坐细说?”
靠的,你丫这是活腻歪了是吧?李越不禁大怒,念头一动取出了那把元力枪来,哥们儿地下城的东西,你丫还惦记着?
那赵管事却是听得眼中精光四射,终于有了点兴趣,微微思索一下,点头前行“金前辈请。”
看着两人远远而去,李越跃下大树,带着满腔的杀意跟了上去。
没走多远,便是一家名为‘如意’的酒楼,赵管事在附近极有面子,店家看到他后亲自迎出,将两人让到了二楼去。
这酒楼装饰的古香古色,二楼更是数个极豪华的雅间,可凭窗欣赏四面景色,而李越跟在俩人后面直接来到一个雅间,嗫手嗫脚地在角落里坐下。
酒菜很快上来,赵管事挥退了店家,客套几句后便直奔主题“曾听人说过那林家小子灭了刘家后便占据了那镇子,金前辈是亲眼到他隐身或一击远走数里的能力?”
公然在官衙门外打晕官差劫走元晶,这可是赤果果的挑衅,若不尽快破案,官家的尊严面子真要丢尽了,赵管事经验极丰富,片刻间便想到数种可能,却也仍是没想到元凶竟敢在一旁偷听。
当然了,就算想到也没用,倒是金达重的这条线索值得深究一番。
“那小子拥有极力害的法宝!”金达重故作神秘的低声说着,从腰间储物袋里取出一个黑乎乎的圆球状物事来“这便是我上次偷入他府中时无意间得到的,赵管事一看便知。”
这是什么?李越不禁大奇,我家里------会有这玩意?
赵管事也是好奇地慢慢拿起那物事,细看几眼后,将神识探入其中去。
赵家锦州城中仅次于卢家的第二大家族,势力雄厚,而且赵管事还是南官衙的二把手,自然不会将金家这破败户放在眼里,以至于根本想不到金达重竟敢阴他。
然而神识一入那黑乎乎圆球,赵管事顿时浑身一僵,似乎要拼力挣扎,却只是瞬间便一头栽到。
我靠,金达重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竟敢祸害官府中人?李越愕然张口,完全搞不明白这货竟敢公然向赵管事动手----你丫是想干什么?
“哼哼,就算你赵家再强,也逃不过我黒支族的手心!”金达重面色阴冷下来,右手掐诀,在脖颈上的一块形状奇异如鬼手的墨玉上一抚,引出一道阴冷气息来。
那阴冷气息射入赵管事脑袋后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僵死的赵管事便缓缓坐起身来,目光茫然了良久,才在金达重一声冷喝中浑身一颤,醒了过来,右手抚胸行礼“见过族兄!
“速速融合记忆!”金达重低喝一声,举起筷子大口吃菜,那‘赵管事’则又闭上眼睛,端坐不语。
这也行?一旁的李越已经看呆了眼,良久都理不出头绪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难怪他抓瞎,记忆里的修真界只是本来就不全,而这些天来,他虽收集了不少藏经,但却还没顾上去静下心大量阅读,虽然自己也是被夺舍,却根本不懂这种利用法宝辅助夺舍的法门。